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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推旧制,济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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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比想象中进行得顺利,王常在地窖里找到叶知谦的留信,叫他速速回京,所以他一早就赶去京城了,回京后立刻去君宁府上将叶知谦的亲笔书信呈上。
在齐丱和王常赶回京城递交覃森的罪证之前,君宁已经从镜书灵的飞鸽传书中得知了一切,他早早将此事告知了君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君宁虽然没有拿到能确切指认覃森图谋不轨的证据,但君弘还是下旨秘密调派南北军队前往东域作战斗准备。
七月初覃森集结了东域的军力,喊口号“推旧制,济苍生”发兵京城,万人军队刚刚踏出东域之时,立即被炎国的南北两支军队围困。
覃森早已料到君弘会有所防备,但没想到小皇帝早有准备,南北两支大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调动的。更何况北军的主帅叶知谦还在东阳不知所踪。看到北军的将领是叶知谦的副将齐丱时,他才明白,自己的计划早已被君弘看穿。
心血上涌,怒发冲冠,他秘密准备了三年,事到如今,怎么能望而怯步。
皇帝派来了谈判人员,正是朝堂之上要求彻查城主案的大臣杜笙。
内战一旦打起来,受伤的都是炎国自己的黎民百姓,国力将会耗损严重,这不是任何一个当权者愿意看到的。皇帝拉来南北两军本意只是威慑,他还是希望能劝和,可以不伤一兵一卒的把覃森拿下。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至少不可能不伤一兵一卒。
看着杜笙一边嚷嚷着,一边被五花大绑,覃森甩了他一记眼刀,“再吵吵就把你送去见城主!”
“你、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覃森眸光一闪,手抚上了腰间的吟风剑,“东域年年洪涝,赋税吃重,致使民不聊生,小皇帝可有好好管过?”
“圣上明明每年都有下发济款,减轻灾区赋税,怎么能说没管过!”
在场的一个将领讥讽道:“那你就去好好问问小皇帝,那些钱最后都到哪去了。”
杜笙大感震惊,他看向覃森,但对方避开了他的眼神不置一词。
“这件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覃将军,您戎马半生,功勋斐然,可千万不要再错下去了!”
覃森握了握腰间的剑柄,没有回答杜笙的话,只是给下属一个眼神,杜笙连说下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五花大绑押了出去。
杜笙有一句话说对了,他戎马半生,功勋斐然,因而不知何为临阵退缩。
随着浑厚的鼓点落下,嘹亮的号角吹起,这一场内战不可挽回的打响了。
刀光血影混着铁蹄战旌,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伴随着怒喊与肉搏。覃森率领东域军队奋力应敌,但终憾在人数上的劣势,被两军夹击,节节败退。
这场战争虽然打着为东域百姓做主的意思摇旗呐喊,但覃森本人其实是有私心的,东域每年用来赈灾的粮款去了哪里他比谁都清楚,身边这些帮他挡刀杀敌的战士们正是他用这些民脂民膏养出来的。
覃森终不敌南北两军攻势,退回东域欲逃,却不想走岚城时,竟被叶知谦带领的东阳军队挡住后路。三军围城,覃森被瓮中捉鳖。
看着率领异国军队的叶知谦,覃森知道自己这次败得彻底。他不该对这个小孩心慈手软,若是能够一早就杀掉他,或许后面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如果没有叶知谦,他的远儿也不会冤死沙场,可是没有如果,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他的种种不甘都不具任何意义。
吟风剑像每一次出鞘的时候一样,风声嘶鸣,划破长空,但这一次它没有指向敌人的颈喉,而是意往使用者的腹部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石丸飞来弹中了覃森握剑的手,吟风剑应声落地。
叶知谦长抒一口气。真是危急,他可不能让覃森就这么自杀了,至少不该被吟风剑所杀。
“成王败寇,叶家小儿,你拦我作甚!”覃森吼道。
叶知谦策马踱至跟前,勒紧缰绳,“你不能就这样死了,覃远不该如此见你。”
“覃远……你还好意思提远儿,若不是你,若不是为你挡刀,他会死?结果这炎国上下都只记得你的功劳,皇帝给你加官封将,可远儿呢?你最好的兄弟,最忠诚的副将覃远,他什么都没得到,连慰灵墙上都刻不下他的名字!”
覃森的一句句都扎在叶知谦的心上。覃远也是这么多年来他心头的一根刺,当初一念之差去追穷寇,最好的兄弟覃远为了追他回来,横死眼前,覃远拿命救了他,可是他却不能给覃远一个护国忠将名号。究其始终,是他的过错,因其那些为他挡刀的战士不会有所封奖。
“不,是我的错,是我错了,远儿……不该,为父不该放你走的……”覃森呢喃着跌下马来,眼前仿佛看见了覃远那日离开的背影,他的目光渐渐涣散。周围的一众士兵趁机拥了上来,刀枪围挡,将他圈在其中。
至此澜溪救灾一行暂告一段落。
覃森之案牵连甚广,皇上只拿到吴子明呈献的一半罪证还不足以将朝中米虫一网打尽,另一半罪证在唐非手里。
唐非是以刑部尚书的身份专门为了叶知谦的案子来的,案子没破他也不敢回京。现在覃森已经被抓,岚城城主已死,他这个刑部尚书就是岚城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官儿了。唐非将另一半罪证交于吴子明,让其带回京城。自己留在岚城审理叶知谦的案件。
一同留下观审的是杜笙,他与岚城城主是故交,此案不给他一个说法,他难安心头怒怨,因此以辅佐审案为由得以暂留岚城。
叶知谦虽然对抓获覃森一案有功,但仍旧洗脱不了身上的罪名,他被收走了所有政治权利,城主命案一天不能完结,他就始终是嫌疑人。覃森已经被抓,他最大的威胁已经没有了,叶知谦谢别东阳军队后,便回去岚城协助破案。虽然担心夫人的安危,但叶知谦知道唯有自己清白,楚镜才能算是安全的。这罪名要是摆脱不了,别说撤了他的军衔收押起来,他将军府上的一干人等都得发配边疆,所以他必须清白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