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天下三］喵的男人》杜重摩

49、49、预备豪侠

　　竞技场的事情原本闹得挺大的，不过后来流传出来的消息却很快盖过了它的风头。

　　——丐帮要办喜事，而且其中一位主人翁还是丐帮现今最年轻的一位八袋护法，据说深得帮主器重。这样一来，原本一场喜事也就变成了盛事。

　　反正竞技场暂时是打不了了，不如去凑凑热闹。好多江湖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思跑去丐帮分坛，明面上说是道贺，其实就是蹭吃蹭喝。

　　那些人一走，城里倒是难得清静下来。

　　唐无期总算跟其他三个人汇合了。他们在客栈相聚，除了神机之外，在场另外一个人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没办法，之前打竞技场遇到人生中第一次失败，年轻人嘛，总有点心气儿。

　　班弥生蔫头搭脑地趴在桌子上，看那两个嘴炮在一旁棉里藏针地相互寒暄加试探。唐无期换了一身“赤胆横戈”（恶人朔雪套），大片的红色布料与黑色软甲带着强'烈的冲击力，越发显出那人的精明和干练。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擦擦，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神机被他那傻样弄得哭笑不得，嫌弃地递过去一块手帕。

　　弥生咧着嘴，无声地笑。当真就着对方的手，牵起帕子蹭了蹭嘴角。

　　唐无期就不明白了，怎么才几天不见，这小东西就傻到了这种程度。果然是某人的饲养方式有问题吧？

　　神机接收到他询问的眼神，无辜地眨眨眼，叹气：“受了点儿刺激，现在一看到长得好看的男子就控制不住自己。”

　　“……”病得不轻啊。

　　唐无期抚额无语。沉默片刻后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在你旁边啊，都盯了你半天了。”神机抬起一根手指，指着他旁边的空气。

　　“……隐身！”唐大炮一跃而起，手中千机匣立即朝向身旁的……空气。

　　然而，并没有半点反应。旁边稀稀拉拉的几个食客像看傻子似地望着他。场面略微有点尴尬了。

　　神机掩嘴轻笑，顺手帮弥生夹了一筷子盐焗鸡，笑说：“别那么紧张，开个玩笑而已。喵喵在房间里思考人生，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要等到晚上你才能见到他。”

　　唐无期忍了忍，没像小五毒那样一生气就拿眼睛瞪人，免得自己也变成傻子。重新坐下后，皱眉看向妖道：“看来他们受到的打击不小。我在来这儿的路上听说竞技场被封锁，是不是你干的？”

　　“我？怎么会……你们唐门自诩消息渠道广阔，难道没有提前听到风声？”

　　“确实听到一些事，比如扬州今年新出的擂主貌似跑到成都来了。莫非你们交上手了？”

　　“要不然你以为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整座竞技场都捣毁呢。”神机翻了个白眼。然后提起茶壶，亲自为唐门弟子倒了一杯凉茶，动作颇为熟练。

　　唐无期也没跟他客气，拿起来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又问：“依你看，那人的本事如何？”

　　他倒是真的想听听这人的评价，毕竟神机的见识和见解与本土人士很有几分不同。况且他还亲身经历过那场对战，对扬州来的那个人应该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神机也没卖关子，一边摇晃着茶杯，一边观察着水中的碎叶子，直言道：“如果让他一直在竞技场闯下去，说不定又是一位封号豪侠。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封号豪侠——当代正道第一人。

　　唐无期没想到他给出的评价会如此之高，一时有些愣神。极少有人知道，竞技场幕后的支持者其实是官府。每一代豪侠最终都会成为官府用来控制江湖势力的工具。

　　“豪侠”的本质有点类似于武林盟主，而且它的选择条件放得很宽，几乎是面向所有武林中人。不论出身，不论人品，不论背景……只要能赢过所有人，就能当上豪侠！这种公平竞争角逐出来的胜利者，对江湖中人的影响力、号招力不可谓不大。

　　朝廷若是能撑控这样一个人，那就相当于掌握了三分之一的江湖势力。除了浩气盟和恶人谷，其余大部分人都会以当代豪侠马首是瞻。这是一种不可改变的大势。

　　每一代豪侠的诞生都会引起各大势力的关注，唐门也不例外。

　　“听说唐家堡曾经出过一位‘千面豪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神机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他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唐无期听他问起这个，下意思眯起眼睛，态度有些抗拒地说：“你连这都晓得？”

　　“这又不算什么机密，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黑发道者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居心，“我还听说，当年千面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他最擅长的，便是易容和暗器。”

　　“千面……这个称号已经几十年没人提到过了。我听长老说，其实他最精通的还是机关制作。那人称霸竞技场的时候，现任门主都还是个仍需历练的少年……”

　　“看起来，你知道的也不多？”

　　“至少比你多。”唐无期看不惯他那副死样子，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完了还是提醒道，“我劝你不要去打听那个人，以后也别再轻易提起那两个字。它不仅仅是唐门的禁忌，也是整个武林的禁忌。”

　　神机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惋惜，还有一丝丝惊惧。心里明白了几分，于是作罢不提。转头去看弥生，才发现小五毒已经蹲在地上开始研究唐大炮新换的假腿了。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跟刚才判若两人。

　　说真的，唐无期回了一趟老家，整个人都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真要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蛛丝马迹。比如他所在的阵营变成了恶人谷，比如他的武功又拔高了一大截，再比如……他对弥生的态度，似乎也有点不一样了。

　　神机看着那人把小五毒拉起来，明明不耐烦还细心地回答每一个无聊的问题。表情依然是冷淡的，整个态度却是温和而细致的。

　　照理说，现在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但是神机偏偏觉得这种温柔只是浮于表面，还没有以前那种动不动就鄙视、呛声的状态真实。反而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距离感。

　　这个人身上隐藏着某种目的。

　　——唐无期，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试图利用班弥生。否则的话，千面就会是插'入唐门的第一把刀。而司马御风……将会是第二把。

　　论心机，论狠毒，弑神机绝不输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