《景深鹿何归》韩旧烟

3、掐架女

　　当鹿鸣宇和白悦再一次发生争吵时，一向温顺的鹿笙忍不住发火了。“爸，我敬你是长辈，但是你再这么无理取闹的话，我只会劝你和妈妈离婚。”话音刚落，没容鹿鸣宇反应，白悦突然扇了女儿一巴掌。
　　脸颊迅速红肿，在鹿笙错愕的瞬间，连鹿鸣宇也惊呆了。
　　“我给你念这么多书，你越念越差劲了是不是？”白悦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样子。鹿笙无法理解大人的思想，都说有代沟，今天她是确确实实体会到了。鹿鸣宇住了口，没有再和妻子争论，而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鹿笙捂着脸转身回房间，从头到尾她都在憋着眼泪。
　　不可以哭，如果你要哭的话，我会一辈子都看不起你。鹿笙在心里对自己说。
　　第二天一早，鹿笙替父母做了早饭，自己却没有吃一口，因为她怕他们不够吃。天还是灰蒙蒙的，路灯还泛着光亮。除了那些起早贪黑的养路工，同样起早贪黑的高三党，路上很少见到早起的人了。
　　就这么“吱呀呀”的骑着单车，赶到学校时，天刚露出鱼肚白。站在布告栏前的鹿笙掏出那张被揉的皱巴巴的便利贴，开始逐行寻找那个好心借她钱的少年。
　　目光在一处停了下来，“高一（16）班，景晗”。布告栏上的照明灯还没有关闭，光线柔和的照在那些名字上，看起来熠熠生辉。鹿笙收起纸条，倒吸一口气，原来他们是一个班级的。
　　其实来的早有一个好处，整个班级的位置都是任由你挑的，虽然还是需要班主任重新排座位。一向喜欢安静的鹿笙选择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篮球场上那些晨读的学子。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没有人坐在鹿笙的旁边。不过，门口很快出现了一个能吸引住所有人目光的女生，她直接坐在了鹿笙的右边。有些和鹿笙一个初中的女生对此嗤之以鼻，似乎在计划着该怎么将那个漂亮的女生拉到她们的战线。
　　“你好，我叫邢羽洁，很高兴认识你！”女生落落大方地朝鹿笙伸出手。
　　“鹿笙。”鹿笙朝邢羽洁点点头，并没有和她握手，旁边几个女生开始酸溜溜的嘀咕，“有些人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很显然，邢羽洁也听到了，她尴尬地笑笑，垂下了手。
　　晨读开始的时候，景晗还是没有来，鹿笙的心一直在嗓子眼垂着，生怕他临时换班级自己还要重新去找。
　　“报告。”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时，几乎整个班级的人都放下手里的书往教室门口望去，男生或许只是想看他的笑话，女生嘛，应该只是想看他。语文老师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过又加了一句，“下不为例。”
　　绕过老师，景晗俏皮一笑，发现班级已经座无虚席，只有最后一排靠空调的那个座位没人了。再仔细一看，咦？那不是昨天那个女生吗？真是有缘啊！
　　朗朗的读书声中，景晗眯着眼睛和周公约会去了，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块钱和一张从草稿纸边缘撕下的小纸条从前面递到他面前，然而他还是没有醒。
　　景晗的同桌是个说话不太利索的小胖子，不过鹿笙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他用手肘戳戳睡得香甜的景晗，这家伙居然没有醒，估计昨天晚上又通宵打游戏了。纸条上写着孤零零的三个娟秀的字，谢谢你。张政顿时起了恶作剧之心，他伸出肥嘟嘟的手拿过纸条，又重新掏出一张纸。
　　“叮铃铃。”原本“祥和”的班级瞬间炸了锅，景晗依旧保持着沉稳的睡姿。但是不到一分钟他就立马精神了，苏安锦甜腻的声音从班级门口传来，几个男生马上拍马屁似的帮她喊景晗出去。
　　“怎么了？”景晗揉揉鸡窝似的头发，原有的一点男神形象荡然无存。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满脸幸福的冒泡的苏安锦，大概是还没有从美梦中醒过来。
　　苏安锦递上一个精心准备的便当，笑着说，“这两天天气还是很热，这是我切的水果，可以解暑嘛！”“知道了，你下次别带了，我不喜欢吃水果。”景晗接过便当盒就往班级里走，全然不顾满脸黑线的苏安锦。眼尖的她一眼就瞅到了坐在里面的鹿笙，气的她一跺脚就离开了。
　　回到座位的景晗才发现桌上的一百块钱，他拿起小纸条笑了，顺手塞进桌肚里，小胖子也在一旁偷偷笑。景晗看了一眼手上的便当，直接递到鹿笙的桌子上，吓了她一大跳。
　　“你吃吧，我不爱吃水果。”邢羽洁转过头笑道：“同学你太偏心了吧，只给鹿笙一个人吗？”
　　听到这话的鹿笙红了脸，忙把便当盒推到邢羽洁的面前，“你吃吧，我也不喜欢吃。”“你们真是客气，不吃拿来我吃！”张政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在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旁边几个女生又开始酸溜溜的翻鹿笙的老底，还恰到好处的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周围的人听见。鹿笙的脸上顿时没了笑容，她默默翻出第一节课需要用的课本。邢羽洁本来就是一个直肠子的人，听到别人说她同桌不是，比鹿笙反应还大，“喂，那边几个，嘴巴放干净点，你父母没叫你学说人话吗！”
　　“嘁，管你屁事，农村来的吧，和你同桌一个货色。”为首的那个女生叫乐瑶瑶，据说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和小混混在一起，但是学习成绩却一点不差。
　　“我也就呵呵了，你特么也不打听打听你姐我是做什么的！”邢羽洁瞬间火了，直接冲上去抽了那个乐瑶瑶一巴掌，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旁边没几个敢去拉的。看不出来邢羽洁一副乐天派的傻丫头模样，打起架来一点也不逊色，一直扯着乐瑶瑶的头发。鹿笙还没上去劝架，直接被乐瑶瑶踢翻在地，额头撞到桌角，火辣辣的疼。
　　一向不参与女生打架的景晗看到鹿晗蹲在地上捂着头，冲上去将邢和乐分开，“我说你们特么的要打出去打！”一米八几的男生往她们面前一吼，两人终于安静下来。不过好事者早已将事情告诉班主任，此时的陈老师正黑着脸站在班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