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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深秋季节,枝丫上飘着孤零零的几片树叶,亦清语托腮看向窗外似在深思着什么。
      “清语,你爱上他了是吗?”这是司其初问她的,她想矢口否认但她犹豫了,“你总是和周围的所有人撇得很清,即使关系再好你仍然保持一定的距离,可面对寻轶时,你含糊了与他的界限。”
      他对村民失礼时,她会替他道歉;他在诊所强她所难时,她也不过是小小地警告他;她不爱在众人面前表现,可他一次次地当众对她表露甚至让她为难,她都没有立即与他撇清,而是一再地容忍。与其说他肆无忌惮,不如说她早已默许。
      “可是……”可是什么呢?她也说不清。
      “清语,你已经爱上他了。”虽然他不想承认。
      她反问自己,真的吗?
      “清语,想什么呢?下班了。”另一位医生见她在发愣就喊了她。
      她回过神,收起好东西。
      “清语,你的病人情况有了好转,看来你可以放松了,可是我的那个病人……不说了,我先走了。”
      “好,明天见。”
      天气渐凉,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在电梯里恰好遇到了对面的邻居。
      “清语,你最近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邻居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性格开朗外向,和她还算合得来。
      “没有啊。”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她有点懵。
      她手肘戳了她一下,一丝什么都瞒不了她的笑意挂在脸上,说:“我都明白,你男朋友真帅,是我的话我哪舍得跟他生气,还让他大半夜地站在你门口等着。”
      亦清语一听更是云里雾里的,疑惑地问:“大半夜站在我门口?”
      “是啊,这几天我都加夜班,将近12点才到家。那天晚上我还被一吓,见一个黑影站在你门口,他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一眼后就走了,接连好几天都看见他,你不知道吗?”
      她愣住了,她对此真不知道。
      末了,她还加上一句:“对你男朋友好点。”
      明明是她一直被他欺压,现在倒显得她对他有多刻薄一样。
      入夜,亦清语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外面的风呼啸着似在发泄怒气,想必这一夜过后天气会愈发得冷。她的脑海里盘旋着邻居的一番话,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么现在……
      “啪嗒”,她打开卧室的灯起身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去:走廊里的灯打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散发着旧海报的味道,他侧身站在门外,低垂着头像在沉思,手里正夹着一根燃着的烟,一个吐纳呼出,他的侧脸在烟雾缭绕中竟带着禁欲的性感。
      她的手放在门把上,一转动,门开了。他瞪大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夹着香烟的手略显局促地不知如何安放,好似怕她责怪,急着解释道:“清语……”
      她扔掉他手上的烟,牵着他的手进屋,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由她牵着跟在她后面。他的手被夜里的凉浸透了一番,她一碰触到便全身一颤,他缩了缩手,说:“我手凉,你放开。”
      “别动。”平时这话都是他对她说的,这回居然是她说出来,他有点意外,“外面那么冷,你傻吗?”就那样一直站着,还穿得那么少。
      他一把抱住她,好似缴械投降般弱弱地说:“因为太想你了。”看不到你会不安,想你却不能见,好像这样就会离你近一点,缓解那相思之苦。
      她的手环抱着他的腰,整个人深陷在他的怀中,她动了动贴他更近,深嗅着他身上清冷中夹着淡淡烟味的气息,这样的他,很有魅力不是吗?
      她暖烘烘的手抚上他的脸,而他的脸都覆上了薄薄的一层冰凉,好一会儿,她手上的温度才驱散了那倔强的凉意。
      他的手也渐趋暖和,覆在她柔软白嫩的手上,勾起一暖心的笑,说:“你心疼我。”
      她动了动嘴唇,没有否认。
      她怪那深秋,怪那寒风,怪那凉津津的夜,她要怪很多很多,那些让他沾了凉意的它们。
      寻轶见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实在是受不了,手情不自禁地伸入她的睡衣内,她抓住娇嗔地喊了声“寻轶”。
      她不喊还好,一喊他的最后防线也彻底崩塌了,咬着她的耳朵说:“清语,我的手已经不冷了。”
      根本不是手冷不冷的问题。
      她来不及反应,他已压上来。许久不曾碰过她身体的寻轶尤为地贪恋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来得疯狂,来得热烈,她在承受他的同时也在把自己全部交给他,毫无保留。
      轻薄的被子覆在他们俩的身上,她在他的臂弯睡得正熟,他半撑着身体凝视着她,如果可以,他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的睡颜。
      第二天,闹铃一响,她就起身准备上班。
      他又把她拉回,问:“不去不行吗?”
      她趴在他身上,对他摇头,说:“不行。”
      “那你拉我起来,我送你去。”他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她伸手用力往后拉他,他先是故意赖在床上,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他向她压去,他的后背光裸在空气中,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被子,他抽去碍事的被子,他们再次赤裸相对。
      ……
      “清语医生,二号病房的病人病情有变。”
      她加快脚步赶去病房,护士们都为他提着心,还没来得及抢救,他的心电图已成一条绝望的直线,所有人都沉默了。他的病情明明有好转的趋势,为何突然间变恶化,这样的突然让亦清语毫无招架的余地,这一刻,她真正知道,当命运要夺走一个人最为宝贵的生命时,谁都无力与之对抗。
      亦清语迈着沉重的脚步穿过走廊,耳边传来各种声音,有笑,有哭,全部夹杂在一起塞入她的耳内,她被动地接受着外界的声音。
      谁都无法预料下一刻命运想带走谁,能做的只有珍惜当下,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很少有人能做到“珍惜当下” 这四字,他们总以为恶运转盘那么小的机率绝不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事实呢,能眷顾你的不是命运,而是你自己。
      “寻轶,你在哪?”她声音有些颤抖。
      此时此刻,她好想立刻看到他,抱着他。
      曾经她一度认为,寻轶的强势不是她所要,司其初的温润也不是她所要,她到底要的是什么?现在全都想通了,她要的只是爱情,寻轶给她的爱情。
      “我在Z酒店。”他听出她声音的波动,“怎么了?我这边一结束就去找你。”
      “我现在就去找你。”这么冲动,这么感性,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一个人,是第一次。
      寻轶离席后又返身对在座的人,说:“我下去接一个人。”
      在座的几人大眼瞪小眼,纷纷好奇能让寻轶亲自下去接的人是谁?寻轩脑海只想到他嫂子,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那就应该是了。
      寻轶特地站在酒店门口接她,他太过耀眼,她远远地就能看到他。她一下车,跑着扎进他的怀抱,然后深深地埋在他怀里。她管不了酒店门口来来往往的客人,只想抱着他。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如此反常的她让他担心起来,宠溺地摸着她的头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说什么。
      经过酒店门口的人都会看他们一眼,一个俊美一个娇柔无疑是一道风景线,男人荡人心扉的眼眸中泛着无尽的爱意,脸上的每处棱角都带着柔和,令人真真是羡慕被他紧抱的女人,于是把好奇的目光投向那女子,可惜的是只看得清她的侧脸,再想深看时,霸道男人用手臂挡住了她的脸,一道犀利的眼神似是对想偷窥她美貌之人的警告,真是小气。
      当她缓过神来时才发现他们俩站的位置是正门中央,她讪讪地看了眼四周的人群,然后向他贴去。
      他勾起一个微笑,一边揽着她的腰往前走一边凑近她的耳边说:“晚上回去给你扑倒。”她回忆起刚刚扑向他的冲动,不好意思地埋进他的肩窝,他笑意更深了。
      “寻轩也在。”他提前告诉她。
      一进门,寻轩果然猜中了,嘴甜甜地喊了声:“嫂子。”在座的几个人看寻轶亲密地揽着一位女子进来,再一听这称呼就了然了。
      “哥,你们怎么那么迟?我们还以为你走了。”在座的几个人和寻轩坐在那干等。
      寻轶略带深意地看了眼他身旁的亦清语,她小掐他的腰间,他才扯开话题,说:“不好意思,是我稍微拖了点时间,今天我请客。”
      他向在座的几人介绍了亦清语,那几个人都一个劲地夸赞寻夫人长得漂亮,她只微笑礼貌应对。
      “寻少把夫人保护得太好了,这么美丽的夫人应该多带出来。”
      他在桌下仍不放开她的手,拇指在她光滑的手背上摩挲着,简短地回了三个字“舍不得”。那几人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扯开话题。
      寻轩暗笑那几个人,得意地想:我就不多嘴。他看向他哥和嫂子,居然看到他哥破天荒地吃了许多菜,要知道他哥自从和嫂子分开后基本处于食之无味的状态,他不禁说:“果然嫂子在哥的胃口就开了。”
      有句话说得好,千万别得瑟。
      亦清语问:“你哥之前……”
      寻轩顿时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摇头解释:“没没没。”越描越黑也不过如此吧。寻轶一个眼神向他扫来,他的后脊直发凉。
      她从他手中抽回了她的手,他无奈地撇了撇嘴把所有的错都怪到寻轩头上,寻轩被他瞪得发毛便向亦清语露出求助的眼神,她一个“我们要好好谈谈”的目光立即把不可一世的寻轶压得死死的,安稳地坐在那。
      那几人感受他们三人之间微妙的眼神交流,怎么有种寻轶怕他夫人的感觉?可他们的确没有想到冷酷果决的寻轶还有柔情体贴的一面,这传出去绝对没人相信。
      晚上,饭桌上的两人变得异常的安静,亦清语突然放下碗筷手托着腮盯着对面的寻轶看,他一抬头就对上她的目光,他也放下碗筷,往身后的椅子倚去,不正经地说:“你这样看我很容易激起我对你做些很禽兽的事。”
      “以后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她还在意着他不吃饭的事。
      爱上一个人时,别人眼中有关他的一丁点小事她都要用放大镜将其放大来看。
      他放下玩笑的脸,起身走近她,正色道:“清语,你知道的,我做不到。”没有你,我何必要照顾好自己。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起身推开他收拾餐桌。她故意不理他把碗筷端到水池里洗,他追上她关掉水笼头,抓住她的手说:“所以你要一直在我身边。”
      他见她不回答她,倾身向她的脖间吻去,密密的吻弄得她有些痒。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不对?”他想得到她的肯定答案。
      她被他缠得实在没办法,指了指水池,说:“你把这些都洗完我就告诉你。”
      “真的?”
      她笑眯眯地点头。
      其实,寻轶傻起来也蛮傻的。
      从未洗过碗的他挽起衣袖,打开水笼头,冲刷着碗筷,偶尔水流随着碗筷飞溅出来,溅到水池台上,溅到他干净的衬衫上,溅到他的胳膊上。
      “别洗了,我来吧。”她也就开个玩笑,他还真当真了。他衬衫的前面都被水渍溅湿了,他是有重度洁癖的人,他该不舒服了。
      “不行。”这件事他不能打折扣。
      “你衬衫被打湿了。”她拿过干毛巾给他擦着,“会不舒服吗?”
      “我暂时忍一下。”
      她幸福地挽着他的手臂,脑袋贴着他的肩,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他第一次觉得,洗碗是件这么有趣的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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