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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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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亚希第一次产生对自然的恐惧,死不可怖,但是死在这样的狂风里让他畏惧。
可是他的身体却在奇异的变暖,温暖达到他四肢百骸,他睁开眼就看见火堆和那个笑容,他竟然全身心的感到心满意足。
莫曦托腮看着他,笑着说:“在雪地里睡觉会死的。”
“你听听外面的风声,真让人胆寒。”
“你怎么不说话?冻傻了?”
“能见到你真好。”纪亚希说。
外面是冰天雪地,寒风肆虐,而山洞内火堆轻烤,照亮一世温暖。火光映在两个人的脸上,各自的心思各自藏着。
还未天亮时,莫曦拍醒纪亚希,扶着他走到山洞口,道:“我在山上找了很久的神兽都没找到,这个算是意外惊喜吧。”
然后纪亚希看到了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景色。
整个天空是蓝黑色,但在天边的尽头却有一束彩色的光,从一点向四周发散,青草的淡绿,夕阳的橘红,太阳的金色,和大海的蔚蓝交织在一起,形成无数束彩色的光,绚丽迷人,像星空下的彩色梦境。
纪亚希不禁喃喃:“这是圣迹吗,还是我在做梦?”
莫曦也被迷住了,“呆子,这叫极光,在凌霄峰上才能看见。”
“凌霄峰上的圣迹?”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记住它,在有生之年都是美好的慰藉。”
“嗯。”
“只可惜我没见到那只神兽,它到底是像狐狸还是像兔子呢?真好奇呀!”
“嗯。”
“纪亚希,从南到北,见了这么多美人,你找到天下第一美人了吗?”
“嗯。”
“真好!”
“她很好。”
“什么?你说什么。”
“她很好,很美,也很爱笑。”
莫曦沉默了很久,终于说:“纪亚希,我想我会想你的。”
纪亚希等了很久,可是极光都没有消失,他想要等到极光消失再回头,可是极光却亘古的停留住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终于忍不住落泪了。
身后空荡荡的,只剩雪地上一排刺眼的脚印。
看着那排脚印,他终于明白了,他动情了,不是好奇,不是欣赏,是动情了,可是那个女孩刚住进他的心里就离开了。
佛说,人有八苦,老和尚说,我等凡人,难脱八苦,因此坠入轮回地狱中。纪亚希终于明白了个中含义。
莫曦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下第一,而纪亚希的天下第一美人是莫曦,那个带着魅惑笑容的女孩,可是他求不得,活着这些年,他第一次了解到,原来爱情是这世上最苦的药。
绍兴村的酒天下闻名,那里的人以此为荣,他们甚至向天下广发英雄帖,若有喝三壶绍兴陈酒而不倒的人在绍兴村喝酒分文不取。
可是两月前,绍兴村来了一个怪人,打破了他们的豪言壮语。
那个男人像疯了一样冲进村子里到处找酒喝,喝了一壶又一壶,每次喝到最后都狠狠将酒壶砸碎
“都说绍兴酒醉人,你们都是骗人的吧!”
店小二连忙上了三壶绍兴陈酒,男人打开酒塞就往嘴里灌,三壶全部下肚,依旧眼神清明,再上三壶,又上三壶,三壶又三壶,那个男人的胃就像一个无底洞,一直喝,直到把酒楼储存的绍兴陈酒全部喝完,才意兴阑珊的起身离去,走时步履轻飘。
从此,男人日日都要喝绍兴陈酒,而且每次都是二十几坛酒下肚,有人大胆的去摸摸怪人的肚皮,却见肚皮还是瘪瘪的,并没有圆鼓鼓,简直是奇闻,二十几坛酒下肚,肚子居然还是瘪的?
有见识的长者都说,这人是心伤狠了,酒没去肚里,都到心里去了。
这个怪人在绍兴村流连了两月有余,几乎将整个绍兴村的陈酒都要喝光了,怪人日日醉倒在街角,可是一旦有人袭击他就会被打飞。
两月的荒芜让怪人毛发杂乱,浑身酒味,怪人更怪了。
怪人仰面躺在街角,睁眼看着明晃晃的大太阳,他开始默念自己的名字。
“纪亚希,纪亚希,纪亚希,莫曦……”
总是这样,每次他想找回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他又想喝酒了。
他听酒店的老板娘说,酒能醉人,能忘情,能绝伤,所以他来了绍兴村喝绍兴酒,很有用的法子。
喝的过程中,酒的辣味烧的胃火辣辣的疼,心里就不那么疼了,喝醉了还能美美的睡一觉,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梦见凌霄峰上的极光,整个梦都是美的。
他常常想,一眼万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如今,他度日如年,他甚至有些想念老和尚了,这是一个可怕的念头!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小地方吸引住了,他擦了擦眼,确定没眼花,师门居然在找他,这简直不可思议!
三天后,纪亚希日夜兼程的回到了祥檀山,上山的过程中太急,他一脚踩中了陷阱,整个人瞬间被绳网吊上了树。
一个女孩子从旁边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鱼叉,厉声道:“你是谁?闯祥檀山干什么?”
纪亚希在网中挣扎:“瑶光,是我,纪亚希。”
瑶光使劲摇摇头,带着哭腔说:“你骗人,圣门的人都死了,纪哥哥也死了。”
纪亚希如遭雷劈,不可置信的问:“瑶光,你说什么?”
瑶光一个劲的哭,纪亚希暴喝一声,徒手撕碎了网,掐住瑶光的肩膀:“你刚刚说什么,说的什么!”
瑶光惊呆了,她扑进纪亚希的怀里:“纪哥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纪哥哥,圣门的人都死了,怎么办啊!”
纪亚希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化,但是空气中的灰烬和淡淡的血腥味都告诉他,这里再也不是人世间的净土了,与世隔绝近百年的圣门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仔细搜寻了所有的地方,没有找到任何生还者,可是连尸体也找不到,甚至所有人住过的痕迹都被抹去了,唯一的改变就是被烧成灰烬的藏书楼,圣门的百年藏书毁于一旦,里面还传出浓浓的血腥味,看来被杀后的尸体也和藏书一起被烧了。
他跪在藏书阁的残垣断壁前,一言不发。
瑶光也跪下,声泪俱下:“纪哥哥你不要伤心,是那些坏人做错了,不是你的错。”
他红着眼问:“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