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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节 ...

  •   一千五百年前。
      茕淮不叫茕淮,叫茕霁清。
      他是冥帝唯一的爱子,冥界未来的君主。
      在冥帝严厉的教育之下,年仅五百岁的他早已博览群书。在一次凤凰族的朝家盛宴,他在众仙面前即兴写了一首《朝慕》,词藻华丽,文彩四溢,当时可谓是天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冥帝之子,年少冰清玉洁,才华出众。一传千里,传到天帝耳朵里。
      茕淮回到府中便收到了来自天帝亲手写下的“光风霁月”四个字。
      “霁清,准备一下,今日我们去阎王殿。”
      茕淮执着书并没有放下的意思,他心里是存了一些不情愿。从冥界去阎王殿要浪费好几个时辰,虽然他们长生不老,大把时光可以消遣。但对比这个,他宁愿多看几本书。
      嗯……星罗几天前送了一扎书来,他还没看。
      他一边想,动作倒是不敢怠慢。拉开衣柜,选了一套赭色外衣白底衫。没有多余的装饰与绣图,料子却用上等的绸缎,加上裁剪修身贴切,看起来十分素净文雅。
      阎王殿。
      冥帝与阎王交情不浅,可能是大家都挨得很近,方便来往的缘故。
      “霁清,你知道吗,冥帝赠父皇一块玉石,居然修成人形了。”阎王长子雁惟一见到茕淮就忍不住聊起了八卦,他生得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为人潇洒爽快,唯一不足就是话多。
      冥帝只有茕淮一个儿子,冥界地府两家向来密切,雁惟自然而然的把茕淮当作亲生弟弟般对待。他们从小相识,感情深厚,几乎是无话不说。
      “什么玉石?”
      雁惟神神秘秘的拉着他往后院走,“你过来。”
      地府是亡者必经之路,阎王在后院种满了一院莲花,用来净化这里的阴气。
      有一少年,年纪仿若束发之际,玄色的长衣着在身上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容貌惊为天人,第一眼是叫人心恍神移。
      茕淮对他人皮相没多大兴趣,他惊叹了一下,很快被雁惟的话吸引过去。
      “喏,我听父皇说,他不过是把玉石放在月色下沾了点光,第二日它竟然能自己幻化人形了。父皇见他如此有灵性,便通知你爹爹过来了。”
      茕淮淡淡的道着:“玉石成形,原需要看造化。他自行修行,短短不过数百年,借助了日月精华就能有这番本事,看来是缘分。”
      “不错。”
      另一把声音掺和进来,他们顺着声音方向转过身,冷峻的冥帝与亲切的阎王并肩走了过来。
      “玉泽晶莹剔透,美玉是也。他还没有名字吧?”
      “没有,第一时间叫你来了,哪想得到这么多。”阎王抓了抓头发,“你们家霁清文采卓越很,不如让他取个名?”
      三人目光霎时落在了茕淮身上。
      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玹珺。”
      这个秘密,他到死都没告诉过玹珺。
      他的名字……是他取的。
      阎王好客,难得冥帝亲自来一次,愣是三天两天找借口约他喝酒聊天。茕淮不得不在阎王府住上小半个月,好在雁惟在这里,两人倒没闲着,这边跑跑那边看看。
      因为父亲的关系,茕淮忍不住偶尔观察起玹珺,发现他真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可惜缺乏思想与感情。好比如他看书过目不忘,能够一字不差的倒背如流,但他不理解书中人的悲喜哀怒。
      茕淮有时会出于好奇的去逗一下那人。
      不外呼到最后是雁惟拼命拦住茕淮,怕他们两人打起来整个地府鬼哭神嚎。冥帝阎王见状也不插手去管,全盘丢给雁惟去收拾残局。
      “哼,不是你拦着我,我肯定不会输给他。”茕淮气鼓鼓的瞪着雁惟。
      别看他在外人面前老成持重,温文尔雅。对雁惟而言,茕淮只是个童心未泯的小弟弟。外界对他过高的期待,令他不得不提早披上成熟的表现,去扮演完美的形象。
      “是是,你最厉害了。”雁惟哭笑不得的哄着他,“人家比你小得很呢,你就不能多多让着人家吗?好歹也是你爹爹的贴身之物,算是跟你有半点关系。”
      茕淮嘴角一抽,露出了一个别扭表情。
      “真是像极了我爹的性子。”
      再后来,茕淮回去了。
      他以为玹珺不过是一个过客,他的线,跟他永远不会交缠在一起。
      如果不是那日玹珺读懂了他的琴意,他无法造就今天的玹珺。
      原来,那人不是榆木疙瘩。
      “玹珺是一块未经雕刻的璞玉,你别看他虽然拥有着一颗慧心,但他仍然如初生孩童般纯真好奇,对外界一无所知。霁清,你不妨教导一下他。”
      “霁清自知之明,恐不能胜任……”
      阎王捻了捻胡子,再三思考道:“我相信绝对难不倒聪明绝顶的你。”
      旁边的雁惟附和的点点头,“我们这地府的老师基本没有什么可以教他了。”
      玹珺的进步惊人,大家有目共睹。
      择贤人为师,若是教导有方,他日必定惊艳四界。
      问题是上哪去找这个贤人呢?
      雁惟兴高采烈的跟阎王推荐了茕淮,除了茕淮,他想不出第二个合适人选。
      茕淮接触玹珺久了,才明白雁惟选择他的原因。
      这玹珺的性情跟他父亲无差。
      固执且难哄。
      长得纯情无辜,偏偏私底下折磨人的法子可不少。像是存心引起他的注意,挑升他的底线。
      每次做错事还理直气壮的摆出一副“没有,不是我”的神态,简直和他爹一模一样。
      茕淮无奈归无奈,对他仍然上心负责,与他相关的大事小事,一律亲力亲为。折腾烦了他也不随意动怒,顶多冷上一会儿看那倔强的小猫眼巴巴望着他,才软下声音。
      相处几年下来,他性情收敛不少,多得玹珺的功劳。
      “看来不单单是你改变了玹珺。”雁惟拜访他几次,每回都在感叹。
      茕淮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放在以前,莫说冲他生气,说句不高兴的话他估摸想着把人送去哪层地狱了。
      唯独对玹珺,是给予了不可理喻的放纵与宠溺。
      他给自己的解释是,毕竟是答应了阎王要好好照顾,加上算是和父亲有一点点关系,不太过分他都得过且过。
      后来,茕淮发现玹珺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一旦中术的人会迷失自我,耳目闭塞,跟活死人没有任何区别。为他所用,唯他命令,实在恐怖。
      “霁清,我可舍不得对你用术。”
      “去把书架第七排从左往右数第五本抄一百次。”
      “……”
      玹珺才不会傻到真去抄,他学会掌控这种邪术之后,勾引几个小婢女帮忙不就得了。
      看穿了他的小九九,清冽的声音加了些威胁的意味:“不得用妖术迷惑他人。”
      “是……”
      茕淮怕他锋芒毕露引来不祥,一直费尽心思去隐瞒风声。
      终究是不舍他日后没有他的庇护。
      会受伤。
      “霁月清风,是梦幻泡影。卿卿霁清,是心头所好。”
      自从上回带过玹珺去了一趟人间,这人不知在哪里学坏,惹了满身风月。
      “霁清,你会这个吗?”
      “什么……唔。”
      眼前一暗,温热贴上嘴唇,强硬霸道的入侵他口中,百般挑逗着不安的舌头。
      经他这般撩拨,雪白无暇的肌肤熏染出一层淡淡的红润。
      茕淮平时镇定自若,沉稳有方,却在这一刻出现了迷离恍惚之色。
      “霁清……你对我真好。”
      “玹珺,你在做什么?”茕淮推开他,红肿的嘴唇,冒着水汽的黑眸,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征服的欲望被他这么一推,反而烧得更加旺盛。不管用上什么手段,他要这清高难驯的猎物甘心臣服自己,即使折断他的手脚。玹珺咬了他一口,皮肤留下他的牙印,他得意洋洋的宣誓着主权。
      “给我,霁清。”
      茕淮不清楚那次玹珺究竟有没有对他施术。
      他像是沉落在沼泽,情动使他拼命挣扎,却被泥泞吞蚀。他着了魔的回应对方,鬼使神差的允许那人接下来的肆意妄为。
      愿予一人偏爱,倾尽此生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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