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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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可听说了？东面边境战败，已失了五城了！咱们那号称‘常胜’的姬大将军都出事了呢！”茶馆中的说书先生猛地一敲惊堂木，不无卖弄地说。
“啥啊！战死的是凤国公的女儿，人姬大将军好着呢！主帅自是坐镇后方，前线危险之事当然让别人来干。”一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不屑道。
“唉，我早就说过，牝鸡司晨，必要天下大乱！当年姬大姑娘进京时多风光，我侄女还想随她从军去呢！如今可好，死伤惨重不说，丢了关键的五座城池，东境战事再难有转机了！”一位白发老者激动地说。
“不论如何，姬大将军总是功大于过啊，她打仗不是比男人还厉害吗？”一个少年不服道。
“你懂什么？若不是姬家无人，轮得到姑娘上战场？姬国公只有三个闺女，他是怕爵位无人承袭，才拼了命地捧长女，想要女儿继承国公之位呢！朝中还有不少人信了他的鬼话，把姬大姑娘当成天之骄女、神将下凡，把她举荐到东境去带兵！真真是笑话！我早就说过，牝鸡司晨，必要天下大乱！”那老者显然不满姬大姑娘已久，借此事大番宣泄，“众位可知卫国公陆氏？那才是英雄世家、满门忠烈……”
“陆氏满门英雄如何？瀚国入侵一年来，他们可不是步步败退？说起来是姬大将军战败丢了五城，其中三城不还是在陆家手中失了的？姬大将军刚忙完西疆军事，就仓皇赶至东境，不过是为了分君之忧、抒民之难。老丈这般恶意揣测，不是让还在东境的姬家军心寒吗？”坐在茶馆角落的女子愤然起身，像是难以忍受老者的评论。
“那在东境的不是姬家军！那只是大姑娘的‘胭脂兵’，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西疆的节节胜利，靠的是男儿，不是这支脂粉队伍！”老者闻言也怒了，手中的龙头杖把青砖敲得‘梆梆’直响，“姑娘我劝你早点清醒过来吧，别妄想什么‘女儿当自强，从军荣爹娘’。那不过是姬国公为他大姑娘造的势。真上了战场，不过是当前线炮灰罢了！”老者边说边捻着自己的胡须，“若真战死还罢了，若是被俘，啧啧，可真就……”
“喔——”茶馆中的一众男人已嘻笑出声，个个眉飞色舞，像是已瞧见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
那姑娘已气得满面通红、秀目怒瞪，正欲开口，却被一位匆匆进来的中年人打断：“二姑娘，公爷已经出宫了，脸色不太好呢，还请姑娘快快回府。”这二姑娘闻言变色，仓皇拿起帷帽，踉踉跄跄地出了茶馆。
“哎，老丈，你可闯大祸了！你可知那姑娘是谁？她便是堂堂姬国公的二闺女，姬大将军之妹，姬家二将军也。”说书先生终是找到了话茬，得意道，“诸位客官且莫忙着离开，还待老小儿我替诸位理理个中错综的关系吧。”说着将那惊堂木一击，已召回了大半茶客的神，唯有那老者不以为然。
“众客官皆知，我大御自建国便有四大国公，其中凤、白二位主文，姬、陆二位主武。只是这世家大族百余人，不是人人都愿顺着祖宗定下的道儿走的。譬如凤家才战死的那姑娘，就是姬大将军麾下的校尉；又譬如咱京城防务神策军的中尉白将军，便是白国公的族人；陆家每届都有子侄应科考，通文墨的弟子更是不少；唯有咱们姬国公啊……”说书先生讲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他这三两句所言之事，在京中是人人皆知，几位本地茶客已不屑地摇摇头，自说体己话儿去了。唯有外地来的商人和进京准备秋闱的书生不明所以，嚷着要那先生讲下去。
说书人摇头晃脑半点不着急，右手折扇虚点着，待茶馆伙计奉上茶后才再次开口：“咱们姬国公啊，只有三个闺女。长女是姬家军少帅，从军十多年来从无败绩，号称‘常胜’，这趟却是阴沟里翻了船……”
“哪来的‘从军十多年’？姬大将军如今不过双十年华，她十岁便从军去了？”却是先头那少年出声打断道。
说书人恍如不闻继续道：“这二女儿，便是先前出去那姑娘，她是专管粮草的。诸君皆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这姬二将军接管粮草以来，军粮的路途损耗几乎没有，行路开销也是条目清晰，花费比之原来少了近一半！诸君可说，姬家军哪次行军能离得了她？”
茶馆中众客无不喝彩，更有人出声问：“那三闺女呢？想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唯有先前那老者听他大赞姬家女儿，满面的不悦与不屑。
说书先生得意地捻了捻细须：“这位客官莫着急，待我慢慢道来。”说着又喝了口茶，随意地揩了揩唇上茶沫，才不慌不忙道，“这三姑娘当然也是个风云人物，她与二姑娘本是同胎双生的姐妹，却半点不相像！虽是同龄，二姑娘已是九州闻名的将军，与长姐齐名。而这三姑娘从军两年来，却还只是个无名小卒，毫无建树啊。”
“这么说来，姬二将军竟是在两年的时间内，便得了掌管粮草的权柄，长姐齐名了？这样快，怕是不公允的吧？”
“客官有所不知，这三姑娘虽与二姑娘同龄，却以‘侍疾’为由，在京中多享了几年的太平日子！二姑娘在西疆征战，三姑娘却在京中享福，您瞧瞧，这家爹爹与二位姐姐都是英豪，怎到了幼女，便这般窝囊了呢？”
“感情是姬夫人心疼幼女，给惯坏了吧？”一个商客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三姑娘为母侍疾，何错之有？”一个秀才反驳……
茶馆又恢复了喧闹，却与先前有些不同。
傍晚报时的鼓声响起，茶客们纷纷起身离去。出得门来正见圆日西下、红云渐浓，真一片夕阳西下好图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