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AT]绯月 ...
-
指定词：扑克、历史、绿色
手冢睁开眼的时候，脑海中有瞬间的空白，几秒钟后才想起身处何地。转了转有些僵硬的颈项，从躺椅上坐起来抓过眼镜戴上，手冢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挂钟上——五点二十五分。轻轻抿了抿唇线，手冢站起身踱到写字台前，拿起笔在台历上划去了前一天的日期。
洗漱、晨跑、冲澡、吃饭、看报……昨晚这一系列每日例行活动之后，客厅里的电子钟屏幕上也不过显示着“07：04”。手冢放下报纸，打开了电视机，早间新闻播报中的国内外消息，似乎也无法让人提起什么兴致。
对于手冢来说，这种无所事事的空闲是难得的，也是难熬的。如果不是迹部三令五申不准他提前销假的话，手冢恐怕早就在假期的第三天就赶回训练中心指导孩子们的训练了。电视画面里闪过华盛顿的镜头，手冢的脑中不禁冒出迹部在赴纽约时那不情不愿的表情，眉眼间染上了些许笑意。
职业网球教练和跨国集团总裁，环球旅行成了手冢和迹部生活中占据不少比重的一部分，只是，职业领域的差异又让他们总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地球的不同角落。每次迹部在床头抽屉里翻东西看到那幅扑克牌的时候，就会免不了抱怨几句聚少离多的事实。
大学的时候，好友们经常聚在一起玩闹，扑克自是不可缺少的，对于牌技一窍不通的手冢总是不想参与其中的，被大伙闹得厉害了才勉强参与几局。那次，手冢安静地看着朋友们玩闹，声称“此项活动不符合本大爷美学”的迹部也优雅地坐在一边，手中把玩着扑克，熟练的洗牌之后把牌放在了手冢面前，“抽一张。”手冢依言抽出了一张红桃J，询问地看向迹部，那人却勾唇一笑，“我们夏天去瑞士。”手冢这才注意到牌面上的风景正是瑞士，不禁瞪了迹部一眼，却被他一把揽住，“国光，我们会一起走遍这些地方的……”接下来的话，被朋友们的起哄声打断，那副扑克却被奇迹般地留到了现在。
手冢关掉了电视机，踱回卧室，整齐的铺盖没有睡过的痕迹——从他回来那天，也就是迹部离开那天开始，他就没有在卧室睡过——缺少了那个人的体温，偌大的床铺在初入秋的季节就显得冰冷了。打开床头的抽屉，那副颇有历史的扑克就安静地躺在角落。抽出边角有些起毛的卡片，一张张翻阅，手冢赫然发现原来他们的足迹已经几乎遍布了上面所有的风景，只是，恐怕那位大少爷又会说“不是我们一起去的都不算”了。
收拾好扑克，床头的像框聚焦了手冢的目光，让他忽然起意去看看相片里和他们俩合影的小家伙。在T恤外套上了件单衣，抓起留在玄关的车钥匙，手冢便走出了家门。
外面的天空有些阴沉，浓密的云层遮住了阳光，有着雨下不下来的压抑。掀开遮盖在座驾上的车套，手冢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了车驶出车库。不见尘埃的车身，加满的油箱，灵活的刹车……半年多没有开的车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手冢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看似眼高于顶的家伙，其实细心得很。
驶过熟悉又透着些陌生的街道，爬上了人迹渐少的山坡，到达了迹部家占据了半个山头的别墅。手冢还没来得及向管家说明了来意，照片中的小家伙就乐颠乐颠地跑了过来，差点把手冢扑倒在地上——当年被手冢抱在手里的小东西，现在体重比俩主人都要重得多。
抛着篮球和太郎玩闹，黑棕白三色的漂亮被毛在绿色的草地上翻滚，煞是好看。太郎是纯种的伯尼尔山犬，是迹部从瑞士带回来的，那时候献宝似地抱给手冢看，让他起名字，结果手冢就给了“太郎”这个让迹部差点抓狂的名字。两个人还就这个名字争执了半天，一个说它可是纯正的瑞士种，要取个华丽点的名字，一个说它来了日本就该入乡随俗，太郎这个名字很有日本特色。最终，迹部还是做了妥协，谁让太郎是他弄来送给手冢的呢……
太郎满三个月的时候，就长得很大个了，不得不把它送到了迹部家的别墅，让它有更大的空间成长。陪着自己带的孩子征战的手冢，鲜少有机会特地过去看它，倒是迹部在手冢出国的时候，时不时地回去转转，拍些照片发给手冢。手冢带的孩子也很喜欢太郎，总是嚷着要看照片，后来连他都会在看到太郎捣蛋照片的时候，想也不想地说出下面的备注——看它那样，真不华丽，就跟名字一样！让手冢无奈而又觉好笑。
从别墅出来，已经是夜幕低垂的时刻，天幕黑得有些异样，看不到一点星辰。手冢开车经过江边，发现不少人架着望远镜，难道今天有什么天文奇象么？想归想，手冢也并不会好奇地停下来去寻求答案。车无声地滑入车库，踱进电梯，望着镜面里自己的容颜，手冢感觉到了些许疲惫——和太郎玩闹比打一场网球还累。
打开房门，手冢愣在了门边，他不是要后天才回来么？换好鞋走了进去，推开半掩的卧室门，俯趴在床上的身影就映入了手冢的视野。走到床边，那风尘未洗的疲惫脸庞尽收眼底，而落在床边闪着指示灯的手机，让手冢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自己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
还没等手冢决定是否要叫醒迹部，他醒转过来，“国光……我回来了……”有些分不清状况的言语让手冢轻笑，伏下身在迹部唇上点了一下，“欢迎回家。”清醒了的迹部顺势把手冢拉了过去，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人呼吸急促才分开。
舔舔手冢变得殷红的唇瓣，迹部恢复了惯常的神态，“出门要记得带手机。”
“景吾。”
“嗯？”
“你现在的样子很不符合你的美学。”
“……”
迹部蹭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冲进了浴室，手冢则继续躺了一阵，才站起身噙笑踱到窗边，仰望沉寂的黑色夜空。
“看月食么？”不知何时从浴室出来的迹部，从手冢背后环抱了过来，发梢滴下的水珠渗入了手冢的肩头，“月食？今天？”
“对啊，差不多该是食甚了。”
“……你回来看月食？”
“国光……”
手冢转过身，凝视着迹部的眼眸，吐了口气轻语，“我还是喜欢你华丽的样子。”迹部微愣了下后，扬起笑容，侵上手冢的唇，“在绯月下接吻，很华丽吧……”
被云层遮盖许久的月亮悄悄地露出了真颜，近似古铜色的圆盘透着淡淡的红光，轻巧地洒在窗前拥吻的身影上。在他们分开的前一刻，云层又涌起，月亮再次隐藏到了其后，黑暗继续统治夜幕。
迹部景吾说，在绯月下接吻，两个人会一直在一起。
手冢国光说，那是榭寄生，不是绯月，景吾你又乱改传说。
迹部景吾说，我就是规则，国光你难道认为我们不会一直一起？
手冢国光说，传说只是传说，但是……
会一直在一起的。
绯月为证。
—END—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AT]绯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