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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106章 ...


  •   乔厉鸿退开,拿起桌上的座机,按了几个号码:“喂,保安吗?”

      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按断了。

      “……”乔厉鸿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闹这么大吗?”粱梦还是跪在地上,一只手却放在座机上,笑眯眯地抬头说,“而且您这个样子让同事看到了,是不是影响不太好呀?”

      他伸手碰了碰湿裤子,指尖还没碰到,乔厉鸿就皱眉退开。

      的确,湿的这个位置,有点暧昧。尤其是深色的裤子,这个区域,容易让人产生不太好的联想。

      “乔总该不会连一条备用的裤子都没有吧。”粱梦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如果没有的话,我这个罪魁祸首,可是非常乐意为您效劳的,只要您愿意把您宝贝的麻辣烫司机借给我用一用……”

      粱梦站直以后,人居然还挺高,几乎和乔厉鸿不相上下。

      二人面对面地站着。

      一个面带微笑,一个面无表情,谁都没说话,空气中似乎迸溅着激烈对撞的火花。

      一场无声的对峙。

      乔厉鸿皱了皱眉,居然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朝办公室内的小隔间走去。

      经过粱梦身边的时候,粱梦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乔总,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乔厉鸿转过头。

      “你觉得这种手段特无耻,特低级,是吧?”粱梦冲乔厉鸿勾起嘴角,笑容很明媚,然而眼里却全无笑意,“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都嘲讽技能全开,既然大家朝夕相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就不能与我和睦相处吗?别忘了,当初没有任何人逼你,是你自己自愿答应的。”

      乔厉鸿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无声地盯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我奉劝你最好也配合一点,大家都不想那件事情发生,难道不是吗?和我比起来,你才是更加输不起的那个人。”

      粱梦很努力地笑得像个胜利者,但乔厉鸿却压根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盯得粱梦最后不得不松开手。

      乔厉鸿就好像衣服上粘了什么脏东西似得,一脸嫌弃地拍了拍衣袖。

      粱梦笑得咬牙切齿。

      乔厉鸿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他,整了整衣服,转身推开休息室的门,进去了。

      粱梦一直笑到房门关上,脸色这才倏地阴沉下来,他愤怒而又无声地咆哮,几次抓起桌上的东西,想要狠狠地甩在门上,但拿起看了看,表情变换,又重新放下。

      他像头困兽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走到大门口,然后又退回来,走到电脑桌前敲了几下密码,估计是密码提示错误,他愤怒地摔了一下鼠标,他捡起地上的合同看了几眼,又被湿漉漉的纸给恶心地丢开,用力甩手……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的歇斯底里才算结束。

      粱梦看着手机短信,像是狂躁症病人突然被打了镇定剂,静静地靠在书桌前,很有耐心地看着休息室的小门。

      片刻之后,门开了。

      乔厉鸿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衬衣纽扣全都已经解开了,显然是换衣服换到一半然后被迫打断。

      他抬头,莫名其妙凶狠地瞪了一眼天花板,又看了几个方向,最后,扫了一眼粱梦。

      二人一句话都没说。

      乔厉鸿疲倦地捏了捏眉心,转身,重新走进隔间。

      门没关。

      像是一个邀请。

      又像是某种无奈的让步。

      粱梦的脸上露出了梦幻般的笑容。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乔厉鸿刚才也看了同样的地方。

      然后粱梦走了进去。

      然后门关上了。

      然后……

      然后……

      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恶!

      你俩是表演话剧吗?

      我怒摔耳机,怒摔望远镜,站起来原地转了几圈,焦躁地咬着指甲。

      说来也是奇怪,我以前就算心里再烦,也只是抽烟而已,绝对不会啃指甲的。可离开白公馆后,我莫名其妙就突然多了这个习惯,而且一开始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直到嘴里尝到铁腥味,流血了,我才发现不对劲。

      其他还有一些很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以前喜欢的摇滚乐,我现在却一听就觉得头痛,反而偏爱上了古典音乐;以前我是有热闹绝对会去凑的类型,可现在就连走路都习惯性地低着头,生怕有人看我,人多的地方更是绝对不去,宁愿安安静静地待在阴暗狭窄的地方;嗜甜,口重,生辣椒都能面不改色地嚼碎了当零食吃。

      我这是怎么了……

      耳朵敏锐地捕捉到鞋子与地板触碰的声音,不好!有人来了!

      我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眼窗户对面的大楼,最后举起望远镜看了看,然而乔厉鸿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草!为什么休息室的窗帘关得那么严实?他们到底躲在里面在干什么呢?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粱梦长得那么好看,又有男人味,又主动,乔厉鸿衣服还脱光了……不不不,我到底在脑补什么画面。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从远而近,传来好几个人走路的声音。

      不行,不能再耽误了,来人越来越近,我已经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地产中介的声音非常洪亮:“你们如果把办公室租在这里,相信我,绝对是最正确的决定。本身就是金融商贸中心,周围都是办公楼,而且地铁离这里也近,只有5分钟路程,公交站也多,上下班绝对方便。如果自己开车就更好了,楼下就是XX大道,后门拐弯是XX大道,市内的几条主干道都很近,想去哪里都很快。总之这个地理位置绝对没得说啊。”

      我迅速把望远镜塞进书包里,把地上的零食袋也一股脑的塞进去,小心翼翼地把有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擦干净,清理现场痕迹。

      远远地瞥到三男两女走过来,打头阵的是地产公司的中介,而他们正迎面朝我走来。

      来不及了,现在出去肯定会直接撞上。

      我迅速环顾一圈,办公室的电脑桌椅文件都被搬走得很干净,但隔板还没来得及拆,我迅速蹲在靠走廊的桌子底下,安静地等待对方走过。

      “我听说鼎盛集团就在对面,怎么没看到呢?”提问的是个亚麻色长发的OL。

      “鼎盛?哦,你是说乔氏总部吧,尖顶最高的那栋就是了,不过你这个角度可能看不到,要走到前面会议室那里才能看到。”

      地产中介在前面介绍,走在最后的两个人则说着悄悄话。

      “哎,你最近有听说吗,乔氏好像要分家,把公司分成几个不同的子公司,然后分别给不同的家族成员。”

      “不是吧,这么损的主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走在前面的白领回过头来:“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如果是真的话,我得赶紧把他家的股票给抛了,省的到时候赔钱。”

      “我也听说了,好像真的有可能。老董事长快不行了,顶梁柱垮了,家里又没有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他们家现在乱成一团,谁都不服谁,各个都觉得自己很厉害,都想要往自己碗里多分一杯羹。”

      “小总裁不是很厉害的吗,他也不管管?”

      “不知道,没听他有什么大动静,可能是觉得寒心了吧,你也知道,争遗产这种事情一般都不会闹得太愉快……”OL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他之前不是出车祸了吗,好像就是他家人干的。”

      “哇,这么劲爆的新闻,你从哪里知道的?”

      “哎呀,这个圈子说小不小,但说大……其实也就那么大。我姑妈和大太太是同学,我说的可全都是真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乔总倒是好像没打算计较这事儿,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息事宁人的。有些事情闹大了……那就不是小总裁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样,分家,还是不分家?”

      “去年股东大会就有人提议了,但票数不够,没通过。谁知道今年会怎么样呢?”

      “关键就看小总裁怎么想吧,去年不是有人不是想把他给弄下去吗,结果功亏一篑,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还不是让小总裁赚得满钵,成了最后的赢家。我看啊,你们都太小看他了,别忘了,他才是股份最多的那个,他只是太低调而已。”

      “他不低调行吗,公司每天那么多事,加班还来不及呢,哪来的时间闹这闹那。我看啊,他家人就是时间太多,闲的。一个个在外头人五人六的,真让他们管事,他们就不行了,公司肯定得亏。”

      ……

      一群人渐行渐远,我从桌子后闪了出来,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压低棒球帽,从楼梯离开了。

      【510】

      离开白公馆已经快一个月了,然而我始终都没有和乔厉鸿相认。

      一来,他身边的那个人,让我膈应得慌。

      二来,则是没有合适的时机。那两个人成天黏在一起,我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的机会。

      当然了,我自己也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借口。

      如果真要认真找,绝对不会找不到。

      我就是……没想好。

      我搞不清楚自己对乔厉鸿到底是什么感情。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我的心里支柱,被囚禁的日日夜夜,我像个孤零零票在大海上的人,把他当成唯一的救生浮木,死死地抓着不放手,可现在安全了……我又茫然了。

      他看上去,没有我,似乎也活得很好。

      事实上,没有我,所有人看上去都活得很好。

      缺了我,世界照样转动,就好像,我是无足轻重的,我就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会造成任何改变。

      不会有人为我伤心,也不会有人来找我,人们依旧继续自己的生活,也许茶余饭后会好奇地说:“咦,最近好久都没看到许言了。”

      而另一个人可能会说:“对哦,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那小子可能到什么地方浪去了吧。哎,对了,你听说了吗,XX和XX居然结婚了耶。”

      然后他们会开始激动地聊着其他人的八卦。

      不知为何,一想到以上这种情形,我就忍不住觉得很伤心。

      我找不到自己的存在该,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心中充满了迷茫。

      沃元旺的东西,我一概没碰,装在文件袋里,然后回了一趟我和我哥共同生活过的“家”。

      我想把它藏在“家”里,只可惜,那间房已经被房东出租出去了。

      发小的房子也被租出去了。

      我在城市里转来转去,但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寄托我感情的地方。

      城市虽然很大,但我却找不到属于我自己的一小块土地。

      真可悲。

      我最后很沮丧地去了郊区——就是小时候,我差点溺水的那个湖泊。

      我在湖边发现了一个无名的墓碑,也不知道是谁的,我有种奇妙的感觉——它的底下可能埋着我妈妈——虽然我参加了她的葬礼,非常清晰地记得,她的骨灰装在一个小罐子里,放在我“家”客厅的柜子里。但现在那个“家”已经被租出去了,柜子被当做废品处理了,所以,那个骨灰罐自然也再也找不到了。

      是我哥把骨灰罐丢了吗?还是我把它收起来了?又或者无意将打破了,随手装垃圾袋里丢了?

      记忆已经生锈,我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来了。

      所以——暂且将这个无名墓,当做我妈的吧。

      我很恭敬地在墓碑前拜了拜,又给它磕了三个头,把旁边的杂草全都摘干净,坐在它旁边看了一整天的湖水,挖了个洞,把放在密封袋里的文件袋埋了进去,然后在下班之前,去了当地的派出所。

      “你好,我要报案。”我对防弹玻璃后的警察说,“我要告白公馆的前后两任老板——他们不但对我进行非法囚禁,而且,还前后残忍杀害了我市超过15名无辜群众,是无数起失踪案的幕后黑手。哦,对了,6年前,你们还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开膛手杰克。”

      警察的脸顿时就变了,“什么!?”他倏地站了起来靠近我,“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知道开膛手杰克的真实身份?”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激动地一拍桌子:“太棒了!这桩疑案终于有希望破了!”兴奋过后,他的脸上又出现了不信任,“等等,你可千万别故意耍我开心,你有证据吗?”

      我点头,取出提前打印好的信件:“物证。”

      指了指自己:“人证。”

      【511】

      信是侦探……哦不,是谭政给我的。

      当初为了调查我发小的下落,他给了我一个专门用来汇报进展的email,半月前,我无意间登陆上去,诧异地发现一封新的信件。

      写信时间,正好就是他借口拉肚子去厕所的那段时间。但并不是立刻就发出去,他在系统设置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内没有取消的话,这封信就会自动发给我。

      以上内容,备注在他的信件结尾。

      而这封信开头的第一句话是:

      “如果你收到这封信的话,那就证明,我已经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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