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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金线重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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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坞内安谧地掩映着些青翠的竹子,显得十分的安逸。
“冬至!给我开门!”药祈大声朝门外喊着。他漆黑的瞳仁里盛满了怒气。
门外的小少年颤巍巍地端着食盘,似乎相当地害怕,他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将食盘放在不远处的地上,说道:“大,大人,我将饭菜放在这,你,你自己过来取。”
冬至说完话亟亟地转身跑出门外将门锁上,药祈冲了过来伸手想冲出门外,脚下的镣铐“吱吱”作响。
“冬至!”药祈大吼着,他愤怒地将饭菜踢翻,双手和额头处青筋尽现。
冬至站在门外,听见那声音害怕得闭起了眼,颤巍巍地说道:“大,大人,我,我不能放你出来。”
药祈咬着牙,大吼道:“那他要关我几天!说!”
冬至说道:“我,我不知道。大人,你快点吃饭罢,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我不吃!他不放我出去,我就饿死在这里!”药祈吼道。他吼得有些口渴,转身取了一碗水。
冬至沿着门扉坐了下来,无奈地说道:“大人,你不吃饭,怎么炼毒,你不炼毒,怎么,怎么救玄殷姐姐。”
药祈漆黑如雾的瞳仁里有了一丝亮光,他稍稍平静了下来,看了看被踢翻得满地都是的饭菜,说道:“我要吃饭!”
冬至一下笑了,说道:“好,我这就去取。”
一会儿后,冬至小心翼翼地走近药祈,将饭菜递给他,说道:“大人,我,不是我不放你出去,但是,我只有门的钥匙,没有你脚铐上的钥匙,所,所以。”
药祈二话不说将他端着的饭菜取过,放在空置的桌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心里想着:我要解玄殷的毒,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冬至见状亟亟走了出去,叹了口气,将门锁上。
药祈吃完饭便又开始炼起“闻声怯”的解药,他将炼好的药液滴入盛着“闻风怯”的碗中,只见碗内透明清澈的水瞬时变为浑浊的红黑色,又慢慢地变回原来模样,只是稍稍有些□□。
药祈满心欣喜,大叫道:“成功了!”
随后伸手沾了沾那药水欲放入口中,可又觉得不妥,便又取了手帕擦了擦手,拿起碗闻了闻,道:“这气味怎么不对。”
他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摞纸张,一张一张细细地看着,喃喃道:“这些都试过了…..还差,金线重楼!”
他往门外喊道:“冬至,去找金线重楼来!”
冬至向着门内喊:“知道了。”随后背起药框往竹林走去。
他皱眉道:“哪儿有金线重楼啊。”
玉王府内,几人正交谈着。
玉王爷和颜悦色道:“太医令大人,药可好了?”
太医令点了点头,说道:“已成,不过,要大量制成还需些时日。”
“嗯,尽快完成罢。”玉王爷笑道。
太医令等人皆走出了玉王府,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人,他抱拳禀报道:“王爷,山寨被“一”氏族的人搜了!他们抓走了副寨主和一些人!”
玉王爷面色有些阴沉,随后笑颜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了,我会处理的。”
玉王爷咬牙暗道:“一”氏族,皇帝的走狗,区区蝼蚁,如此不自量力,简直是可笑,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都觉得我萧黎是好欺负的人。
他面色渐渐缓和,又玩弄起手中的戒指。
远处,一山寨正被官兵包围着,扶岑和一川烟身着黑白相间的官服,站在山寨外伫立望着。
扶岑背着硕大颀长的巨剑,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一川烟用手肘推了推他,挤眉说道:“扶岑,你说得对,顺藤摸瓜就能一点点地查出来。”
扶岑不作言语,走了过去,两旁的官兵皆恭敬地让出了一条路。
他冷冷地看着前方呲牙咧嘴的人,缓缓地走了过去,那人笑了笑,朝他吐了口唾沫:“呸,甚么腌臜玩意,一群狗官。”
扶岑侧身躲了过去,转头道:“水。”
旁边的官兵取来了一盆水,扶岑接了过去,往那人头上倒去。
那人一时气得跺脚大骂,满口唾沫星子四处乱喷,一头乱发如水草一般狼狈地披在脸上,浑身湿淋淋如落汤鸡一般。
扶岑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随后转身走去,说道:“那个人及那些管事的带走,其余的,先交给刑部关押起来。”
一川烟笑嘻嘻地跑过来,不正经地说道:“哎呦,你这样我以后都不敢喷你唾沫了。”
扶岑兀自上马,冷言道:“舌头不要了。”
一川烟“哈哈”笑了几声,随后上马朝后面的官兵挥了挥手,跟上了扶岑。
一群人马如水般浩浩汤汤腾过,山路上尘土飞扬。
一群山寇被连连绑着手绑着脚,四周围着官兵,正齐步走着。
天涯司的牢房内,扶岑正端坐着询问那山寨的副寨主。
“你只要说了玉王爷的目的,我便释放你,还可给你些金银,让你回去另起家业。”扶岑冷声说道。
那人“哈哈”笑了,面目狰狞说道:“我不说,莫不成你会杀了我,狗官。”
扶岑看着他,道:“你不说我也不会杀你,只是,你一辈子只能在这牢房里,与鼠虫相依。”
那人面目更加狰狞,说道:“狗官!”
“我甚么官也不是,你大可不必如此称呼我。”扶岑站了起来。
那人笑了笑,道:“你甚么意思?皇帝的走狗莫非不是狗官?”
扶岑站在他身旁,道:“我知道你受过冤屈,不止你,普天之下的黎明百姓都受过冤屈,谁敢说换一个皇帝就能让一切变好。在皇上眼里,他的臣民不过都是他的一颗棋子,最多也只有黑白之分,纵横之间,只有使整个棋盘控衡,才最有利于他,人都是自私的,而皇上,他必须更自私。世人只知晓他与生俱来的尊贵,却不知他座下如何的岌岌可危,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关乎国与民,他多么在乎多么关心他的国与民,只有他一人知晓。”
那人闭口不言,扶岑继续说道:“一旦烽火四起,谁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战乱之时,分明没有胜败之说。胜,留下的是残局;败,依旧是残局。遭殃的,只是百姓,受利的,也不会是交战双方。”
“可那狗皇帝曾害死我爹娘!”那人大吼道。
扶岑缓缓走向门外,一边说道:“玉王爷是个甚么样的人,想必你应该知晓,谁能料定他事成之后会不会将你一脚踢开。”
那人盯着扶岑离去的背影,兀自沉思。随着“吱”的一声戛然而止,牢门关上了。
扶岑取过一川烟递来的水,冷言说道:“明日他就会开口。”
“你这又把一年的话说完了,哈哈。”一川烟笑道。
扶岑不作言语,兀自到了更衣室换回常服,缓缓说道:“回月下。”
一川烟点了点头,两人随即回到月下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