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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一章 ...

  •   第四十一章
      因为艾煜阳的\"能言善道\",他们已经被强行参加了学校舞蹈社内自己举办的一场小比赛,第一名得到社员凑的奖金999块,第二名666块,第三名233块。然而因为有了他们的参加,尽管何忆齐他们三个男生不用跳,这场比赛仍引起了不小关注,奖金也随之上涨,给本就不自信的肖雨扬瞬间增加了不小压力。
      六个人里真的只有她学过舞蹈,赢的话他们可以吃大餐或者当房租减轻一点压力,输的话丢的人不是一点点,她也一定会更看不起自己。所以,一定要努力!
      她听了彭不染的建议,选了硚长晨给她推荐的一部迪士尼电影里面一套没太高技术含量但是很适合她们的唱跳类型的《Hoedown Throwdown》,自己花了一个晚上学会后担负起了教会大家的重任。
      然而,学生不给力,老师再辛苦也白搭。硚长晨脑子有点跟不上节奏,总是搞错方向,彭不染倒学得比较顺利,成功兼任了助教的职务。
      她们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了第一步——基本记住动作。

      肖雨扬开始进行第二步深度排练。
      艾煜阳推门进来,看见她们一副干大事的架势:\"我回....去了。\"他默默关上门退回了门外。
      “艾煜阳别闹了!\"肖雨扬憋红了脸着急地说,这几天的她像一个灌满油的打火机,一点就着,总是处于焦急的状态中,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也始终无法放松。

      “哎呀...别着急了,看你天天皱着眉头演《泰囧》也没用啊,你们是跳舞又不是拍戏。”看着大家一知半解的样子,他只好给他们解释一遍:\"她的眉毛皱成‘囧’字,所以就叫《泰囧》啊。哈哈...\"
      艾煜阳说着又不自觉被自己逗笑:\"哈哈...我真是....太无聊了。\"看见大家正经兮兮地板着脸看着他,立马收住了表情。

      “晚上吃饭去吧!庆祝一下第一阶段的胜利,为接下来的努力加好油!放松一下吧!!”
      难得硚长晨学得特别快,一点没有耽误进度。练完后艾煜阳迫不及待地把大家拐去喝酒吃饭,肖雨扬也算难得地放松了一次,和硚长晨敞开了大吃大喝。
      硚长晨受了艾煜阳的委托,给肖雨扬多灌点酒,让她可以放松神经回宿舍好好睡一大觉。于是用硚长晨的洗脑功力不停地鼓动肖雨扬喝酒,自己也破天荒地把橙汁换成满是气的啤酒。这是硚长晨第一次正经喝酒,喝的时候满脑子电视里的人畅饮的画面,自己却怎么也喝不习惯,感觉受到了欺骗。
      硚长晨感觉自己都快淹没在啤酒的气泡中了,一桌子美食吃不进去,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倒酒喝酒的动作,大脑懒得运作,只觉得迷迷糊糊的。
      她把自己灌醉了。肖雨扬醉了没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快不是自己了。

      “我说她怎么想喝酒了,你怎么敢把这种任务交给她啊。\'\'彭不染无奈地把硚长晨搀扶起来,无奈这丫头神智不清还逞强,到处乱晃搞破坏。
      艾煜阳扛着肖雨童笑着说:\"我忘了她会傻得把自己也赔进去了。你看还是雨扬老实,喝多了就乖乖摊着不乱跑。不过今天晚上你有的受啦!打电话给焦阳做好准备打仗吧。\"

      “欸,这不你们吗。硚长晨呢,刚好有事找她。\"几个学校里老喜欢逗硚长晨的男生撞见他们。
      那几个男生用眼睛往他们人堆里搜索,艾煜阳余一biang站在彭不染硚长晨的前面挡着他们的视线,他们往哪里看,艾煜阳他们往哪里移。
      “个子高了不起是吧,可给你们厉害坏了。\'\'
      硚长晨好像意识到他们是在找她,气冲冲地从余一biang艾煜阳中间挤出来,摇晃着站不稳的身子说:\"找我干嘛!这么大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有.......话直说!\"
      她努力挺直腰板,用力眯着眼睛。本来就散光,再加上天黑她又喝醉了,那几个男生在她眼里完全没有了五官。
      “没什么,就是刚刚看见了一个东西突然想到了你,想领你过去看看。\"男生一脸坏笑。
      “看就看,谁怕谁啊!\"
      硚长晨刚往前迈一步,腿一软,身子想往旁边摔,还好旁边的何忆齐一只手把她拉正,架着她往前慢慢迈着步子。
      “真是喝高人胆大...\"艾煜阳不由感慨道。
      走了两步硚长晨撑不住了,腿一软蹲在了地上。
      余一biang看不下去了,上前跟他们说:\"硚长晨现在不方便跟你们斗,你们要她看什么我帮她看!\"
      一边,一群人斗得不可开交,另一边,硚长晨自顾自地蹲在地上,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什么东西向自己走来。她真的看不清楚,盯着它努力眯着眼睛聚了会儿焦....
      旁边看见硚长晨的彭若欣等人瞳孔渐渐放大....
      何忆齐的身影渐渐冲出人群....

      ————鸡!!!!!!!

      硚长晨一下子清醒了,她吓得惊叫着跳了起来,没站稳一崴脚又摔回地上。何忆齐挡在她前面,把她与鸡隔离开。
      硚长晨在何忆齐的遮蔽下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跳大幅度上下,始终缓不过来。那只鸡给她带来的惊吓明显超过了屁股上灼热的痛感。
      “吓死我了....\"她坐在地上甩着泪哼唧着声音发虚。
      “谁家的鸡大晚上乱跑,夜市也不能这样啊。\"余一biang替硚长晨出气,\"别怕!看我不把它乱炖吃掉!\"
      那几个男生更是懵了,他们本来在路边的角落里看见一只巨大的死老鼠,刚好遇见他们,就想吓吓硚长晨,谁让硚长晨那么容易被吓,而且反应又大又好玩。不过他们真没想到她最怕的居然是鸡,真是人奇葩起来连怕的东西都这么奇葩。

      硚长晨晕晕乎乎站起来,她的心脏和大脑已经被自己折腾得一塌糊涂,腿一软,又往地下倒,这回她真的把自己折腾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何忆齐架着硚长晨,几个被折腾坏的人有气无力地相互搀扶着,一行人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黑夜里。
      深夜,女生宿舍的寂静被肖雨扬的一声叫喊打破——“硚长晨你清醒一点!!”

      阳光下,他们的心和始终和烈日一同焦灼着。大家站在一旁,等待着呼唤自己的名字。快到他们上场了,天空突然暗下来,整个世界像被调了光一样。大片乌云飘来,为他们关上了灯。
      有种不好的预感。

      硚长晨鼓起勇气开始:“Boom boom clap, boom de clap de clap.....”
      一盆水从天空倒下来。
      露天舞台的正中央,成千上万颗饱满的雨滴纷然落下,猛烈击打在每个毫无遮蔽的人的身上,在每一寸落点处扩散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晕。大家纷纷寻找遮蔽处避雨,只留下她们站在舞台上和何忆齐他们以及一群何忆齐艾煜阳的小迷妹留在原地。
      这场倾盆大雨还在持续着,他们却莫名被点燃了。
      “Throw it all together that’s how we roll!”
      句句歌词像是口号,呼唤召集着台下的人加入这场临时的雨中狂欢。雨水洗去了燥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畅快。

      某一瞬间,领在最前方的肖雨扬的心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反应,她好像突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自我,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谁又可能真的会迷失一辈子呢?再微小的生命都有自己的意义,现在她终于强烈的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曾经一直压在心底的石头突然消失了,感觉只剩下幸福。

      阵雨停了,乌云走了。
      阳光下,她好像第一次觉得自己影子的轮廓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她笑了,阵雨后的天真的好晴。所以,这场让大家委屈求全的的比赛终于有了比输赢更重要的意义。肖雨扬很开心,她在一场开场满是尴尬的群舞中解了自己的心结,杂乱而拧在一起的绳子终于被这场猝不及防地大雨冲散了。

      ——艾阳,这个世界太过拥挤,我们都曾找不到自己的定义和存在的必然性。对于世界而言,我们不过是加剧全球变暖和环境破坏的生命体,对于个人而言,我们却是无可取代的自己。晨晨跟我说过,只有真正的认清自己才能更好的坚守自己。
      我曾经很羡慕不染,羡慕你们,大家都很清楚自己的模样,所以即使在泥沙俱下的时代你们也不曾迷失自己,始终自信而坚定地带着心中的自我上路。从前的我是迷失的,因而怯懦的,现在的我,终于也可以笃定地说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了,真是太好了。——雨扬。

      “期待一种永恒,即使伤痕,也奋不顾身,生命还没有黄昏,下一站,你的第二人生....”今天的一匹马格外热闹,舞台的光打着暖人的色调,台下的听众都被台上怀揣憧憬和鼓励的年轻人所感染,沉浸在对自己心路历程的回味中。
      今晚的主题仿佛就是“自我”,酒客们把自己浸泡在啤酒的泡沫里,开始畅聊思考着自己的意义和走向。
      硚长晨举起酸奶:“祝我们永远‘自己’!”
      所有人的酸奶果汁啤酒各色饮料碰在一起,碰撞出一朵彩色的花。
      大家都感受到了肖雨扬豁然开朗的变化,分享传递着这份看见自己的喜悦。他们很开心,两年多了,一切仿佛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还记得刚进入大学时的心境,记得开始的坚持,而且越来越“自我”,多难得的幸福,不是吗?
      还好在迷茫时的肖雨扬认识了他们,跟着大家的节奏,她慢慢地也赶上了大部队,找到了自己。值得庆喜。

      艾煜阳突然郑重其事地举起酒杯,对肖雨扬说:“咳咳...新雨扬,说真的,和我在一起,祝你好运。”
      肖雨扬刚想举起酒杯,把旁边的碗碰洒了,把自己和硚长晨吓了一跳,她一脸做又错事的表情,红着脸对艾煜阳说:“不要和我分手。”
      艾煜阳愉快地碰上肖雨扬的酒杯,肖雨扬的脸瞬间雨过天晴。两人就这样默契地正式达成了本就无需声明的协议:艾煜阳没正行,肖雨扬做傻事,半斤八两,到最后。
      余一biang从洗手间回来,突然站在身后叫硚长晨,硚长晨被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结果反而又是她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彭不染无语,对余一biang说:“你明知道长长神经敏感,胆子小,反应大,傻,笨,缺心眼,你还这样吓她。”
      硚长晨听了彭不染棒着自己的话,却始终没有被袒护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伤害了,她笑着看彭不染,迎来对方怜悯的眼神和满是关怀的微笑。
      扭过头,看见何忆齐也在强忍着笑,后一脸正色地说:“硚长晨可是经常能被自己手机铃声吓到的人。”
      唉。习惯了习惯了,硚长晨对于这些吐槽已经习以为常了。

      大家突然开始面面相觑,彭不染先打了个大哈欠开口说:“好累啊要不然我们先走吧。”说着给除艾煜阳肖雨扬以外的人一个眼神。
      “噢!”余一biang第一个反应过来,“今天累一天了真的好想睡觉啊啊。”
      硚长晨看着彭不染快挤出来的眼神反应过来也应和道:“就是就是我快困死。”
      何忆齐站起来,对艾煜阳说:“我们先走了。”
      说完他们四个一溜烟跑出一匹马,留下艾煜阳和肖雨扬在这特殊的夜晚,慢慢享受暖人的灯光所映照的二人世界。
      走回宿舍的路上,硚长晨问余一biang想干什么。余一biang拿着鼓棒挠了挠头,想了想说:“我挺喜欢现在的专业的,以后应该就顺着这个专业继续下去了吧。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吃、玩和打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乐队不解散,我们还能写自己的歌。”
      彭不染笑了,“那我的愿望就是能看你娶妻生子,然后还是我们的一biang,整天跑来找我们分享幸福。”
      硚长晨幸福地咬了一大口巧克力冰淇淋,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也一样能永远唱歌。我原来想当刑警或者急诊室医生,后来觉得我智商体力可能够不到,就只能当成理想职业了。噢我还想当记者,以记者的身份冲到前线,可以用揭露真相的方式惩治逃脱法律的罪恶,用镜头代表阳光照到被人们忽视的脆弱地带。最关键的是……”她晃着手中的冰淇淋扭过头兴奋地说:“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光明正大的和腐败权贵作斗争,像成舍我一样,多酷啊。”
      彭不染摇了摇头:“还是太天真啊。”
      何忆齐的眼神却有一丝闪烁,他想起了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的一句话——“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可以天真简单地活下去,必是身边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他饶有意味地笑了。
      “何忆齐呢?”彭不染点名道。
      “不想学法、按照他们的轨迹。”简单的一句话,令他们有些惊讶。

      “学法多好啊。以你的能力,今年暑假开始实习,肯定没两年就能当大律师,很快就能开你自己的律所。收入又高,工作又稳定,又光鲜……所以你不才想干吧。”彭不染突然一转话锋,“安安稳稳不适合你,起码不适合现在的你。”
      彭不染的脚步渐渐放慢,何忆齐感受到了她的意图,也一同放慢了脚步。硚长晨和余一biang两人丝毫没有发现,两人依旧迈着轻盈的步伐,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大家的美好未来,只感觉轻飘飘的。
      “律师对于你来说是一条最平坦的路。你能不用像尽早给她一个安稳的家,也可以让她轻松一点。”彭不染认真地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她甚至不能保证何忆齐到底是不是喜欢硚长晨,也许刚刚的酒精作用吧,她想说很多。总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何忆齐现实情况,怕他也被硚长晨带得太理想化,忘记了现实的残酷。
      “毕竟你们要在北京生活,物质条件是必须面对的。”
      何忆齐静静地听彭不染说完所有的话,思考了一会,“她不需要我给他什么,物质的安稳也不是她的追求。与我用忙到没时间见她为代价给她换来一个所谓安稳的家相比,她一定会希望我陪她为同一件事一起努力,哪怕我们居无定所。”
      彭不染想起来自己高中时看见的那句很现实的话:“一个人可以天真简单的活下去,必定是周围人用很大代价守护而来的。你要放弃自己的方向,成为那个守护她的人吗?”
      何忆齐的一边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这当然不是他决定研究生转新闻传播专业的原因...好吧只是其中之一。
      主要是...他累了。学了法律以后,他看到了很多灰色地带,发现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法律不等于正义,犯了法的人不一定是坏人,逃脱法律惩罚的也不一定是无辜的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属于那种可以很客观理性地看待这些。
      也许是受硚长晨的影响吧,硚长晨总能看到事情最感性的一面,同情心同理心泛滥。也许是硚长晨念叨的多了,他也开始往这些方向想,看了越多平凡人的案子他越发现自己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为了维护法所不得不面对的裁决,有时候与本心相违,他厌倦了面对法律与正义、无力的弱小和无所不能的权势之间的斗争。他想要更纯粹的维护心中的正义和世界美好的零星,像硚长晨一样,只用顺着心的方向。
      彭不染看何忆齐没有打算回答她的意思,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不过你这么聪明,怎么没去学医啊。”
      何忆齐看着她,“我是文科生。”
      “文科生?!”彭不染惊了,“你怎么会是文科生啊。”
      何忆齐像是某段回忆突然被唤醒一样,那大概是他第一次有自己的主意、叛逆、不听父母的话吧。他笑了一下,“当时周围人都说学文没有出路...我们就想证明一下。”
      彭不染一下子抓到了重点,“你们?”
      何忆齐看着地面,好像陷入自己和自己的沉思,“如果当时我选理的话,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放弃自己无谓的坚持向现实妥协去学理吧。”
      彭不染眯着眼睛摇着头,她好像重新认识了何忆齐,“你们好幼稚。”
      “我的三观本来重建的就晚。”何忆齐想起了让他当时不能放下硚长晨和她分开的理由,他两手插进口袋里,“我文理都好无所谓,她更适合学文。”
      “长长不知道吧。”
      “她没必要知道。”
      他的嘴角微微一抿,他还是打开自己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愿意打开自己了,回答别人这么多问题,也许.....
      他笑了。呵,影响力是一个巧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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