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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练功无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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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武侠小说都写的是,某某被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等等磨难,摔下山崖而不死,因祸得福什么的,比如张无忌。
沈月谨怎么说也不过就是疯了一下,是不是装的还有待考证。就算有失妹之痛,杀人之心里创伤,怎么看好像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所以,要想成功,似乎就难点。
且按下这些不表,单单说他选择丫头进牢房陪他这件事,本来千算万算都值了:
首先练功所用的血,取之不尽——小舒不敢不给;
其次没人敢来打搅——怕他一掌毙了丫头;
到时候想出去,还没人敢拦着,有丫头做人质嘛。
可是他实在想不通之事也有三点:
这个丫头为什么一点都不怕?
那两个人当他面谈恋爱,烦躁加郁闷的时候以死威胁是不是也会不管用?
真就这么容易把功练成了……没有障碍和磨难?顺利得有些离谱吧?
咕咕唧唧……
那两个人自从被他喝了一句安静点之后,果然就很安静了……
安静地打手势,安静地亲亲,间或傻笑两声,他闭上眼睛不看也就是了;
安静地细嚼慢咽,然后丫头安静地站起来,围着他打转……他可以不理。
沾灵芝之血,逆行周天,后聚于百汇。
百汇……嗯?怎么有被人盯着的感觉?
睁眼,不出意外地看到丫头居高临下,从炕头上站着,往下在看他,不,大约是在研究他:“你脑袋上有两个旋,人家说那是有儿童多动症,对了,你的头发乱七八糟,不想梳梳吗?”
沈月谨皱眉:“你干嘛?!”
“嗯……我打算换一个角度来看你,你知道,人看人的角度不同,感觉也不同,平行看着习惯了,现在上来看看”丫头慢条斯理地应着,索性又蹲下来:“从这个角度看过来也不错……你确定不要我帮忙?其实我端个茶递个水,偶尔帮人保管一下东西……”丫头把手伸向沈月谨的身畔,那里放着一条绢帕。
沈月谨迅速将绢帕收回怀里,冷冷:“你尽管打岔,我练不好的话,到时候别怪我多要他的血。”
“吓!吸血鬼!”丫头惊跳起来,瘪嘴下地,找小舒去了。
一分钟之后,丫头又回来了:“can I help you?”
……练功中
一个东西在戳他:“你头上冒烟了”
……练功中
“啊!快看!窗外有飞碟!”
……继续练功中。
悄悄地说:“舒舒~~~把钥匙拿来,我出去……”
沈月谨并不睁眼,突然出手握住刚才戳自己的那个东西,一翻。
哎呀一声,丫头嘟囔:“干嘛那么狠,说说玩嘛,讨厌,站那么远还要来摔我。”
又过了半个时辰。
时光飞逝如电,如电……,如水?
沈月谨感觉到丫头就在他身侧,不予理会,继续练功渐至忘我。兜头一盆凉水浇下。
没躲开的他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到丫头端着一个盆子,非常无辜的眼神:“你头上冒烟了,提醒你又不信,这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没错吧?牢房也是私有财产,毁了就会造成财产损失,你家又没买保险……”
小舒急得站在牢外:“沈月谨!不许碰她!”
丫头她舅舅当然不会听未来侄女婿的话,那多没长辈面子啊。
所以他一手就提了丫头起来,咬牙切齿,青筋暴突。
“呃…舅舅,表生气,表生气,淡定,淡定。您是大英雄,表和我小女子一般见识”丫头一脸求饶的表情:“我真的是怕您上火嘛,这万一自燃,可不是闹着玩的,自然界的现象千奇百怪。呃……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被沈月谨狠狠摔在地上,虽然人家没使几分力,也到底疼得她够呛。
丫头捂住快摔成八瓣的屁股,还不敢龇牙咧嘴,怕小舒看得心疼。只好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来:“还好我穿得多,呵呵。”
沈月谨继续练功中。
丫头一步一步又蹭过来:“舅舅,你确定把秘笈都背下来了?没出错?万一走火入魔可不好,要不我帮你对对嘛,免得我在这里闲得很无聊”
沈月谨突然睁眼,那火气快燎着了丫头的眉毛。
丫头抖一下,马上满脸堆上甜甜点笑:“淡定,淡定,舅舅,我去跟舒舒玩亲亲,不打扰您练功这么重要的事情。”
走不了两步,停住:“呃……您真的不饿?……呵呵,算了,舒舒,我想吃鸡蛋。”
……十分钟之后
“舒舒~~你爱我不”娇娇软软的声音。
那人应该是被噎了一下,大约或者是被吓了一下?反正隔了好久:“爱……爱…”
“有多爱我?”
“我…我…”磕磕巴巴。
“笨死了,你应该说爱我就像大海那样深。”丫头纠正。
“哦…”男人傻笑。
沈月谨突然冷冷睁眼,站起,大步走过来,眼里熊熊火光。
丫头本来还在缠绵,突然觉得杀气袭人,一回头,就见一捆火药走了过来,闪闪发光。
赶紧向门口缩:“我保证安静!”
两只手都捂在嘴上以兹保证。
奈何狼来了的孩子终于不被人信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沈月谨几步走过来,已弯腰伸手就要抄起丫头,原本还有些虚弱靠在牢门口的小舒突然立起,一掌推开了牢门……
原来那门早已打开。
小舒趁他弯腰抓丫头的空档,已抬脚踢去,逼得沈月谨返身回护,瞬间两人就拆了十招。
丫头赶紧从敞开的牢门溜出去,门外赫然站着不知何时来的阿蒙,小脸紧绷,不理会她,只是盯着小舒:“不要硬碰,借力打力!他这会百汇最弱,攻!”
沈月谨闻言下意识护头,却护错了地方。
小舒虽然比他高半个头,本来就没想攻击他的头,趁他护头的那一瞬间,已出手如电,直捣胸口。
被赶出去的沈老爷子和沈家两个小少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月谨口吐鲜血,脸色惨白,头冒青烟,浑身抽搐。
沈明岚皱了下眉头,赶紧上前封了他的几个大穴,示意两个孩子扶住他,转头向阿蒙:“现在怎么办?”
丫头揉揉屁股:“不听话,打屁股!”
阿蒙瞪她一眼:“和血练功本来就是旁门左道,极容易走火入魔,只是你激得他太过,现在倒好,只怕恢复后功力大不如前。”
沈老头长叹一声:“这是他的报应。”
阿蒙沉吟一下:“算了,这样也好,比较容易恢复身体。先疏通经络,再好生调养……不过,可能还要一些血。”
小舒上前,捋袖子:“多少?”
被人打掉:“什么多少?!不会谈价钱的吗?笨蛋。”
丫头转向沈老头:“外公,一家人也要明算账哦,现在我是他的经纪人,虽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佛祖都说出家人也要吃饭,我们家舒舒的血,不能白给。”
沈老头哭笑不得:“你个丫头,说吧。”
“第一”凑到老头跟前悄悄的:“他送的聘礼,都是我的,不准你私吞。”
老头点头,嗯嗯。
“第二”站直身子,大声:“把绢帕给我,我们家舒舒可以练,他练就是我练,一样的。”
老头摇头,嗯~~嗯。
“好吧,舅舅的命我不管了,反正他也为沈家续了两个香火。”
“爷爷……求您救救我爹……小舒进了沈家,也算沈家的人了。”两个孙子乞求。
老头……不知如何是好。
“算啦,我优惠,谁叫您是我外公呢”丫头叹气,心疼状:“我第一个孩子姓沈,总行了吧?到时候,由他来继承鼎。我生的哎,应该没问题。”
老头……勉强点头,自沈月谨怀里摸出绢帕,递给小舒。
那孩子幸福地望着丫头,压根没看到绢帕,恨得老头牙痒痒的:“死小子!便宜你了!傻着干什么?还不拿去!”
小舒跟在丫头身后,出了地牢,犹豫一下,终于鼓足勇气上前牵住小手:“丫头……我们以后生几个?”
丫头深沉考虑,回答:“只生一个好!”
“啊??”
阿蒙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鸡腿:“你是男人,这事你拿主意,依我看组个足球队好了,这事你别听她的。
阿蒙如愿又添回了耳朵。
着人送了沈月谨回房,丫头表明对于父母的仇,他们都不放在心上了,自己这个做女儿的更不会非要冤冤相报。外公当然更加不必执着。其实舅舅也是一切为了沈家,做得太过极端自然不好,日后他的功力肯定不能再修炼什么,有失也许有得,外公不要强求就好。
一家人难得说开,倒也算融洽。
管家却急匆匆地进来,看丫头一眼,低头躬身,欲言又止。
“老寅,这是小姐的女儿,就是我沈家的亲外孙女儿,你在这里给我做什么样子”沈明岚皱眉教训。
“老爷……可是,那梁远……是她带来的。”老寅仍然犹豫。
“梁远?”丫头一惊,那人可是云一山着来的,怎么也算客人:“你们不要为难人家,人家可是来帮忙的。”
“哼,帮忙?帮忙就不会摆了那么多人马,围了我们明鼎山庄!”老寅不忿。
“呃……误会吧?”丫头愣住,无辜望向沈老头,再看看沈清淼,仿佛要后者证明什么。
沈清淼也愣了一下:“不会吧?我当时听到那个云一山吩咐他帮妹妹回来,怕的就是爹…对她不利。”
老寅犹豫:“那也用不着把住山庄每条要道,不准任何人进出,还指明要与老爷谈谈吧?!”
丫头心里咯噔一下:“他要谈什么?”
“谈北派选派盟主的事情,现看明鼎无人,所以,还望老爷明书原因,改荐他人。不要占着位置……”老寅不好再说。
俗话就是说表占着茅坑不…那什么。
丫头知道下面的话就算不俗,也绝对不好听。
尴尬看看她外公,心里瞬间没了计较,有些难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呸呸,那个狗咬人还要听主人的那,难道是主人吩咐的?
沈明岚倒没惊慌,也没变色,只淡淡一笑,抿口茶,沉吟半晌:“去叫梁远进来吧,我会会他。”
老寅得令出去。
“外公……”丫头别的没想到,就想到是她引狼入室……算吧?
“傻孩子,不关你事。”沈老头不争的时候,那真是有大家风范,不是丫头等小人物可比:“这世上的事,不外乎利益结合,江湖照样不能免俗,该来的,总要来,哼……”
“我知道”丫头苦笑:“大家不过都想用缓兵之计,我不过恰好是被摆布的那一个。”
老头愣一下,看向丫头,轻叹一声:“你和你娘一样,怎样都不喜欢这种计较安排。不过,”笑看小舒一眼:“你眼光不错,坚持也不错,倒是个乖孩子,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丫头瞟小舒一眼,后者正好凝视她,轻咳一声,就难得地红了脸,惹来沈老头一阵大笑:“好好好!我沈家丢的又回来了,最重要是家人和乐,夫复何求!”
难得在小舒面前红脸,丫头有些不好意思,惯性伸手就拧了他一把:“讨厌……看什么看。”
这下,小舒也笑起来,就势捏住那只小手,再也不肯撒开。
梁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幅家庭合乐图。
丫头正在跟阿蒙抢点心,阿蒙左手握一鸡腿,右手抢一糕点,那半却在丫头手里。
眼看居然连小孩子都争不过,丫头怒起,干脆放手,一嘴就咬了过去,然后得意洋洋看阿蒙。
阿蒙盯着已经被人咬掉一半的点心,郁闷之至,可又不肯放弃果实,吃不吃在其次,咱不能输啊。于是突然坏笑,递了那一半给小舒,反正他对于丫头的口水只怕喜欢得紧。
沈老头在旁边看着,虽然这件事情似乎不太符合闺秀风范,难得丫头美丽清爽,而且动作丝毫不做作,流畅自然。难得小舒表情不猥琐,接得也自然,而且有礼有节。所以,他只好微皱眉头,一笑置之。
回过头来看看已经进来的梁远,眸间却精光乍现,也就一瞬,垂了眼帘,换了气势,淡定起来:“请坐。”
梁远也非等闲之辈,略躬躬身,撩起衣摆,坐于下席:“沈老爷子……”
“你也叫我老爷子,自当知道我老了,老人是喜欢颐养天年的,当然不可能人人都如你家界主。”沈老头截断他的话,开口先讽刺云一山,然后表明态度:“我沈家最近多事,让你见笑了,不过,何至于要围了我的庄子,还要请教,明人面前不要再多拐弯抹角。”
梁远并不生气,只是颌首微笑:“沈老爷子问的是,往大里说,天下本就分分合合诸多纷扰,合并乃大势所趋。我家主人也不过是想做一把推手,挑个头;往小里说,沈家名大业大,却也到了交替更迭的时候,老爷子的精气神自是不能跟我家主人相比,何不真正颐养天年。更何况,小姐的身体,也需要调养,那下药的人…他自己只怕也解不了。”
沈明岚被人戳了痛处。
他可以当作儿子的事情已经是翻过去的一页,却无法当作丫头没被下毒,或者下毒的那个人不是沈月谨。
只这房里,更加火大的那位,不是他。
“他解不了,我自己解,不信离了你家那个死老头,我还活不下去了。你们今天谈北派的事情,按说我不该管,也没有资格管,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我从来不插嘴。不过,表拿我来说事,你们家云大界主觉得我的命重要到可以威胁我的家人,算盘只怕打错了”丫头俏脸板平,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全是不屑。
她是真的气,气那个男人什么都可以拿来利用,用了她几次仍是不够,现在简直是瞌睡遇到枕头,更加找对了地方,亏得她当初还那么心疼!
梁远抽抽嘴角,“死老头”这种说法他头一次听说。虽然男人可以不在乎年龄,但没人敢在云一山面前说这种话,就算主子再喜欢她,只怕也不能受这个吧?
沈明岚缓了口气:“梁堂主,你派人围我的庄子,是欺我沈家无人,要逼我就范吗?”
梁远无法接丫头的话,却对这些话胸有成竹:“沈老爷子言重了,我的人也有保护的意思,要知道……沈月谨如果控制了山庄,我无法护小姐周全,这,怎么向主子交代?”
“呵呵,那你也看到了,我家安妮很好,现在也没有任何威胁,何不撤人?”沈老头趁胜追。
“梁某身为一山界的人,自当为一山界尽力,既然小姐无事,我就该做回自己的本分。派人在这里,也是为了防止外界来打扰,很多事情,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哼,你以为我不敢灭了你?”沈老头微怒。
“没有没有,沈老爷子功力超群,梁某不敢擅自思量,窃以为您要的,和我们要的,并不冲突,不是吗?您要的是家庭和乐,我们要的是江湖太平,这不冲突;您要的是山庄安稳,人健康,我们也非常希望小姐身体好,界主他本人更是会为小姐尽心尽力。我们要的也不多,只希望您以后在这里颐养天年,外界的风雨少理会,就少麻烦。”
“你出去吧,我的庄子容不下这么大尊菩萨。”沈明岚冷冷。
梁远也不再辩,微微笑笑,躬身出门。
沈清淼再也忍不住:“爷爷!明鼎山庄何时怕事?他说的那么难听,更何况……”
沈老头摆手制止他:“话难听可以不听,他摆明了有恃无恐,现在是礼,而后兵。你们立即去了解一下他们围庄子的实力,我才好计较。”
皇宫
“琉璃,你真的要帮他夺我袁家的天下?!”备备哥一脸怒容。
“表哥,不算吧?”琉璃笑得温柔甜美:“他一派虽然不姓袁,却与袁家有诸多渊源,说来倒算远亲,您皇帝这张椅子坐得太久了,换个人坐坐不是很好?更何况,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扩大到疆土,他立刻就能做到。所以他比你更适合,这点你必须承认。”
大约三十几人,围在大殿周围,琉璃美人身边一个银发男子,两人与皇帝对立,仿佛在闲聊的气氛,却四处透着紧张。
“你这样逼我,以为天下人会认吗?!”备备哥负隅顽抗。
“的确是个问题”琉璃偏偏脑袋,思考状:“不如这样?你就好事做到底,昭告天下,直接让贤吧?”
“你!……休想!”备备哥出离愤怒。
“哼,那就算了,你直接把印交出来,民心所向,你不必操心。”琉璃仍然笑眯眯的。
殿外传来细微的声响,琉璃在凝神对峙备备哥,未留意到。倒是银翼,微皱了眉头。
突然,殿门被推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
银翼立即发力,揽了琉璃往一侧闪去,却见原本萎靡的皇帝突然腾身而起,一掌拍出,仓促之间竟然接不住,吐了口血,狠狠撞在殿柱之上。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怕了你们?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皇帝狂笑:“跟我斗,你还太嫩!”
“臣等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为首一人立即单膝跪地,向备备哥跪拜。
“起来吧”备备哥微笑:“左青云何在?”
队伍中一人闪身而出,有些虚弱:“臣在。”
“情况如何?”
“启禀圣上,云一山为了救他的女人,中毒在身,不但是我们的毒,还中了明鼎山庄的移世之毒,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这会只怕自保都难!范将军已经派人去一山界,捣平之时指日可待。”
“好!”备备哥眼里冒光:“待朕平了这帮反贼,你们个个都是首功!”
琉璃脸色惨白:“你胡说!”
皇帝这会才似乎想起,殿里就有两个余孽,不屑回顾,吩咐:“把这两人打入天牢,还有用,不要让他们死了就是。”
银翼已经受了伤,饶是琉璃功夫再高,两人也敌不了这几百号强兵的攻击,被擒之时都已是发丝散乱,浑身浴血。
备备哥缓缓走过去,嗜血的目光如兽般凝视:“琉璃,你要背叛我,想到过这种代价吗?”
“她从来没有属于过你,何来背叛?”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惊得皇帝猛然抬头。
就看见大殿之上徐徐飘落一人,白衣黑发,见他看,立即展个笑出来,耀眼炫目,八颗牙齿雪白得很:“袁毅,好久不见。”
“你!”惊得备备哥倒退数步。
云一山不以为然,懒懒看向那个领队:“范将军,多谢你派人去一山界,我那里正好缺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