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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16 铲屎官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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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请进,灵婆早就在里面等你......们了。”看到秋如沐十里春风的笑容时,猪头门不禁打了个结巴。
这个笑容和秋很不搭,他这样笑,准没好事发生。
秋不客气的捏了下他的猪鼻子,“不用你说,我也会请进的,就凭你,难道能拦得住我?”
猪头门委屈的半耷拉下眼睛,几颗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秋从他身边走过时,他紧闭猪嘴巴,一言未敢发。
川红承认,她开始看到秋训斥猪头门时的确幸灾乐祸过,而且还觉得心情特舒爽,可如今再见到这幅景象,她不禁为如升楼的安危捏起一把汗。
为了不让猪头门伤心,川红特意走远了才开口和秋道:“号称灵魂生处的如升楼,向来以神秘著称,一道灵湖防线,隔绝了千军万马。可灵湖并不是万能的,这种状态下,门口的守卫不中用,只要敌人稍作布局,攻陷如升楼应该不在话下吧!”
秋望了一眼川红,直接道破她的话,“你其实想说猪头门怂吧!”他又看了她一眼,话里颇有一番酸味,“猪头门不过是装饰而已。我很奇怪,你们既然都好到了同床共枕的关系,星夜难道没告诉你,他其实是如升楼的第一道防线。没有他的允许,管他牛鬼蛇神,休想靠近如升楼一步。”
玄猫守卫通天阁,星夜守卫如升楼。
一个在外,一个在内,永不相见,川红其实早该想到。
她现在难为情的是秋的话,她觉得脸颊上有火苗“蹭蹭”地往上窜。
“我以为今天你不来了呢!”
远处,灵婆拖着肥胖的身躯走过来,她抽了一口水烟袋,将烟圈吐到虚空中,一招手,六只小猫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幻化成舒适的扶手椅。灵婆大腿翘二腿的坐在椅子上,她瞟了一眼秋,不怀好意地笑道:“今天刮得什么风,怎么把你也吹来了?”
明知故问。
秋不理会灵婆的讥讽,他接话道:“我每日都来,独独今日灵婆这样问。难不成是灵婆有什么喜事要与我分享?不过,我听喜事可是要收费的。”
灵婆“哼”了一声,这小子,和他未放弃名字前一样臭屁。
“驳色,把扫把拿给川红。”
驳色听到灵婆的命令后,谄媚的回房间拿来扫把,双爪奉给川红,然后低声下气地说道:“我带你过去。”
驳色的态度,与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啊!川红觉得昨晚上肯定有门挤到了他的脑袋。
她接过驳色递来的扫把,空气中突然飘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她想要确定血腥味的来源,下意识的闻了下扫把,不成想,鼻腔里却猛然灌入令人作呕的屎臭味,熏得她睁不开眼睛。
川红急忙扔掉扫把,就近扶着一根柱子干呕起来。
灵婆咧开一张大肉嘴,带着嘲讽的意味道:“这如升楼里的扫把从来都是隔天替换一次。赶巧,你的这把扫把昨天才用过,有味道是正常的。你要是不能忍受,我也不勉强你。”
言外之意,川红听得明白,她的工作与湫的灵魂息息相关,放弃这份工作就等于放弃了湫,她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秋担忧的看了川红一眼,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去闻扫把的味道,除非有什么让她在意的事情——
川红理了理气息,好不容易恢复了神色。她从柱子旁站起来,面色镇定地说道:“我是农家女出身,小时候什么苦没有吃过。这点困难,我想,还难不倒我。”
灵婆一展眉,发出一声凌厉的笑,“驳色,带她去吧!”
驳色是灵婆肚里的蛔虫,灵婆想什么,他都知道。他挨个地方替川红带路,边走边给她解释道:“我们第一个要去的房间是雪白的房间。雪白是灵婆最喜欢的灵猫,拥有独立的房间和自由的休息时间。一般来说,她非常的讲究卫生,偶尔一两次房间地板上会有屎,你只要每天打扫的时候过来看一下,一般都没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雪白的房间。
驳色上前敲门,门里面传出慵懒的声音,“谁呀?”
“是我,驳色。”
“进来吧!”
推门而入,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芳香不歇的蔷薇的香味,一个纯白的少女慵懒的坐在梳妆凳上,皮肤很白,是象牙的颜色,她的眼睛如海水一般深邃,头发比天上最圣洁的白云还要白,她转过身来,整个人看着懒洋洋的。
她在笑,眼睛却无比淡漠,就像尘世都与她无关。
“你就是秋救下的那个女孩?”雪白站起来,足足高了川红一个脑袋的距离。
“她没有和灵婆正式缔结契约,却也背负着我们曾经背负的使命,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了。”驳色上前一步替川红说话。他又转过头来,对川红道:“我们打扫完房间就走。”
雪白如海水般深邃的眼眸眯成一条线,淡漠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哦?驳色,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的心竟这么善良。也罢,既然她背负了使命,迟早也是死。我们终会以一样的姿态相见。”
终会以一样的姿态是什么意思?
她也要变成猫?
川红来不及细想雪白话里的意思,因为,她的思绪已被雪白人形的形态拉了过去。雪白肯定是只猫,可她变成了一个美少女。
秋曾对她说过,星夜是只公猫,能变成男人。
呜!她守了十六年的“初夜”竟给了一只公猫,好不甘心啊!这下她的贞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怪不得她要和秋做朋友的时候,秋回答的那么干脆。毕竟,她都和一只公猫睡过了。
秋肯定还会笑着祝福她和一只公猫白头到老。啊!怎么办?怎么办才能让秋知道她和星夜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他们在一起的晚上,星夜并没有变成男人,他真的只是一只猫啊!
川红很沮丧,脸烧的比菜园里熟透了的西红柿还要红。驳色看她诅丧的样子,一跃,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川红诧异的愣在那里,她和驳色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驳色从毛茸茸的受伤的爪子里递给川红一条手帕,并安慰道:“擦干眼泪,别在意雪白说的话。”
他以为她因为雪白而难过。
浓重的血腥味再次扑鼻而来,川红下意识的握住他的爪子,驳色一慌,把爪子缩了回去。
“你受伤了?”
“这点小伤没有事。”
“没事就好。”
......
川红接过驳色爪子里的手帕,却踟躇在手中一动不动。
驳色哑然一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怕我在手帕上下毒?”
川红无话可说,的确,她不喜欢驳色,因为,他一直充当灵婆身旁谄媚的角色。
川红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但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驳色从川红肩上跳下去,他继续在前头带路,声音却突然变得低哑而沉重,像一个历经风霜的苍老的长者,他道:“想在这黑暗的如升楼里活下去,就要把自己变得比黑暗还要黑。小姑娘,我见过千千万万的生灵,可我一直都活在黑暗之中,否则,我早已成了如升楼城墙上的一块土砖。小姑娘,你坚定的选择了自己的道路,我很佩服你的果敢。你的确是光,却不是我驳色的光。替你带完这段路,我们就当从未相识。我依旧是灵婆身旁谄媚的驳色,是你的光投下的阴影。”
一瞬间,驳色的背影突然变得凄凉起来,连同小小躯体下被斜阳拉长的倒影——仿佛都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