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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悲惨世界》 ...


  •   好想死啊。

      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有些无力的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擤了擤鼻子。这几日来我的过敏症状不减反增,喷嚏是一个接一个的打,甚至出现了各种各样皮肤问题。就好像同时患了感冒和皮肤病,这感觉可真是非同一般。

      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还要浪费大好的周末时间,来帮着皮特罗这个智障写读后感!

      抬眸瞥了一眼咬着笔帽,双瞳都已经散焦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的皮特罗,瞬间有了一种人生没有活头的感觉。

      事情还得从昨天说起。自从上次皮特罗在埃尔西女士的课上整出了那么一些事之后,那位中年妇女似乎连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无时不刻都在谋划着怎么管教这个古怪的学生。

      而就在昨天,离社会实践还差两三天的时候,这位在学生间毫无威严的老师伸出了她的魔爪。她在课间揪住正在和我讨论中央公园的皮特罗,一脸严肃将他拖到一旁,语重心长的教育起来。我隐隐约约听到“上学期”“D-”“读后感”几个关键字,什么“你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云云。总之尽是些我听了都觉得没劲的开导话。皮特罗他自然也是没什么兴趣去认真听的,双手插在裤袋中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为了让那位女士快点结束说教,他还是很给面子的装模作样的点头应和着。

      这下子埃尔西女士可是真的恼怒了,她将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厉声说道:

      “如果你不能在下周一交上一篇令我满意的读后感,你就别想参加社会实践了!”

      其实,讲道理,这个威胁对皮特罗一点用都没有,因为这家伙一点都不想参加社会实践。但是问题是,我想参加啊!如果皮特罗不一起去的话,谁来帮我提包看包管饭跑腿啊!…突然觉得我好不要脸……总之,皮特罗必须去!我既然能说服这个懒懒散散的家伙,让他愿意和我一起参加社会实践,又怎么会因为这一点点的小阻挠而放弃呢?!

      所以我就来帮着他写读后感了。

      我以为这会很简单。然而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朽木!这家伙根本是一块朽木好吗!我是在询问你看过哪些名著!没有问你喜欢哪些漫画!真的没看过一本正经书吗?一本都没有吗?你可是活了16年的美利坚公民,难道你的书架里只有漫画吗???

      皮特罗眨巴了一下双眼,一脸无辜的点了点头。

      哦。

      一下子将脑袋重重磕在了桌上,桌面上的摞摞白色纸张惊吓似的腾跃了一下,簌簌纸页声顿时溢满了整个屋子。这些纸上是我最近做的一些读书笔记,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七拼八凑随便弄弄还是可以写出一篇合格的读后感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皮特罗他根本懒得一张张看我辛辛苦苦写的读书笔记,而且还理直气壮的抱怨我写的太复杂了,密密麻麻的看着就烦。

      这个人噢。坐直身子后揉了揉眉心,早知道这样就带着皮特罗去图书馆了,也许在那样压抑的寂静感中,这个多动症患者才会愿意凝神思考。

      嗯没错,这次“帮助智障写读后感”的任务又是在我家进行的。目前我和皮特罗各坐在餐桌的一端……对就是餐桌,没办法,只有餐桌的尺寸可以容许两个人较为惬意的书写,虽然到现在我们俩谁都没有动过笔就是了。

      瞟了一眼墙上的圆型挂钟,时针分分明明落到了罗马数字“三”上。也就是说我和皮特罗已经呆愣的在这边坐了两个小时,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做。然而这两个小时还是对于我的度量衡来说的,我不知道这流逝的两个小时对于皮特罗来说是过了多久。他跑的很快,那么是否说明他对时间推移的感觉是被无限放大的呢?就算是再简短精炼的话语对他来说都是冗长而乏味的,甚至连一部一个半小时的电影都是精神折磨……这样想的话,子夜时分独自捧着热可可看漫画的家伙,心中的孤独感是否也像对时间的感觉那般被放大着几十,几百,甚至几千倍呢?

      阿嚏!种种猜想因为一个喷嚏戛然而止。我再次重复抽取纸巾的动作,干燥的纸面弄的我的鼻子很不舒服,我猜我的鼻翼处都因为这来来回回的摩擦而泛红了。

      抬眸望向桌对面的皮特罗,有些意外的发现对方也在专注的盯着我这边。在视线交汇了几秒后,这个银发的小伙别过脸揉了揉头发,开始略显局促的转起笔来。

      ……还在契而不舍的盯我吗。我抽了抽嘴角,完全已经懒得浪费脑细胞在这件事上了,反而,我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刚刚的猜想上。

      虽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过得比谁都洒脱自在,但事实上,这家伙承受的孤单也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吧。

      我托着脑袋叹了一口气,之前对皮特罗的小小抱怨也都不复存在了。单手翻着一沓叠起的文稿纸,从中抽出一张边缘有些泛黄,看起来有些年代的单薄草稿纸。粗略浏览以此确认纸上的书写痕迹没有被氧化的模糊不清,推了一下桌沿借力站起身,走到桌对面的皮特罗身边将纸摊在了他面前。

      “这个是我七年级写着玩的读后感,保你合格应该没问题。”

      “谢啦,”皮特罗撇撇嘴,瞥了一眼我给他的读后感,“但你怎么不把你现在的读后感借我抄?”

      我挑了挑眉,随口答应道:“你要是一下子写的特别好,埃尔西女士会看出来的。”

      “……我怎么感觉你在鄙视我。”

      “你想多了。”

      “……"

      “……"

      “呃…简?怎么了吗?”

      在皮特罗有些犹豫的问话出声时,我才意识到我已经站在这位速跑者旁边一动不动发了好一会儿呆了。我有些尴尬的将双手别到身后,脸上满是不自然的夸张笑容,大脑飞速运转了一圈,然后强装镇定的开口:

      “啊,那个…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最近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好了,这下子尴尬的人变成两个了。我为什么会挑那么不解风情的话题啊!

      皮特罗看起来很紧张的眨了眨眼睛,甚至连脖颈处都开始微微泛红起来。他用脚蹬了一下地板,使得整个人连人带椅向后退了那么一点。我感觉他下一秒可能就要起跑了,像是为了逃避我的问题一下子蹿出门去,满脸赧然的绕地球三圈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这也确实像他会做出来的事。我用手指轻轻敲着手臂,在心中暗自叹息。

      明明只是想给他一个拥抱罢了……

      “Well……你最近是不是在化妆?”

      皮特罗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嘟囔着发问出声。我忍不住身形一顿,瘪了瘪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应了一句:

      “擦了些隔离……吧。”

      坐在椅子上的人歪着头耸了耸肩,用很微妙的语气回道:“你没有擦匀。”

      ……What?

      WHAT THE FUCK???

      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呆楞的眨了眨眼睛,整个大脑就这样罢了几秒的工。在脑内的齿轮重新咔哧咔哧运转起来之时,我的耳根已经渐渐染上了一片绯红。恼羞成怒一般重重敲了下皮特罗的头,提高了音量大声埋怨:“你不早说!!”

      语毕我便立刻自暴自弃的捂着耳朵蹲下,缩成了一团,嘴里不停低声碎碎念着一些自我否定的消极玩意儿。

      “天哪我这脸霜没擦匀的蠢样子到底被多少个人看到了,日了狗了难怪我总觉得最近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他们一定拿我当智障了……所以说我这种丑逼+不会化妆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谓的尝试啊啊啊啊啊啊!!”

      捂着耳朵所导致的生理性耳鸣,在我整个脑海里嗡嗡作响。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变得稀稀拉拉,捕风捉影起来。

      “也没那么糟啦。”

      “至少我觉得还不错。”

      在这种情况下,皮特罗的话语像是在秋日金黄麦田里听见的狗吠声。由远及近,飘飘渺渺的比松柏林中贴伏着地面的轻薄雾气还要令人难以捕捉。可我确实是听见了,尽管他好像刻意放低了声音,我仍然是真真切切听到了,甚至没有去怀疑是否只是自己虚妄的幻想。

      老天啊,这感觉好微妙。

      阿嚏。又是一个不看时机喷嚏。我站起身跑到原位,抽了三两张纸巾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唯留一双眼睛忽闪着小心翼翼的盯着桌对面的皮特罗。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双腿盘到了椅子上,他用手分别握着双脚的脚踝处,以此来控制自己不从椅子上摔下去。他有些不自然的躲闪着我的目光,嘴角却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弧度,那对小笑涡还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可爱。

      “你刚刚说什么?”过敏患者的声音低沉沙哑,我一边擤着鼻子,一边明知故问道。

      “什么都没有。”皮特罗意义不明的眨了眨眼。

      我随手将面纸丢进了纸篓,顺势拉开凳子坐下,然后有些恶趣味的半眯着眼说道:“我听见了你刚刚夸我好看。”

      对面那人撇了撇嘴,用极其漫不经心的语调回应:“我只是说,不差。可没有说很好看。”

      “你就承认吧你在夸我。”

      “并没有是你想多了。”

      “……偶尔让你的青梅竹马开心一回会死吗?”

      “不会。但我会很难受。”

      第579回互相伤害,简·伊迪丝,败。

      我不满的咬着唇,而皮特罗在桌子的那一端笑的异常开心,甚至连他鬓角处的银灰色发丝都因此而一颤一颤的。我真想跑过去狠狠揉一下他那乱糟糟的蓬松中长发。

      蠢货一个。我心里暗暗想着,嘴角却不住的上扬了起来。

      还欠着他一个拥抱呢,以后有机会再说好了……

      ---

      要死。

      这下子是真的要死了。

      拿被子蒙过头部,侧着身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双手紧攥被子的一角以此来将自己裹的紧紧的。

      我在尝试拿被子闷死自己,这样我就可以向我母亲——那个疯女人证明,瘫在床上对治疗过敏一点用都没有,反而可能使你的孩子窒息而死。

      今天是周一,而我却失去了去学校的权利。天杀的家庭医生,竟然把我季节性过敏的事情告诉了我妈,上回我头痛到炸裂也没见他那么上心。差不多是在昨天,我们可爱的伊迪丝女士几乎是中午一到家就把我撵到了床上,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关心的话,只可惜我的关注点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的古怪彩绘上。呃啊……哪个正常人会在脸上搞这个。

      总之,那个女人最终敲定,在我过敏症状消退前,只能一直待在床上。

      什么??医生有这样建议吗??啊???如果是平时的话我也不会特别介意,毕竟我本来就是懒人一个,让我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这周,有社会实践啊!我可是很期待的好吗!在中央公园午睡的梦想还没完成,我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狗带!?

      ……我这梦想也真是有够廉价的。

      除去这个,我在床上躺着就躺着呗,然而那个身上有27个纹身的伊迪丝女士就是不愿意放过她可爱的女儿。整天有事没事待在我床边和我瞎逼逼,那夸张的样子都让我产生了自己患了绝症的错觉。

      而且多数情况下,我们俩的对话都是这样的:

      “噢我可怜的女儿,她为什么要受到上帝的如此对待?亲爱的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已经难受到不行了?要不我现在就去拨911——”

      “…不我其实很好……啊!我现在觉得通体舒畅,我猜我一定是恢复健康了!我可以下床了吗?”

      “不要勉强了我的宝贝,我懂,你只是不想让我担心。天哪为什么这种情况下你都那么贴心!”

      “……”

      “噢!对了!我还要帮皮特完成他的读后感!我答应他了妈妈!所以我猜我现在要立刻下床去他家!”

      “但是我刚刚马克西莫夫太太告诉我,昨天你已经帮他搞定了啊。”

      “……好吧,那是我记错了。我周一还能去学校吗?”

      “我觉得不行。你最少也得休息个一周。噢我可爱的甜心,你……”

      “啊我突然困极了,你介意让我一个人待着睡一会儿吗?”

      “当然。好梦亲爱的。”

      如你所见,这对话可谓是毫无营养,而且每次和母亲她说完话我都会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Drama Queen。

      我在心中默默吐槽着,顺便又紧了紧被子。顿时,在这狭小的黑色空间中,唯有自己的呼吸声依旧清晰可辨。仿佛世界上的一切躁动都被蓦地调成了静音模式,不管是清晨报童的清脆呐喊,还是深夜猫头鹰的呜呜作啼,甚至连许久无人接听的电话铃声都在此刻静默了下来,像是在茶杯中旋转了一圈又一圈的深色茶叶,最终还是缓缓的沉淀在了杯底。

      在被窝里轻轻咳嗽了几声,接着便有些不情愿的从厚厚棉被中探出脑袋。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适应室内的淡淡光线。

      ……嘿等等,什么?电话铃声?

      扑腾着在床上坐起身,翻着被子呆呆的愣了一会儿,直到那电话声越发刺耳闹人起来,我才意识到我应该去接电话。

      猛的下床站起,连拖鞋都没套就光着脚飞奔着跑下楼,期间还差点从木质楼梯上滚下去。也许是因为一整天都瘫在床上的缘故,站直身子的那刻我感觉自己的眼前都是些奇形怪状的浮游生物,甚至还有那种密密麻麻闪个不停五彩光点。总之尽是些让人头晕的玩意儿。

      好不容易跑到了客厅,赶在了电话挂断之前接了起来,然而我却没有给予电话那头说话的机会,直接就用极其不爽的声音对着电话自说自话起来:

      “嗨,这里是简·操他妈的·伊迪丝。如果有什么事请使用电话留言,因为我现在已经他妈疯掉了,不适合玩什么理□□谈的游戏……”

      “哇喔,你的火气都快顺着电话线烧到我这儿了。”

      听到这熟悉的欠揍声音我不禁打了个激灵,刚刚那如同起床气一般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也不是说听到皮特罗的声音我有多么多么开心,只是,我终于找到人可以诉诉苦了。我可是憋了整整两天了,今天也就算了,那个反社会女性跑去上班了,昨天可真的是人间炼狱。

      “出什么事了吗?你今天没来上学。”

      也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那通过听筒传达到我耳中的话语比平时好听个一百倍。

      拉扯着壁挂电话的卷曲电话线,我靠着墙一点一点滑坐到地上,拨弄着一天都未曾打理的头发,有些委屈的开口道:“还不是这要死的过敏,我被逼着躺在床上,直到好了才准重见天日!阿嚏!”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会儿,我用指尖穿透发丝,稍微用力顺了顺,果不其然,整个发梢都打结纠成了一团。心中越发烦躁起来,偏过头用脑袋与肩膀固定住听筒,挑出一搓头发用双手细细处理起来

      “……那周五的社会实践你还去不去?”皮特罗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他应该已经能猜到答案了,却还是坚持着确认一遍。

      我吸了吸鼻子,也顾不上打理头发了,握着电话大声嚷嚷起来:“去不成啦!去不成啦!你们这群混蛋们!”

      这句话脱口三秒后我才意识到,我简直像个耍脾气的六岁小姑娘,幼稚的很。有些赧然的缩了缩脖子,卷曲起双腿,单手抱着膝,刻意的朝着皮特罗转移话题:“咳咳,我给你的读后感过关了吗?”

      “没有过哟。看起来你在七年级写的东西埃尔西看不上眼呢。”这次倒是很快得到了回复,而我却有些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

      “你确定吗?埃尔西女士明明夸过我七年级的文章啊。”

      “女人是很善变的。”我几乎已经想象到了皮特罗在电话那头歪着头耸肩的样子。

      找不出话来回应,只得干涩的朝着电话骂了句脏话,接着便尴尬的没有了后文。

      “所以……你……”

      “等等,等等!我听到我妈回来了!先挂了!”

      没有听完皮特罗的话便匆匆忙忙挂了电话,忙不迭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睡衣上的褶皱,然后对着家门将双手背到身后,装出一副天真可爱乖女孩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那么心虚……

      说起来,明明就住在对面,皮特罗这家伙打什么电话啊……

      ---

      之后的日子可谓是过的索然无味,平淡无奇。每天的日常就是吃+睡,在这种堕落的生活下,我都快忘记笔快怎么握了。

      然而到了星期四,也就是是社会实践的前一天,我收到了这些天来最好的消息——我愚蠢的母亲要去皇后区参加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不用再接受她的“强权”打压!她虽然嘱咐我好好待在家里,但是,她又不知道对吧!就算我跑去酒吧摔碎了别人的六个杯子,她也不会知道!

      还有谁能管我!!试问还有谁能管我!!!

      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去参加社会实践了!!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埃尔西女士,告诉她,她最可爱的学生又可以回归校园参加社会实践了!

      嗯……

      在拿起电话的那一刻,我突兀的想起了一件事。就是这几天一直打电话骚扰我的那个家伙,似乎是不能参加这次的活动来着。

      ——他承受的孤单也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吧。

      我又开始纠结于几日前的这个猜想。

      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心中蔓延起的感觉像是无可奈何,却又不是糟糕的无法描述。似是被自己的微妙感触而逗笑,我情不自禁的扬了扬嘴角,而在听见听筒那头传来的独特问候方式后,笑意更是无法抑制起来。

      “嘿,这里是皮特罗·超级帅·马克西莫夫。最近只接受和季节性过敏患者唠嗑。所以就算是催电费也请用电话留言哦。”

      ---

      在古老的落地钟敲响了整整八下时,趁着钟声的余音依旧回荡在屋内,我快步套上一双运动鞋跑出了家门。

      正因为是许久未接触,就算是阳春三月里最稀松平常的日光在我眼中都变得珍贵起来。几天没出门,忍不住仰着头做了个深呼吸,周边的街景在我眼中都开始变得精致特殊起来。

      我甚至觉得对面那个靠着树发呆的少年都变得讨人喜欢起来。

      站在原地大声叫着他的名字,注意到他抬眸那刻的呆愣与讶异。我想着可惜手头没有相机,不然可真想把这家伙现在的蠢样子拍下来。

      “你不是和我说你不能出门吗?”他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问出了一个傻极了的问题。

      “我现在完全好了,已经可以……阿嚏!”我一边朝着他走去,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期间依旧是很蠢的打了个喷嚏。

      那个银灰色头发的家伙一下子就移动到了我的身边来,然后伸手按了按我的头。没错,是按。不是什么温柔的摸摸脑袋,而是恶作剧般的向下按了按。

      我嫌弃的拍开他的手,理了理被这家伙弄乱的散发,顺口说道:“你就打算在树下发一整天的呆吗?走啦,去快活!”

      “你这口气让我很难不想到其他地方去啊,伊迪丝小姐。”皮特罗勾着嘴角,用极其恶趣味的语调回应着。

      “滚。你说到底去哪儿。”

      “想去百老汇吗?”

      “看戏?你那么有钱?”

      “怎么可能,我是说去百老汇吃早餐。没记错的话那边有三家M记。”

      “……可以,这很皮特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8.《悲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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