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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帮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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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雪第一眼见花满楼就知道他不一般,俊秀而温文儒雅,是属于那种一看便知心灵美的人的。她不忍对花满楼多加侧目。
花满楼虽然自幼双目失明,但他闻声辨位的武功绝对是一流,他问道:“你带了朋友来?”
陆小凤道:“对。”他指着花满楼对闻人雪说道:“他也是我的朋友,他叫花满楼。”
闻人雪点了点头,礼貌的对着花满楼笑了笑,紧张道:“花兄好,在、在下闻人雪。你可以叫我阿雪。”
花满楼终日微笑,此刻他也微笑着说道:“阿雪你也好。”
一旁的陆小凤也笑了,不过他是大笑,“阿雪,花满楼又不会对你怎样,你这么紧张干嘛?”
闻人雪窘迫的剜了他一眼。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像花满楼这么特别的人,才会这么紧张。
花满楼也不说什么,只是微笑摇头。
这时,酒已倾满,只有四杯。银樽古老而高雅,酒是淡紫色的。
大金鹏王腿有旧患,丹凤公主止住了大金鹏王,不让他喝酒,自己先举杯,一饮而尽,又轻轻叹了口气,道:“果然是好酒。”
很少有主人会自己再三称赞自己的酒,闻人雪看她这样觉得其中定有猫腻。
闻人雪举杯到鼻尖闻了闻,觉得这酒闻着没有酒味。浅呷一尝,发现喝下去的并不是酒,只不过是种加了颜色的糖水。
她抬眼看了看花满楼和陆小凤,果然,他们也喝出来了。
三人颇有默契,都一一称赞了大金鹏王的酒。
陆小凤有很快的喝了三杯,忽然笑道:“这么好的酒,当然是不能白喝的。”
大金鹏王的眼睛亮了,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
陆小凤长长吸了口气,道:“你要的公道,我一定去尽力替你找回来。”
大金鹏王忽然长身而立,踉跄冲到他面前,用双手扶住他的肩,那双苍老的眼睛里,已充满了感激的热泪,连声音,都已哽咽:“谢谢你,谢谢你们,谢谢你……”
他反反复复,不停的说着这两句话,也不知已说了多少。
丹凤公主在旁边看着,也不禁扭转身子,悄悄的去拭泪。
闻人雪在一旁看着,说不感慨是假,但她同样知道,这是陆小凤着了假大金鹏王的道。因为,不管假大金鹏王是真穷还是假穷,这样的苦情戏,就足以把这样的陆小凤给钓上钩了。
过了很久,大金鹏王才比较平静了些。他与陆小凤开始商议复仇之事。因为他们要对付的全都是武林中的超一流高手,于是陆小凤决定把独孤方、柳余恨、萧秋雨三人留下,自己则另找帮手。
花满楼、闻人雪都表示愿意成为他的帮手,而朱停、西门吹雪则是他即将要找的帮手。
闻人雪看得出,经过此事,陆小凤对丹凤公主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了,而丹凤公主似乎也对陆小凤有意。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客房很大。但除了一床一桌,几张陈旧的椅子外,就几乎已完全没有别的陈设。
花满楼坐了下来,他虽然看不见,却仿佛总能感觉到椅子在那里。
陆小凤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从来没有坐空过?”
闻人雪听着这话觉得奇怪,问道:“你为什么认为他会坐空?”
陆小凤怔了怔,然后摸着胡子不说话。
花满楼微笑道:“因为我是个瞎子。”
闻人雪吓了一跳,实在不相信眼前的翩翩君子竟然是一个瞎子。
陆小凤这时开口说话了,他说:“他的确是个瞎子,不过他这双眼睛看得比谁都清楚。”
闻人雪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陆小凤突然道:“你是不是上了上官飞燕的当?”
花满楼笑了笑,道:“我没有上当,我自己愿意来的。”
陆小凤很惊讶,道:“你自己愿意来的?为什么?”
花满楼道:“也许因为我最近过的日子太平凡,也很想找两件危险的事。”
陆小凤冷冷道:“也许你只不过是被一个很会说谎的漂亮女人骗了!”
花满楼笑道:“她的确是个很会说谎的女孩子,但却对我说实话。”
花满楼道:“也许。”
陆小凤道:“也许她已发现对付你这种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说实话。”
花满楼道:“也许。”
陆小凤道:“她的目的就是要你来,你既然来了,她就已达到目的。”
花满楼微笑道:“你好像存心要让我生气。”
陆小凤道:“你不生气?”
花满楼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他们用马车接我来,用贵宾之礼接待我,这里风和日丽,院子里鲜花开得正盛,何况,现在你也来了,我就算真的是上了她的当,也已没什么好抱怨的。”
陆小凤忍不住笑道:“看来要你生气,的确很不容易。”
花满楼忽然问道:“你真的想去找西门吹雪?”闻人雪突然听到西门吹雪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全神贯注起来。
陆小凤不由看了她一眼,道:“嗯。”
花满楼道:“你能说动他出手替别人做事?”
陆小凤奸笑道:“我也知道天下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能打动他的事,但我总得去试试。”
花满楼道:“然后呢?”
陆小凤道:“现在我还没有想到别的,只想到外面到处走走到处看看。”
花满楼道:“你是想看什么?”
陆小凤笑道:“也许我最想看的就是上官飞燕。”
花满楼还在微笑着,但笑容中却似巳有了些忧虑之意。淡淡道:“你看不到她的!”
陆小凤很奇怪。
花满楼道:“自从我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她好像已离开了这里。”
陆小凤看着他,眼睛里仿佛也有了些忧虑之色。
花满楼却又笑了笑,道:“她好像是个很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女人。”
陆小凤忽然也笑了,道:“其实女人又有哪个不是这样子的?”
闻人雪摇了摇头,道:“也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如你想的这样。”
陆小凤笑得更开了,他说:“的确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不过我想知道,阿雪你是不是这样的女人?”
闻人雪也笑了,道:“是也不是。”她其实只想要个家,要个归属,在得到这些之前,她哪里能安定。
花满楼惊奇的说道:“阿雪,原来你是女人?”因为她一直易容易声,所以就连花满楼也听不出她是女人。
闻人雪清了清喉咙,柔声道:“我当然是女人,只不过你们都看不出来罢了。”听着如银铃悦耳,莺声燕语,不再是那把她装出来的男声,而是她的本来的声音。
花满楼微笑着不出声,倒是陆小凤反应颇为激烈。
他皱着脸道:“阿雪,我看你……还是换回女装吧!”
听他这样讲,一时间闻人雪和花满楼都笑出声来。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黄昏,闻人雪无视了丹凤公主诧异的眼光,找她要了身女装。衣服是全黑的劲装,简洁方便,穿上身一点也不会妨碍动作。
她在宅子里逛了许久,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走出去一看,是独孤方和萧秋雨,他们的脸在暮色中看来,惊得像是张白纸。
独孤方和萧秋雨走得很急,闻人雪看他们离开的方向,知道他们是从花满楼的房间里出来的。
花满楼的房门未关,她走了进去,看着地上断成了三截的百炼精钢长剑,不由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花满楼微笑着,道:“我没事。”
闻人雪点了点头,走去把门关上,又道:“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花满楼倒了一盏茶,推到了闻人雪的面前,静静的等她开口。
闻人雪道:“大金鹏王这事我觉得有些不妥……”何止是不妥,简直是假的,不过闻人雪没有证据,她不可能直接这样跟花满楼讲。
花满楼问道:“有何不妥?”
闻人雪皱着眉,道:“那大金鹏王刚才说,是他的舅父上官谨接济了他们,在这里购买了田产和房舍,使他们这一家能无忧无虑的活到现在,他自己也有说,他们对上官谨的恩情永生难忘。可就在刚才,我发现他的行为却与他自己所说的话相饽。”
花满楼一怔,问道:“此话何解?”
闻人雪道:“刚才我在宅子里闲逛,发现了上官谨的牌位却未发现他的坟墓。我一时疑惑,找下人问及此事,他们神色慌张,统统回答说不知道,显然是有人下了命令让他们守口如瓶。我再找上官丹凤和上官雪儿询问,她们的说法却大相庭径。”
闻人雪呷了口茶,又道:“上官丹凤说上官谨是害了急病,死得突然,而且大夫说上官谨的尸体藏有病灶,要早早烧了以防传染,所以他们才会派人烧了他的尸体,同时也就没有坟墓了。可上官雪儿却说上官谨是被人毒死的,烧了他的尸体是怕被人验出来,并且她还很担心自己的姐姐上官飞燕,认为自己的姐姐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说到上官飞燕,闻人雪朝花满楼看了看,发现他此时脸上满是担忧,不由把话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