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上海往事》太清里

6、迷雾上海 2

　　迷雾上海 2

　　一群人直奔会议室，李默群让孙秘书留下，带蒋蓁去文宣部就职。

　　***

　　“蒋小姐，这是您的办公室。”孙秘书笑着推开门，向她说道，“李主任说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过去找他。”

　　“好，谢谢。”蒋蓁环顾了眼办公室，一尘不染，继而走至办公桌，看到桌面的划痕跟墨渍，看来有人临时被掉走了。

　　孙秘书见蒋蓁一直站在原地，指腹贴着桌面。

　　“我很满意。”蒋蓁回过头，对着孙秘书一笑，“我先整理办公室，孙秘书有事就不用作陪了。”

　　孙秘书看了眼蒋蓁，是个会看眼色的人，怪不得会救得了汪先生。虽说从南京到上海算是放逐，只是难保她能再次飞黄腾达。

　　孙秘书走后，蒋蓁拉开椅子，坐了几分钟，对于汪先生跟李默群等人，她秉持着怀疑的态度，这乱世里，民众都是提着脑袋活着，更何况是她。

　　汪太太的电话，蒋蓁中断了整理。

　　“蓁蓁，在上海还适应吗？”

　　“谢谢汪姨关心，一切安好。您跟姨夫多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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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太太的嘘寒问暖，让蒋蓁有些糊涂，她听得出汪太太话里的真伪，话筒放置完后，抬眼，就见陈深倚靠着门框，双眸盯着她，对上蒋蓁的视线同时，挂上了笑意。

　　“上海欢迎你。”陈深站直了身体，双手插入裤兜里，“同时炼狱在欢迎你。”

　　电话铃声乍响，孙秘书告知她，今晚华懋饭店为她接风。

　　她抬眼，哪还有陈深的身影，炼狱？南京何尝不是呢？祖国哪里还有净土在。她想着松了搁置在话筒的手，继而迈步走向会议室。

　　“影佐将军要回日本复命，这期间我们不能松懈……”

　　李默群说道结尾处，站起身，扫视了一遍四周，“欢迎南京文宣部的蒋蓁同志入我上海特工总部……”

　　蒋蓁微笑点头示意，整个会议室的目光集聚在她身上，她垂头，蹙了蹙眉头，耳边是李默群近期对特工总部的大致安排。她初来乍到不太懂，只听出他们抓到了一名中｜共在上海的地下交通员。

　　华懋饭店，跟福昌饭店的格局差不多。

　　扁头看到蒋蓁时，快步走至陈深身侧：“头儿，这在李主任身旁的女人是谁？”

　　“眼睛不好使了，不是李太太。”陈深嫌弃地看了眼扁头，正打算走，被扁头拉了把胳膊，啧了两声，“蒋蓁，汪先生的外甥女。”陈深说这话时，余光看向扁头，见他缩了缩脖子，不由得露齿笑了。

　　扁头双手扯了扯背带，略带悲伤地往回走。

　　李太太拉过蒋蓁的手，轻拍了拍蒋蓁的手背：“蒋小姐生得噶俊俏，我瞧着老欢喜了，往后啊，一定要来我家白享啊。”

　　“是的啊。李太太讲得对啊。”挽着毕忠良的毕太太探头，对着蒋蓁笑道，“年轻就是好啊，这皮肤好得没话说了。”

　　“李太太，毕太太过奖了。”蒋蓁默不作声地跟在李太太身侧，“蒋蓁，不太会说话，两位太太多多包涵。”

　　“啊呀，这特工总部终于有人来跟我做伴了。”刘美娜烫得弯弯的长发被盘在脑后，巧笑倩兮，眉眼下的泪痣颇有风情。

　　“幸会。”

　　蒋蓁被李太太拉着手进了包间，一群纷纷落座。

　　李默群十分健谈，毕忠良期间附和着李默群，蒋蓁坐在李太太的左手侧，听着李太太跟毕太太两人从上海的商场，店铺，到衣食住行，期间应和了几声。

　　“蒋小姐，一直生活在重庆？”

　　“并不是，我幼年曾去过国外，不过前几年回到重庆的。”蒋蓁端起红酒杯，看着晃荡着液体中的自己，“我敬在场的众人。”

　　蒋蓁抿了口红酒，随后倾喉而尽：“往后就要麻烦各位照扶蒋蓁一二。”

　　一轮寒暄过后，蒋蓁借口去洗手间，出了包间，见到陈深坐在第二个沙发处，跟刘美娜不知道讨论着什么，刘美娜右手捂着嘴，笑弯了眼。

　　洗手间的走廊处，走在她身前的女服务生惊呼，继而不停地道歉，蒋蓁抬眼，正巧对上男人投过来的视线，那骨子阴冷让她蹙紧了眉头，继而听到大声怒道：“你走路不用眼睛吗！滚！”

　　蒋蓁擦过两人身侧，莫名地有股违和感，也是好奇心作祟，她又扫了眼两人，服务员依旧低垂着头，几乎跟蒋蓁同时拐进洗手间。

　　她从洗手间出来，自然不记得之前的小插曲，然而还未等她走进大厅，听到里头的嘈杂声，等她走入大厅时，险先被人撞倒。

　　华懋饭店门口，女人持枪挟持了一个人，距离问题，她看不清长相，行动处的人已经将其包围。

　　“如果想让她活命，给我一辆车。”

　　熟悉。蒋蓁挤入人群，却被突如其来的枪声顿在原地，此刻，一切都陷入了寂静之中，被她挟持的女人却在枪声后，开始不理智地挣扎，哭声霎时迸发而出。

　　“你放开她，换我来！”毕忠良神色紧张，看着他太太惊慌失措的模样，蹙紧了眉头，小步子缓慢向前，突然看到人群右侧的陈深，见他对着自己眼神示意，“你不要紧张，还不快去备车。”

　　“你在乱动，我一枪崩了你。”她蹙紧了眉头，不耐烦地枪口朝毕太太的太阳穴顶了顶，视线快速地扫了一遍四周，心内暗骂了一句“苏三省个小赤佬，居然没有来接应”，就在毕忠良过来的瞬间，她枪口对准毕忠良的瞬间，被右侧的人一枪击毙。

　　蒋蓁站在原地，听到毕太太惊天地泣鬼神的痛哭声，跻身到前头，看到倒地的人，一下子愣在原地，是她。

　　那名在洗手间门口的服务员。

　　那么那个男人。蒋蓁四下打量，并没有，但愿是她想多了。

　　***

　　翌日，正巧在大门口遇见刘美娜。

　　“蒋小姐，昨晚受惊了。”

　　“是啊，没想到一道上海就碰上了这样的事。”蒋蓁侧头看了眼刘美娜，“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舞池开放，第一首曲子开始，就有人开枪，打中了一人，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人劫持了毕太太，至于具体情况，柳美娜也不太晓得了。

　　柳美娜说是饿了，匆匆离去。

　　上海特工部的文宣部根本不需要她写文章，她呆坐着，直到有人分发报纸进入她的办公室。

　　昨晚，华懋饭店发生的事，登上了头条，结尾处，隐晦地表达了对死者的敬意，顺道骂了汉奸。

　　蒋蓁看得扬起嘴角，特意抬眼看了写文之人，心里记了名字。

　　毕忠良让陈深来喊蒋蓁去行动处，办公室的门大开，蒋蓁坐着，伏案在报纸上写着什么。

　　陈深敲门，蒋蓁抬头看他一眼：“有什么事吗？”

　　“老毕让我喊你过去一趟。”

　　蒋蓁放下笔，跟着陈深前往毕忠良的办公室，这是蒋蓁第一次见识到毕忠良，他的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看透一个人，如果与人说话是不礼貌地行径，那么毕忠良绝对会是个粗鄙之人，然，事实恰恰相反。

　　“蒋小姐，我突然找你来，非常冒昧，只是此时我必须查清楚，毕竟我太太昨晚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我明白，处座，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蒋蓁抬眼，对上毕忠良的眼神，那眼神太像蛰伏着的猎豹，凶狠而阴沉，倏地，毕忠良勾唇笑了笑，喝了口杯子里的花雕，期间抬眼盯着眼前镇定自若的蒋蓁。

　　“蒋小姐，坐。能否说说，昨晚你的行程。”

　　“好。”蒋蓁在沙发处落座，“昨晚我去了趟洗手间，还未到大厅就听到枪击声，之后听到声音，走至饭店外，期间，由于人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到达。”

　　等她陈述完，就听到毕忠良说道：“昨夜行刺，并非只有一人，另一名逃脱了。”

　　蒋蓁挑了挑眉，对着毕忠良：“处座，不妨直接说。”

　　“凭你的直觉，你觉得是军统还是中｜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