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犯》想睡觉的草莓罐头

4、第 4 章

　　“子之子之，我们出去玩吧！”
　　“不可以的。我还处在禁闭期间。”
　　“哎呀没关系的，我跟苏伯父求个情让他放你出去嘛~”
　　“算了还是不要惹父亲生气了。”
　　“哎呀苏兄~伯父不会生气的你就让我去吧~”
　　“十一若是觉得无趣便找父亲下棋去吧。”苏亓轩端着本书不为所动。
　　听到苏亓轩的一再拒绝，十一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你！谁叫你那日从皇宫出来不回家的！偏生去了什么隐秘地方叫人一通好找！结果被关禁闭了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找你出去玩都不行！真是气死个人！哼！”嘴里说着不觉得解气便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想要向远处掷去却不知生了什么变故被留了下来，紧接着便是泄愤般的一大口。
　　苏亓轩斜着看了他一眼觉得很是有趣，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看着格外眼熟，像是某个夜晚的某人···
　　“哎呀我都好久没去漠白楼了。”十一把苹果扔到一边趴在桌上了无生息的说道。
　　“恩？”想起记忆中的那人，苏亓轩听到十一的话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哎我说苏兄啊，我听别人说你消失的那十几个时辰其实是一直在漠白楼的，对吗？”十一突然狡黠的笑了起来，那模样分明是我已经信了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狭趣表情。
　　“莫要胡闹。”
　　“苏兄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那就是默认了吧，对不对？苏兄对不对？”
　　“你再胡闹下去我下次断然不会见你的。”
　　“呦不见我就算了，你自己无聊着吧。以后我都不找你玩了，我去找那漠白楼出尘绝迹的花公子去，哈哈哈哈哈哈~”十一说着便蹦蹦跳跳的奔向了远处，好像生怕苏亓轩一掌劈过来般只留下一串慢慢消散在空中的大笑。
　　“······”

　　“少爷，老爷说是在书房等您。”管家欣喜的说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谢谢禾伯。”
　　“恩。少爷这次要和老爷好好谈啊，莫要再惹老爷生气了。他年岁大了身子骨不如以前了，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得你心的话也莫要冲撞忍一忍就好了。”禾管家边收拾被十一弄得一片狼藉的桌子一边不放心的嘱咐，好似这才是一对寻常百姓家的父子一般。
　　苏亓轩看着禾伯银白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颤抖，就好像此刻他不利索的手脚般心里便是一阵酸楚。苏老将军常年驻军在外甚少归家，待苏亓轩出生五年之久才第一次见到生父。而在此之前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除了母亲和家丁，便是此刻眼前这枯木般的老人了。每每想起自己儿时被母亲教训都是眼前这老人将自己搂入怀里一下一下抚慰自己便觉得温暖备至。苏亓轩一阵难过，伸手想接过老人手里的东西却被打断并被严厉的训斥道：“帮我干什么快去找老爷，他等着你呢！”
　　“好···”
　　禾管家看着眼前的孩子听话的向书房走去，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父亲，您找我。”
　　“十一你先出去吧，我和子之有事情要谈。”并未直接回答他，苏父只是停下了手里的棋子，却一眼都舍不得离开棋盘。
　　“好的。苏伯伯等下莫要生气哦。”仿佛会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样十一忧心忡忡的说着，走到苏亓轩身边还不忘给他使了个眼色会意他莫要吵架。苏亓轩在心里苦笑，怎么一个二个的都觉得自己是不肖子每时都会惹自己的父亲生气呢。
　　“过来坐下吧。”苏父的声音沧桑沉稳，仿佛参透了人世来自远古的钟声般。
　　苏亓轩诧异了一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平静的苏父，既不是眉头紧锁也不是气急败坏，就好像对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兴致一样的平静。坐到十一刚才的位置上，苏父仍旧是没有抬头。
　　“你看这棋，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苏亓轩看着久违的棋盘陷入了沉思，黑白交错眼花缭乱，在苏亓轩眼中却美得不可方物。非黑，即白。
　　“没有走法，已是死局。”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如若我退后一步让你一子呢。”
　　“落子定局，怎可轻易悔棋？”苏亓轩再一次诧异。
　　“甚好。只是你棋艺高明稍加思考便可参透这谜题，若是十一呢？若是十一走到这一步，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若是十一必定会胡乱走一通，或者胡搅蛮缠撒泼耍赖吧。”这才是十一的作风啊，苏亓轩暗自想着。
　　“你很恨我当时把尚还年幼的你扔至军营吧。”苏父终于抬头，直直望着眼前的人，目光锐利像一把钢刀。
　　突然转变的话题令苏亓轩措手不及，静默了许久才否认。
　　“我听老禾说了，你曾经想做的，是一名不良。这理想的根茎却被我生生掐断，你说不恨我，到底也还是埋怨我的吧。”
　　的确是啊。但是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谁让我姓苏。苏亓轩明白即便父亲心里愧疚自己也是决计不能将承认的话语说出口的。
　　“如今我们苏家的境地，就和这棋局一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沉默的等待。”
　　“孩儿懂。”
　　“不，你不懂。”苏父突然发难道。
　　“现下的处境，是我一手造成的。这几天我也打探到了一些情况，你的实权在慢慢被消减，说明皇上终于开始着手对付我们苏家了。而上次你进宫皇帝将你的职务统统交于何副将军便是正式拉开了大幕。即便我说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也还是以卵击石，在皇权面前，我们不过是蝼蚁。”苏父停了下来，示意苏亓轩倒茶。
　　“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蛰伏，看看皇帝到底会使出些什么办法。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已经老了没多少日子折腾了，府中的家丁在雷鸣电闪之前遣散就行。只有你。到时只有你一人承受，我怕是···”苏父哽咽，没能将话说完整。
　　“父亲，我一人扛得住的。您不用担心。”
　　“若真有那么一日到来，只望父亲，能够英杰豪爽的离去，那些剩余的糟心事，留我一人便可。”
　　苏父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孩子，瞬间老泪纵横。他懂了苏亓轩的话。宁可希望他自刎早日离去，也不愿看着自己终有一日像落水狗般人人厌恶，不愿自己坐穿牢底受尽酷刑，不要自己如过街老鼠般被当街示众，忍受丢弃在脸上的烂菜叶子和破碎的鸡蛋。他要自己留着一世英名满身荣耀的卸甲归去。而那些暗哑幽深的痛楚，则自己忍受便好了。
　　“你···若终有一日走到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你便遂了皇帝和那些人的心愿吧。”比起那些盛世名声和祖先功德，到底还是自己孩子的命最重要。苏父狠了狠心，将那些和生命比起来莫须有的东西抛弃，指明了最后一条道路。
　　苏亓轩看着父亲突然留下的泪水本就震惊至极，又听到父亲竟让自己将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坐实更是无法接受，心下像是被乱打的鼓，七七八八没有准头。
　　“父亲···”
　　“若终有那么一日到来。你定要按我说的做。父命不可违！”苏父恢复了往日对他说话的语气。
　　“是···”
　　“行了。在家呆了这么久快和十一出去走走吧，我再把你关下去，十一定要在我耳边日日烦扰我了。”
　　苏亓轩犹犹豫豫的，似是还有话说。却被苏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苏亓轩茫然的走了出去，只觉得头顶的太阳，明的晃眼。
　　“子之你终于出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惹苏伯父生气？”一直候在门外的十一急不可耐的问道。
　　苏亓轩却不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我们去郊外竹林散心便将他的疑惑全部打进了心底。
　　苏亓轩慢悠悠的走在十一后面看着他嘱咐这个忙着那个仿佛迎接即将到来的岳父般便觉得好笑。突然想到那人如果遇到此类的心血来潮会是怎样的表情。
　　定是无奈的很却又无法拒绝的模样。苏亓轩想到了什么，无声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上次把银子送了过去之后老鸨有没有为难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又遇到像赵老板那样好色的客人。他好像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尽管仍是有疑虑，但绷了将近半月有余的心在明亮的日光下突然放了下来，父亲的话言犹在耳，苏亓轩却不想再费神思了，而此刻的心中只剩了对那人的疑问和担心。
　　“子之都办妥了，我们出发吧。”
　　“等下我们先去个地方。”
　　“诶什么你不会反悔吧！”不顾十一的叫嚷苏亓轩拉着他便往漠白楼的方向走去。
　　既然心里那么多疑问，让他当面回答岂不是更好！苏亓轩含笑加进了脚步。

　　白天的漠白楼实在清冷的很。花街的彩灯在白日阳光的晃照下连本色都失了真。好似在向客人证明夜晚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旖旎梦一场。苏亓轩就这样带着人大喇喇的推开了漠白楼的大门不顾楼内正在练习的小倌儿姑娘们径直上了楼。在他身后的十一只能不断地陪着笑脸道歉。
　　可怜的我呦···约个人还得让我做垫背！十一在背后做着捶打的动作。恰逢房内主人开门，来不及伸回来的手停留在半空，尴尬的红透了脸颊。
　　“请问，您找谁？”门内的人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
　　“敢问这里住的，可是花公子？”苏亓轩也是一脸疑惑。
　　心中却是淡定不下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被人强迫了留下小厮收拾烂摊子？一想到那日的肥猪赵老板，苏亓轩连带着看着眼前人也像是胖了一圈般。
　　“我说这位爷，您不用如临大敌似的看着我。我只是花公子的小厮。花公子在后院煎药呢等下就回来。”
　　十一暗自佩服小厮的噎人本领，就差鼓起了巴掌。真解气！
　　“那我可否进去等？”
　　“您哪位啊就进来等？回来公子教训我怎么办？”小厮堵在门前，完全不买账。他不是无礼，只是这光天白日之下就这么进来找公子，定不是什么好人！我还得为公子保住名节万万不能惹了公子那背后的财主啊。
　　“这位小哥，我姓苏。是花公子的朋友，若是您不信现在麻烦您帮忙去通报一声可好？”知道了小厮不是哪个可恶老板的人，苏亓轩便松了口气，语气也跟着温柔了许多。
　　哪知小厮在听到自己姓苏之后就像被大风刮过的天空般瞬间就放了晴，“呦原来是苏公子啊快请快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对不起！”说着便要伸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去幸而苏亓轩眼明手快及时拦下了。
　　“你说你是花公子的小厮，怎得之前没有见过你？”苏亓轩拿起小厮倒的茶，袅袅蒸汽遮挡住了他的面庞。
　　小厮见楼里人人口中的大财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刻板严肃心下也跟着松了下来，便有意为自己主子喊冤：“还不是因为您包了我们家公子吗~柳姐怕您觉得我们漠白楼对公子不周便派我伺候公子的吃穿用度，让您不在的时候好放心。”
　　“不过苏公子啊，您说您包了我们公子，但是您这十天半个月的不来见公子，这不是让楼里其他人笑话吗。”
　　苏亓轩皱眉，我什么时候包了花公子了我怎么不知道！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小厮便又接着说道：“您这半月不来的公子也没有收入，您是不知道公子的处境哦···”
　　原来在这等着呢。十一听了半天终于觉悟出来了。
　　“公子没收入怕是没办法给你工钱吧？”十一看着他没有理会一旁的苏亓轩，一针见血的说道。
　　“呦这位公子您说的哪的话，花公子除了不能给我工钱外待我好的很啊。”小厮知道来人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便卖起了乖。
　　“恩，对你好到连药都要自己煎然后让你在这舒服的享受。”十一皱眉不屑的说。
　　“爷，您误会了您，我哪敢啊，花公子那不是···”小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子弓的像一只虾米。那模样就差给眼前人舔鞋了。
　　“怎么了这么吵闹？”花末晗端着一碗汤药打断了小厮急切的反驳。仍旧是一袭白衣，款款而来的模样再一次入了苏亓轩的眼。
　　“来找你出去玩啊花公子~”十一抢先回答道，实在是没眼看自家苏兄面上的表情。
　　“财主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花末晗笑意盈盈的回答。不常笑的脸上绽放出明亮的光彩，眉眼弯弯的模样连旁边的小厮都呆了。
　　可是苏亓轩却知道这笑只是皮囊的反应而已，“别笑了，难看死了。”听到这话的十一恨不得挖了苏亓轩的眼睛，刚还一眼都舍不移开的样子现在竟然说人家丑！
　　“······”花末晗瞬间收回了笑容，快到十一以为刚才那笑只是自己的白日梦。
　　“对了，我什么时候包了你成了你的财主了？”
　　“······”花末晗也是惊到了，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才是正确的。难道要让我再回忆起来那日的羞辱吗！
　　十一站在旁边不知所措，这到底是包，还是没包啊···
　　还是小厮开口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那个，那日苏公子您不是送了好大一笔钱来吗···您这意思不就是摆明了要包我们公子吗···”小厮说完抬眼偷偷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和还不知到底是不是财主的人，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苏亓轩摸了摸鼻子，有些羞赧的开口解释道:“我那不是打扰了你那么久吗，拉着你逛夜市又在你房间内休息又让你陪我游湖，我怕我要是不给老鸨送些钱，她会为难你啊···对不起啊，让你，让你们都，误会了···”
　　花末晗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苏兄还真是玲珑剔透心啊~看不出来啊~”十一新奇的看着害羞到直摸鼻梁不敢直视对面花公子的那人打趣道。
　　“哦那是我误会了，抱歉。”
　　“···那我们，一起去郊外竹林吧···”苏亓轩试探的说道。
　　“对不起我病了，不方便外出。”花末晗走过他身旁，打开了窗子望向远处。
　　“那抱歉打扰了，我们这就走，再会。”没等到花末晗的告别苏亓轩拉着十一就走了出去。来时压抑不住的兴奋此刻通通化作了满溢的失望，再多加一滴便会瞬间湮灭整颗心。
　　花末晗有些怔愣，就这么走了？连等我说句再会的时间都没有吗！愤怒像是平地而起的旋风卷着泥土越来越大，搜刮着心内的平静安逸将它们吞噬。就在快抑制不住之时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真的不去吗？”苏亓轩只是开了条门缝，露着亮晶晶的眼眸，黑亮的眼珠像极了渴望骨头留着口水的大狗。
　　“噗嗤”花末晗看着他，笑的眼角都起了皱纹。

　　竹林位于封都东面。背靠巍峨耸立的藏山。在这里生长的竹子长势极好，个个拔节冲天傲骨独立，但由于地处偏僻道路崎岖所以访客并不是很多。除却竹林旁一间竹屋外入眼的便再无半点人工痕迹。
　　“想什么呢？”苏亓轩看见望着竹屋正出神的花末晗开口问道。
　　“如若有一日我赎了身，便会找一间像是这般安宁僻静的居所。喝茶观景，采菊犁地，终了此生。”
　　“我···可以帮你。”苏亓轩看着他一脸向往的表情，动了帮他的心思。
　　花末晗听了他的这句话后却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是一代名将。如果让世人知道了你帮助一个妓子赎了身，还不会笑掉大牙啊。为了你的名誉着想，千万别对我动恻隐之心。”
　　“你怎么···”苏亓轩不知该为他的拒绝与着想做出怎样的反应，只得吞没了后半句话。突然像是灵光乍现一般想起了什么，“诶你怎么知道我是将军的啊？”
　　花末晗听到这句没头脑的问话皱了下眉，当即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被今早的热茶烫了，嘴上却解释道：“名冠封都的苏家大将谁人不知？即便你多年不回城但还是有很多商贾人家宦官子弟认得的，更何况那日赵老板看到你仿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再加上你的姓氏，让人微微一想便会明白啊。”
　　“呵呵···聪明···”苏亓轩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怎么问这么蠢的问题！
　　“苏兄！花公子！我们走吧！”远处十一的声音传来，苏亓轩赶紧拉上了花末晗走去，生怕自己等下又会问道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来。

　　“这里好美啊~”十一一会儿摸摸竹子一会儿摘朵小花，对这里的喜爱全然表现在了脸上。
　　看着他这么享受美景的样子苏亓轩当即觉得这一趟来的值得，刚想向身后的花末晗邀功却看见了他苍白的脸色。
　　“对不起，我忘记你病了···十一你慢点！”苏亓轩赶紧停下扶上身后那人的胳膊。
　　“我才是该说抱歉。身体抱恙还和你们来郊外赏景。扰了你们的兴致···”
　　“哎呦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酸叟啊！一个想来，一个想让另一个来！所以一拍即合就来了！这样好吗！”十一见不得平日大大咧咧的苏兄此刻这么文艺便出口打断了他们，“诶我说苏兄你握着花公子的手能不能轻一点！你以为教训小兵呢！没看见花公子脸更白了吗！”
　　“哦哦哦好的我知道了。”面对十一的颐指气使苏亓轩难得的没有教训他。
　　“我看山腰上有间亭子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
　　“好的。”
　　“扶稳了！”十一享受着难得好脾气的苏亓轩，变本加厉的说道。那人却管不得十一只是听了他的话更加注重脚下了。
　　“···无聊。”
　　终于走到了半山的亭子间坐下休息，十一也是累的满头大汗。虽然平日也有练习武学但总是三天打鱼的态度让他气走了不少师傅，所以论起体力来，他并没有比生了病的花末晗好多少。
　　“诶我说花公子啊，近日也没有什么传染性的风寒，你怎会生了病？”即便累的不行十一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没什么···就是着凉了而已···”
　　“都怪我···那日游湖天气到底还是凉的我却想事情出了神，照顾不周。抱歉···”苏亓轩抱歉的说道。
　　“···”原来那人，都注意到了。
　　“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害的花公子生了病不探望人家也就罢了还偏要拉着人家出来游玩！”
　　“我自己···也是想来的···”花末晗出言维护苏亓轩道。
　　“···”十一难得的觉得有些多余，“行了行了我多嘴了！不管你们了我去前面看看！”
　　“你小心些！”苏亓轩不放心的嘱咐。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好好休息吧！”到底还是少年。稍加休息体力就会瞬间充盈，十一蹦蹦跳跳的跑向了远处，留下两个人相对无言。
　　花末晗并不看苏亓轩只是把目光投在了翠绿的竹子上，苏亓轩便也不好打扰只是这么静静的陪着他，久到他以为花末晗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被十一的惊叫声吓得瞬间清醒。
　　苏亓轩没有多想，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便是拉着花末晗奔向了声音的发出地。花末晗头一次没有形象的疾跑，胸内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一下一下震得喉咙生疼，但是不知为何却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
　　“怎么了怎么了？你没事吧？”苏亓轩看到在一旁哇哇大吐的十一心急的问道，十一没办法回答只是伸手艰难的指了一个方向。
　　花末晗顺着方向看去，一艘小船入了眼。木板破败的严重，白帆更像是擦拭灶台的抹布褶褶皱皱。不知是何人竟有这么大本事可将一艘小船拖至半山腰。苏亓轩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看见周围竹林的异样也并没有看到拖船的痕迹。
　　花末晗慢慢向那艘船靠近，撩起帆布准备进去却被一双手拦住了去路，“我在前面，你在我身后就好。”
　　小船的空间并不大，进去了之后一眼便可看见躺在地上被盖了黑布的东西。船舱的霉味夹杂着不知何处而来的臭味飘散在空中，直叫人作呕。苏亓轩心中明然了七七八八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上前揭开了那黑布。
　　饶是在苏亓轩的身后并没有直面那不明物体，在苏亓轩揭开那黑布露出里面的物件时花末晗也还是吓了一跳。
　　是一具尸体。被毁了容貌穿戴却极为整齐的尸体。脸上的血迹干涸糊住了面貌让人分辨不清男女。身着一身寻常人家的灰色麻衣，胸前有点点血迹却没有女子的特征。花末晗第一反应是男性。
　　“要不要报官？”花末晗问道。
　　“出去再说。”饶是见惯了杀戮的苏亓轩也不能忍受这味道。
　　苏亓轩看了一眼花末晗和十一，“先别报官。”考量半天说道。
　　花末晗诧异，却听苏亓轩解释道：“能把这小船拖至此处必定有着某种能耐，若是贸然报了官我怕他们会找我们麻烦。我和十一倒是还好，会武术且有家丁加持，花公子你···”苏亓轩看看花末晗，“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已经害你生了病又怎能让你陷入生死攸关的局面中。”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管吗？”
　　“暗中调查。待到水落石出定会让那贼人一命抵命。”
　　“好吧好吧苏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赶快下山吧再在这里呆下去我怕我活不过明天啊！”十一惧怕的说道，拉着那二人的袖子大步向山下走去。
　　花末晗回头望了一眼那小船，希望刚才只是一场噩梦。却没有注意到暗处一直注视着他们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