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六章：神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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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阿斯马闻言，顿时怒不可遏，他紧咬着牙关怒视着伊戈尔，大声道：“你TMD给我再说一遍试试！”
“哼！小兔崽子居然这么张狂！老子现在就告诉你——他，就是老子的！”伊戈尔依旧指着我，气势汹汹地重复着这句话。
“混蛋！！——”
阿斯马再也克制不住怒火，紧握着双拳朝天一声咆哮，身体周围迅速卷起了数层致密而极具破坏力的斗气，其气势之强烈，甚至连刚才凭着强大的实力和气场镇压着在场所有人的伊戈尔都被其盖过！
阿斯马的斗气还在不断增强、扩大，四周变得狂风四起、沙石飞舞，连天空中的云彩都被这股斗气搅得四分五裂，气吞山河。在场的人都只能尽可能地伏低身体来稳住重心，身材较小的纱奈蒂和我更是蜷缩着趴在了地面，不敢擅自移动一步。
“这家伙，居然…”伊戈尔见此状，也只得将手中的其中一把巨斧插在了地面以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则挡在身前，并且以额头上的血眼直视阿斯马，似要对凭这只眼对阿斯马发动袭击。
“看我不宰了你！！”又是一声怒吼，紧随着一阵狂风之后，阿斯马瞬间就冲到了伊戈尔的跟前，巨剑与巨斧在轰的一声碰撞在一起，斗气在锋刃之间展开了激烈地交锋！此次的交锋与以往不同，除了激烈碰撞的斗气和被震得四分五裂向四周飞散的碎石之外，还有着令人畏惧的血红色气息缠绕在他们两人周围，我疑惑着想要探其究竟，却因沙子飞入眼中而睁不开眼，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这时，我的脑中再次闪过伊戈尔额头上令人胆寒的血眼，他刚才的举止让我深感不详，急忙憋了口气努力喊出了声：“阿斯马，小心他的眼睛啊！”
“二弟，快躲开！千万不要和他长时间硬抗！快躲开！”
不只是我，史诺斯克也大声劝阻道。可是，这两个勇猛如刚的男子至始至终这样对峙着，斗气的碰撞仿佛动摇了天地，久久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复归平静。我挣扎着起身，抖落掉身上的尘土，擦了擦脸勉强睁开了眼，空气中弥漫着厚厚的灰尘，遮天蔽日。我立即爬起来四处搜寻着阿斯马的身影，过了许久，终于看见不远处的阿斯马和伊戈尔，他们依旧屹立在同一处，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伊戈尔已面露疲色，健硕的胸膛和身躯因喘气而不断起伏，身上的汗水也如雨直下。而阿斯马则紧握着手中的巨剑，只是，此刻的他目光呆滞而无神，方才的威势已全然不见。
“糟了…”一直在我身旁不远处的圣女纱奈蒂也起了身，她朝着前方定睛一看，马上就瞧出了端倪，解释道：“「血之瞳」伊戈尔，其额头上的血眼会向正前方发射强烈的邪气。这种邪气会直接破坏人类的精神，人类若是一直被血眼所直视，很快就会就会因为精神崩溃而死；即使能够活下来，通常也会变得形同行尸走肉。”
“你、你说什么？那阿斯马现在…”我不敢相信纱奈蒂的话，胆战心惊地望向阿斯马。
“小子，老子承认你很强！可是，你居然置老子的「血之瞳」的威名于不顾，零距离和老子对峙了这么久！现在，你的精神应该已经被彻底摧毁了！现在，老子就全力一击，送你上路罢！”
“你休想！”史诺斯克的身影伴随着他的吼声从对面闪出来，他瞬身到伊戈尔的身前，凭借敏捷的身手与之周旋，将其从阿斯马的身旁引开。而紧随其后的，夏伯也从我的身旁冲上前，背起阿斯马就后退，将阿斯马放到了我的身旁。
“阿斯马！”阿斯马依然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手脚更是僵硬着。看他这个样子，我心急如焚，将双手放在阿斯马的肩膀上摇晃着试图唤醒他，可不管我叫了他多少次，阿斯马依旧一动不动。
见兄弟情况不妙，史诺斯克也随即后退几步到了我们这里，用余光观察了一下阿斯马，惊惶不安。
“二弟，你快醒来…你快醒来啊，求你了…”
“二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阿斯马先生，拜托你，为了大家，请醒来吧！”
不管是兄长史诺斯克的呼唤，还是战友尤克德和渐渐聚过来的其他弟兄们的哀求，或是夏伯的恳求，阿斯马都无动于衷、形如空壳，原本的爽朗与热情，豪迈与温柔，均已一去不再…
周围所有人的悲哀与痛苦感染着年幼的纱奈蒂，她无法克制悲伤，捂着脸低声抽泣着。
“不要…阿斯马，你不要这样…”我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决堤而出，扑倒在阿斯马的胸前，双手痛苦地环抱着他——此刻，我是何等不甘。
“呼…这么想救你的同伴吗？”伊戈尔喘了口气，冷笑道：“不过，老子先把话说明白了，他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了，你们谁也救不了他！”
“少、少看不起我…”虽然声音很虚弱，但这确确实实是阿斯马的声音，我绝不会听错。
“阿斯马？！”我猛地抬起头，阿斯马，他正温柔地看着我…他没事。
“抱歉…温格，大哥，还有大家，让你们担心了…”
“阿——阿斯马！”失而复得，就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之间我经历了人生中的大悲大喜，我难以克制地嚎啕大哭起来，紧紧抱着阿斯马，哪怕一次也不愿意再度接受这种隔世之痛。
若是心中所爱的另一半与真的自己阴阳两隔，那样的日子，该是多么可怕的地狱！
“…不、这不可能，除了撒尔羽德大人，绝对没有哪个人类能够零距离抵抗老子的血眼这么久！”
“可是我就是做到了——为了保护我心爱的人，我必须做到！”阿斯马深吸了口气，铿锵有力地向周围所有人大声声明着，即使是体力的衰弱也无法掩盖他内心的坚定与强大。
阿斯马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先放开他，我们再次双目对视，他笑了，又回过头望向同伴们，眼神清澈而亲切，温暖着我和周围的所有人。他缓缓站起了身，又不顾身体的疲惫，再度向手中的巨剑里积蓄力量，史诺斯克慌忙上前，伸出手摁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二弟，不要勉强啊！”
不顾兄长的劝阻，阿斯马依然将那股斗气保持在手心，呈一触即发之势，横眉直视眼前的强敌，目光犹如猛兽的利爪。
伊戈尔并没有趁人之危攻向我们，而是一直死死地盯着阿斯马手中的巨剑。突然，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因为那把巨剑的保护吗？…虽然老子一早就知道那是撒尔羽德大人的遗物，但同样也知道那把剑本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是撒尔羽德大人凭着超神的实力才将其挥舞得如同神兵一般，于是就疏忽了——可老子居然没有发现，那把剑变得和以往不一样了！而更重要的是…”伊戈尔突然将目光转向我，严词厉色道：“那把剑的变化，和你小子脱不了关系！”
！！
“殿下，拜托您了！”
“知道了，这里就交给孤吧。”伊戈尔的身后，一声极度威严而浑厚的男子的声音由远至近扑面而来，又在四周徘徊回荡着，这个声音有着天然而生的王霸之气，居高临下，压抑着四周的空气。我们虽然难以辨别来者的具体方位，但仅从声音中暗藏的磅礴气势中就足以认定一个事实——这个人，比伊戈尔更强！
就在我们心怀不安在盲目地四处搜寻敌人的行踪时，我突然感到脚下一阵空，在下一个刹那，我被一个陌生的威武男子抱在了怀中！
我惊愕地抬起头望向这个威严的男子，在身为人类的我的眼中，他的形貌和身量与伊戈尔较为接近，都是那种典型的凶恶的魔族长相，但他的气质之高贵明显在伊戈尔之上，并让我感受到了一股近乎一国之君的威严风范和震慑力。他的头上长着一对略微弯曲的霸气的长角，与他的獠牙与利爪一同威逼着周围的人们，谁都不敢轻易上前。而他最让我叹服的是，在这个纷繁复杂的战场，他齐整而修长的胡须竟然丝毫不乱——正如他此刻平静如水的心境。这个男子，相当不得了！
“没想到，竟然是七魔将之首——「魔王之子」马奥克！大家快摆好战斗架势！”史诺斯克的发令立即印证了我的猜测，但魔族之中仅次于魔王的存在居然亲临此地，此等态势还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放开温格！”阿斯马撑着身子往前走了数步，虽然嗓音尚且嘹亮，但从行动上看他显然已经体力透支了。
“阿斯马，你不要过来！”我心系阿斯马，此刻的他绝对不能与这样的强敌拼杀，连忙呼喊道，“不用担心我，因为我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杀气。”
“可是——”
“二弟，你先退下，这里交给我们…大伙儿都准备好——”史诺斯克抬起手准备发令，大家都已各就各位，他们手中的兵器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态势剑拔弩张。
面对四面即将攻过来的蠢蠢欲动的敌人，这位魔王之子只是淡定地将手臂伸向天空，用力握拳并低吼了一声，随即在他周围几米的范围内出现了一个坚固的防御结界，将他和部下们包裹在内，然后他对伊戈尔命令道：“此地不宜久留，「神之子」既已入手，即刻撤退！”
“是！”
话音刚落，我突然发觉肩膀上一阵刺痛。
“温格！——”
我的耳边回响着阿斯马的这声哀嚎，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
待我醒来时，我已不知身在何处。
模糊的视线中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只穿着一条兽皮短裤的强壮粗犷的男子，一开始我还差点把他错认为是阿斯马，但手脚处的冰凉迅速刺激了我的神经——我清醒地发现，我的手脚正被铁链紧紧束缚着。
现在，我被关在魔族的牢房里，被锁在冰冷的石床上。毫无疑问，我被抓了。
“醒来了吗？”
我眨了下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正式先前与我们交战的七魔将之一伊戈尔。
不同于战场上金戈戎马的威风凛凛，现在伊戈尔衣着坦荡，自然地展现出一种原始的野性与魄力。要不是早已与阿斯马相爱，我此刻说不定也会深深沉迷于这个男子。不过已经发生的事实就没有谈“如果”的必要，我鼓起勇气问道：
“你们打算对我做什么？你们先前所说的‘神之子’又是什么？”
“哦？你这个小家伙被抓到这里，居然一点都不害怕？”他端着酒壶，正有些玩味地看着我。
若是换做以前，我早被吓得屁滚尿流了，但在这个世界训练了几个月，再加上阿斯马一直的支持，无论是能力还是胆识，我都已今非昔比。
“嗯…老子真是越看你越觉得顺眼了。”伊戈尔无视我的提问，只顾着说些暧昧不明的话，然后端起酒壶直接往嘴里送，喝了一大口酒，体格雄壮的他再加上这豪放不羁的动作，男子气概满满。
“那个，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打我的什么主意！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呃，我究竟在说什么啊？
“…”伊戈尔突然收起了笑容，叹气道，“是吗，就是那个叫做‘阿斯马’的家伙吧？唉，又是这样，老子的运气还真是差啊。没办法，算了…”
呃？难道…我刚才猜对了？他真的对我…
就在我揪心于这个魔族大将与我的奇妙对话的时候，牢房外的守卫大声喊道：“殿下驾到！——”
伊戈尔“刷”的一下就站起了身，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酒壶，急急忙忙用毛巾擦了擦身子，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了门口。
片刻后，魔王之子马奥克就出现在了门外。
“叩见殿下！”伊戈尔立即双膝跪下，低头弯腰双手握拳行礼。
“起来吧。”马奥克上前亲自拉起伊戈尔，埋怨道：“说过多少次了，平时你见到孤不用行跪拜礼，你这个死脑筋，就是不听话。”
“嘿嘿，臣只是太敬重殿下了。一想到是殿下来了，一不留神就跪下了。话说，殿下您怎么会亲自来这种地方？脏兮兮的，怕污了殿下的眼。”
马奥克挥手示意，等周围的守卫悉数退下之后，他才小声对伊戈尔说道：
“孤带来了「天圣石」，想亲自确认这家伙究竟是不是「神之子」。”
“天、天圣石？！”伊戈尔大吃一惊，磕磕巴巴地说道：“殿、殿下，您怎么还留着那种东西？卡尔布陛下不是早就下过旨要将其摧毁吗？”
“孤瞒着父王不行吗？就算被父王发现了，也只不过稍稍惩罚一下，不碍事。”
“可那块石头是…”
“孤知道你的意思，天圣石是人类的现任教皇牺牲100个魔族和100个人类的性命和灵魂作为祭品，窃取「神」的力量将其注入玉石之中而得来的，传闻用它能够发现并克制神之子的神力。人类的教皇当初打造了两块，被我军在战乱中获取了其中一块。父王不愿见被作为祭品的族人的灵魂被束缚在这个石头中，于是下旨要将其摧毁。但孤认为，至少要等到用它来确定神之子的身份之后，再将其摧毁才更为妥当。”
“殿下…”
“咳咳，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们所说的‘神之子’究竟是什么？”见他们一直自顾自地交谈，我故意咳嗽了一声说道。
“…我说小子，你对老子这么说话没关系，对殿下可得客气点！”伊戈尔面露愠色，厉声呵斥道。
“无妨，他毕竟是人类，对身为敌人的我们不拘礼数是正常的。关于你的问题，说来话长，可能需要你耐心地听一段故事了。”
马奥克娓娓道来，魔族之中一直有着这样的传闻：「神之子」每隔4000年会降生到凡间，作为执行「神」的旨意的存在。而「神」的旨意，既可以是创造，亦可为毁灭，若稍有偏差，凡间的一切可能会遭致万劫不复。
“因此，我们就必须将找到神之子，避免其因为魔族与人类的争斗而力量失控，对这个世界产生毁灭性的的影响。另外还有一点不得不提，「神之子」在你们人类的口中，被称作「罪恶之子」，是必须即刻抹杀的存在。”
原来如此，阿斯马他们多次提到过的“罪恶之子”，就是我啊…我的存在，对人类、对阿斯马，难道就一定是“罪恶”吗？不对！据夏伯所说，他受「战神」撒尔羽德之命要暗中保护“罪恶之子”，所以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虽然事情的真相尚未明了，但我更加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屈服于这貌似荒唐的命运！
“是吗…听你们的意思，我就是所谓的神之子了？”我故意满不在乎地反问。
“虽然我们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目前的问题是…为何将‘天圣石’放置在你的身上，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在我心里暗自下定决心时，马奥克已经将天圣石放在了我的身上，然后疑惑地盯着我道：“你，真的是神之子吗？”
他这个问题，我心里大概有数：一直以来阿斯马都是我施展力量的“钥匙”，但如今阿斯马不在我的身边，可能就是因此我才无法表现出神之子的特征来的吧。不过，魔族毕竟是我们的敌人，我不敢轻易将这种事透露给他们。
“呃？怎、怎么会？”伊戈尔再度睁开了额头上的血眼，再一次仔细看了看我，却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个，抱歉殿下，或许是臣看走眼了吧，这个人，好像就是个普通的人类。”伊戈尔深深地低下了头致歉。
“孤不相信你会看错。而且，你不是也说过那个阿斯马手中的巨剑发生了变化不是吗？要不是巨剑的保护，他不可能在你的血眼的零距离攻击下无事生还。根据孤的推断，那把巨剑应该是曾经沾过这个人的血才发生了变化的。”
我突然想起，之前入团考核前，我的手臂曾经被阿斯马的巨剑砍伤过，就是那个时候沾上了我的血吧。这么说来，我并不是一味地接受阿斯马的保护，我也成功保护过阿斯马。
这么想着，我稍感欣慰，而更多的是强烈的责任感——我一定要保护我爱的人。
“臣明白了，这个小子，即使不是神之子，也绝对不简单。”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马奥克闭目沉思了片刻，“既然这样，不如将计就计。来人——”
“在！”站在不远处的护卫应道，走到了门口。
“即刻向人类宣布：于五日后在南部边境战场将这个叫做温格的人类斩首示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六章：神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