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逻辑无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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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牛顿的自由落体运动，丫头和小舒绝无生还可能；
根据逻辑推理，这是个不着调的江湖，那么逻辑的反逻辑，似乎不用遵守牛顿定律，更何况，这个时候，牛顿还不知道算哪根葱，搁哪里呆着呢。
呃，反正已经绕糊涂了。
但是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丫头没死。
逻辑蹲在墙角种蘑菇：你们都不理我，都当我不存在……
丫头在掉下去的时候，其实有些后悔的。后悔虽然对于舒舒的死有些痛不欲生，那也不要挑这种方式死嘛？不过，后悔的时候，通常是已经发生或者发生进行史的时候。
那是因为，自由落体运动，凡是坐过云霄飞车的都知道那感觉，死了倒罢了，最难受的是将死之时的那种痛苦，丫头在半空中的时候才秉着实践才有发言权的真理，发誓这辈子都不坐云霄飞车，愣没想清楚先不说你有没得坐，就算有得坐，有命留下来坐吗？
当然，非常不符合逻辑的是，这个世界居然就有后悔药。
丫头着陆用的是学名叫做腰的部位，她本来还想用其他部位分担一下，奈何别人没给她机会，想想也是，后悔药都给了，你还嫌为什么没加糖？！
丫头：“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
啊是从崖顶贯穿到现在的助音词。
救命恩人：“带子”
丫头：“你这个用来干什么的？”
救命恩人：“救你的啊”
丫头发挥探本求源的精神：“我是说本来做什么的？”
救命恩人：“本来也是救你的啊”
丫头丝毫不给恩人面子：“死老头！这带子百年未洗的样子，表跟我说是你在哪里捡到裹脚布！”
救命恩人：“臭丫头，有人救还不知道谢！我备的绳子拿来救我宝贝徒弟了，当然只能给你用这个。”
丫头沉默，一会：“好吧，多谢……你打算要回去吗？不要吧？你知道，人生难得有回跳崖的经验，我打算当宝贝收藏起来，以后传给我的子子孙孙……”
老头提着裤子，面色铁青，又不好伸手去抢。
“好了！师父，舒大哥的伤…”
是秀梅，在丫头和老头争夺裤腰带的斗争中，及时地出来纠正了两个人的偏离思想，这还搁着一个垂死的人呢！！
你们废什么话。
丫头这才注意到，除了老头，还有一个清秀佳人，只是，这会佳人的眼睛是肿的，嗓子是哑的，小脸是红的(这个是气的，应该)
秀梅小美眉有那么一瞬间，看了丫头一眼，充满了指责和愤恨，当然，也只有一眼，就全神贯注去看另外一个人了。
丫头终于从云霄飞车上下来了，不论垂死与否，至少，他还活着。
阿弥陀佛，逻辑你给我滚一边去。
几人是在悬崖的中间一块凸起上，鉴于这里峭壁过高，云雾缭绕，视线不清，所以，上面也好，崖底也罢，都看不到这个地方。
小舒就躺在中间位置，脸色惨白，昏迷。
秀梅心疼看看断臂，不敢碰触，只好去握还好的那只手，不知道是想给小舒力量，还是支撑她自己。
本该在昏迷中的小舒，却如获至宝，下意识紧紧反握住，再也不肯撒手。
那边人还未醒，美眉已红了脸，这绝对不是气的…
丫头假咳一声，把腰带还给了老头，也走到小舒身边，蹲下。
小舒脸色惨白，额角都是密密的汗，白色中还有一点青灰，肩膀处的血已经粘湿了半边衣服，呼吸微弱。
“看什么看？你又不会治，让开点”老头系好裤带，没好气过来挤兑丫头。
丫头没反应，仍然看着，越看越心疼，越心疼却越离不开视线，从来知道他是自己的亲人，只没想到会有今天。
“师父，舒大哥的手……还有救吗？”
“我手边没有好药,伤成这样…我只有试试。”老头难得凝重：“他这样不停淌血，实在不行，只有断臂，更何况，内伤也如此重。”
“怎么能断臂？”丫头似乎刚刚清醒，愤然反对：“那得多丑啊？！我们家舒舒可不做杨过！你又没给他配小龙女。”
“姐姐！”秀梅终于敢对丫头大小声：“哥哥已经成了这样，你还……男儿家不会在乎这些，只要还有命在，更何况，在秀梅心里，舒哥哥是最英俊的。”
“呃，小龙女，不，秀梅呀，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丫头确实被那句宣言雷得有点晕，不过象征性抗议一下嘛，用得着上纲上线？
不管她是什么意思，那师徒两人是打算把她当空气了，如果不是突出的地方过小，只怕让她站远点，哪凉快哪呆着也是有可能的。
秀梅的那只小手从小舒手里挣不出来，就暂且幸福地放着。另外一只手听凭老头的吩咐，在小舒受伤的身体上面四处忙碌。
老头被戳了一下，没理会；
又被戳了一下，头上有青筋，算了；
又被戳一下……忍…宝贝徒弟不能有事；
再被戳一下，佛都火了，咬牙切齿转身：“你有完没完？！”
然后被一朵灵芝晃了眼。
血红的颜色，周围一层血色的雾环绕，用视线望过去，仿佛它自己在颤颤巍巍抖动，细看下来，只是血雾在缓缓绕行罢了。
“果然不愧是血雾灵芝，实非凡品那”老头由衷赞叹。
丫头的指头惯性思维，又戳了上来，正中眉心……
赶紧收手：“你看这指头真讨厌，呵呵，我不是故意的哟。”
老头没跟她计较，直接伸手要取灵芝。
被丫头一晃躲过：“别，你不知道怎么用。”
难得老头没反驳，默许地站起来，示意她近前操作。
“秀梅，我知道你舍不得，不过，能不能把小手抽出来一会？我保证，就一会哟。”丫头一副狼外婆的哄骗样子。
秀梅脸更红了，羞得无处躲：“姐姐……不是我不想，实在是抽不出来…”
丫头挑挑眉毛，看老头，后者背着手，欣赏悬崖壁上的一只小壁虎，非常专注的探究神情，吓得那只小东西一动也不敢动。
叹气：“好，乖乖靠边一点吧。”
灵芝是被她放在袖子里的，压扁了一些，丫头祈祷不要效用也扁了就好。
按照灵使的说法，轻轻撕开小舒断臂上的袖子，终于看清了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个手臂基本上只剩了一层皮连着，皮肉外翻，狰狞可怖。
丫头捧着灵芝的手不由轻轻一抖。
深吸一口气，将灵芝缓缓放在断口上，全神贯注，漫天过路神佛都求，而且念念有词（灵使发誓：我没教过她这个！）
“天灵灵地灵灵，佛祖保佑，观音姐姐帮忙，上帝开恩，胡大显灵，哆啦A梦一定要帮忙哦，那个，孙悟空、猪八戒、加百列、乱太郎什么的，只要路过，有一个算一个吧……”
因为云一山操作的时候她没看，所以不知道是个什么情景，这会看到灵芝上的那层血雾缓缓游动，良久，像排了队一样，向断肢的撕裂口处涌去，新鲜的血肉组了起来，清晰可见，仿佛再生肌理的慢动作。
丫头什么奇幻电影没看过，汽车都能变成人了，所以没有什么惊讶表情，可是秀梅就不一样了。
她先是惊喜，然后若有所思，再然后深看丫头一眼，轻咬下唇，良久，释然一笑：“姐姐，这圣品真的有用呢。”
丫头没回话，看着在肩膀周围仍有的浅浅一圈伤痕，甚至还有细细血丝，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她突然想起那个人把她的手按在胸口时略显痛苦的表情，也许，不是表演。
“舒哥哥！你醒了？太好了！”惊喜的叫声打断了丫头的思维。
丫头恍然醒转，却因为那声惊喜变成惊叫而吓了一跳。
原来小舒一醒过来，首先就是握紧秀梅的小手，然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抱得很紧，仿佛死都不会松开。
秀梅小妹妹的脸大约可以煮鸡蛋了。
老头开始表演肺癌晚期：“咳咳咳咳……”。
丫头鄙视：“你把肺给我咳出来试试？咳出来，也不给你吃！”
然后没好气：“我说，先把东西吃了，要抱多久，我都没意见。”
舒郁疏抱紧秀梅的身子猛颤了一下，迅速转头，直直盯进丫头眼里，嘴张开又阖上，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突然想起什么，低头一瞧，吓得一缩，忙忙松了手，靠在岩壁上喘气，话都说不利索了：“云…一山？你…你什么时候…，秀梅？你把秀梅怎样了…”
丫头叹口气：“这孩子，没撞脑袋吧？你以为搁这演西游记那？随便谁都有七十二变？！来，先把药吃了，我们再讨论你对我们家冰清玉洁、人见人爱的秀梅妹妹做了什么。”
小舒傻了眼，百口莫辩，只好看着丫头把灵芝一股脑往他嘴里塞。
“张嘴”
依言张开嘴。
“咬”
依言咬住。
“……我说，你是不是还要我教你怎么咀嚼啊？！”丫头彻底无语，你说这人人都想要的东西，自己怎么就送得那么艰难？！
“我的宝贝徒弟啊，怎么就傻了啊…”老头作势扑上来。
舒郁疏迅速清醒，赶紧挪开，伸手先把灵芝取过来，三口两口吃完，估计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什么味道都没品出来，仿佛深怕丫头反悔似的，然后开始傻笑。
丫头撇嘴，突然想起，上前一步，笑得温柔：“现在感觉如何？”
还是傻笑，不过猛点头。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丫头的调子更加温柔了。
傻笑，猛摇头。
“这儿疼不疼？”捏捏他的手。
傻笑，摇头。
“这儿疼不疼？”捏捏他的胳膊。
傻笑，摇头。
“那么，这儿呢?”轻轻碰碰他的伤处。
还是傻笑，摇头。
丫头点点头，突然踮起脚尖，出手揪住那个笨蛋的耳朵：“那么这里也肯定不疼吧！！！”
耳朵在丫头手里转了快三百六十度：“那个笨蛋教你用这种方法救人的？你听谁说必须跳崖的？谁给你的胆子往这底下跳？万一那个笨蛋老头救不了你呢？”
老头插嘴：“不许侮辱我的能力！”
丫头迁怒：“去，一边凉快去，把能力两个字写给我看看！”
老头：“……”
转回身继续，狠狠点着小舒的胸口：“我教育你这么些年，都是白教育的?”
小舒默，不敢出声：“你教育我？？”
“给我背背行为守则第一条！”
“呃……”
“呃什么？你又没吃东西，打什么嗝，给我背!”
“打…打不赢就跑…”小舒有些不情愿。
“还有呢？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给你找时间，2个时辰呀！你怎么不跑？！还来给我玩这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语调有些哽咽，吸吸鼻子。
小舒的脸瞬间有光起来，低头看着戳在自己胸口的手指头，抬手轻轻包在手里，温柔笑：“我背你下去好不好？这里很高呢，会冷，又没有点心吃。”
丫头要愣几秒钟才想起来学习老头的肺癌晚期。
咳咳咳咳……
可是，人家我们的小舒同鞋是乖孩子，当然不会跟她学习落井下石，立即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两下、三下…
仿佛再也克制不住，突然伸手，将丫头整个抱入怀里，紧紧地，在耳边低喃：“丫头，不许再赶我走，其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小舒比丫头的个子高了一个头，这会为将就她，弯下身子亲密接触，脑袋自然贴得更近，丫头被脸旁热气吹得脑袋就此嗡的一声，伴随了十几秒的回声，不再有脑液运动。
崖上的风猛烈吹来，四个人却安静无语，动静就这么怪异融合。
终于老头轻叹一声：“我们赶紧下去，再迟些怕有差错。秀梅，你跟我一起，徒弟啊…”
“我随后就来”小舒的调子里无限满足，看看怀里僵立状态的人，嘴角怎么也止不住上翘。
逻辑上来讲，他们是怎么上来，就能怎么下去。
可惜，逻辑说了，是坏事的时候，你们不要我了，现在想起来我了？没门！我秀逗到底了!
因此，当老头打算负着秀梅原路攀岩下去的时候，气候产生了变化。
起雾了。
山底和山顶之间都会有好几个季节的气候，更别说这变幻莫测的空气。
雾一会就弥漫了整个山腰，能见度大约只有两米，几个人之间如果离远了都看不清，偏偏刚才还猛烈的山风，这会像温顺的小绵羊，叫都不叫一声。
老头本来对这山很熟悉，可还没到闭着眼睛都能下去的地步，不由暗地骂声娘：“什么怪天气！好死不死这会起雾。”
小舒的怀里很暖，丫头在半山崖上呆着，没有冷的感觉，僵着的身体慢慢也就软了，轻挣一下，反被搂得更紧。那两个手臂紧紧拥着她，却不一味箍紧，只是如对珍宝一样，包住，却不压迫。有那么一股暖意从心里漫涌上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这样柔了眉眼，放了悬心，突然觉得，这怀抱也不错。
于是笑：“那就呆着等雾散吧，又不赶时间。”
“你不赶时间，有人赶时间！”老头气急败坏。
“谁？”丫头不以为然。
“见了你就知道了”老头玩神秘。
偏头想想，丫头笑：“我外公是吗？”
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快猜出来，老头一脸不爽的样子：“看来你不笨”。
“当然了，跟你这种年纪的人一起玩的，不是老头就是妖怪，妖怪你无幸认识，那么只有老头啦。对了，那个超级无敌霹雳神龙老头，也是你一伙的吧？”
“死丫头！我哪里老？！”
“死老头！你就是老！哈哈哈哈”
丫头心情一扫郁闷，站在这半山之上，看着弥漫在身周的雾气，突然觉得生活就是如此，有波澜，有挫折，可是，如果你活着，就要学会化解，斗点小嘴，开点玩笑，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所以，给舒舒一个机会吧？被人疼爱的感觉很好，被人疼爱，又没有压力的感觉，更好。
更何况，逻辑上，一辈子只出一次的灵芝，这次居然在她心里读了两个人出来，本身就说明舒舒在她心里有位置吧？不管什么位置，丫头得承认，她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
小舒，显然是想到了这一层。
云一山，当翻过去的一页好了。
不过……
“啊！！玉老大！！他会不会有事？”丫头后知后觉地想起崖顶还有她那个已经没有战斗力的老板。
“才想起吗？”老头鄙视：“等你想起来，他已经没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逻辑无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