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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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退去了，椿果然没有死。
真是太好了。
灵婆还算守信啊。
我决定和椿一起到最南边的天池去。
“椿，你想去人间吗？”
“不可能的，我不是人类，没办法过去。”
“我是说想不想，而不是能不能。”
椿又沉默了。
我知道她是想的，因为，她爱着鲲吧。
夜晚的野外很凉，所幸生起了一堆篝火。我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手里的红薯，椿沉默地在一旁抱膝坐着，似乎因为不久后和鲲的离别而有些感伤。
烤好了。
仔细地撕开皮递给椿，她接过，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说点什么吧。
“我看过你所有的样子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你任性的样子，生气的样子，伤心的时候，最尴尬的时候都很好看。”
却唯独看不到你爱我的样子。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与此同时响起的，是椿一贯平静的声线：“你对我就像哥哥一样好。”
啊，果然。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却意外地还是有一丝苦涩。
篝火渐渐熄灭，我们背对着彼此和衣而眠。
“冷吗？”
“不冷”
“那睡吧。”
“嗯。
我转过身想要抱一抱她，伸出的手，还是僵硬在了半空中。
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在海边高高的崖壁到来。
已经化身为巨大鱼类的鲲不舍得离去，反反复复地跃起，砸在海面上，溅起水花。
椿伸手，想要再碰一碰鲲。
我看着她的侧脸，上面写满了对鲲的不舍。
所以你还是想去人间的，是吗？
拳头攥紧，用力，可以听到核桃坚硬的外壳破碎的声音。
和他走吧，椿，到人间去，和你爱的鲲在一起。
把掌心的东西咽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
你是因为鲲救了你，所以爱上他的吗？
那么这次，可不可以换我在你心上留下一点烙印呢？
身体开始渐渐地燃烧消失，拉着椿从崖壁上起跳、下坠。我伸手，摸了摸椿的脸。
虽然嘴里说着惋惜的事，脸上却是轻松的笑意：“真后悔那天晚上没有抱住你。”
我看到她在哭，叫我不要走。
张了张嘴，已经发不出声了。
不要哭啊。
不要哭。
我最爱的姑娘。
未来的时光还那么长，我们一定会相见，然后认出彼此。
好可惜
你的故事叫大鱼海棠
而不是叫作春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