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阿箬的记事簿Ⅲ.》叶若竹

14、14.自我放飞

　　无人在时的低泣.
　　独自一人的徘徊.
　　坠入深渊的绝望.
　　恍若爱意的杀气.
　　无法祈祷的明天.
　　你所给予的全部.

　　——『弱小之人，没有存活的理由。』
　　——『可何为弱小？仅仅是能力的高低么？』
　　——『……』
　　——『真正的强大并非取决于战斗力，而应该是心灵才是。』
　　——『若自身弱小，心灵强大又有何用？』
　　——『你……或者说所有人，都不是审判者吧？没有人能够决定别人的生死。若说弱小是罪，你会将这一切所有的罪孽除去么？』
　　——『……』
　　——『罪与恶仅仅是一种现象，谁都没有办法完全根除，同样，也无法审判别人的罪孽……每个人存活的理由都有不同，就像芥川你坚定要变强一样，我也有我自己的信条。』
　　她顿了顿，道:
　　——『那是爱啊。就算是恨，那也是爱。』

　　很多事外表如此光鲜亮丽，内在却是不为人知的腐朽。
　　比如那个众人之上的座位。
　　他们为何愿意屈服？为何弯下那尊贵的膝盖？
　　那如同誓言般的效忠背后，又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利益纠缠？

　　你为何愿意效忠于我？
　　他如是问道。
　　她说，陛下乃君上，骨子里一开始就留着高贵的血液。
　　……
　　他沉默了。
　　这并非他所想要的答案。
　　不被理解，无法理解。
　　所有的前呼后拥，都是假象。
　　他们不是盲目崇拜，就是阴奉阳违，他只是一个被拥立的傀儡帝王。

　　那个王座，光鲜亮丽。
　　玫瑰花点缀，花纹繁复。
　　他端坐在上面，头戴王冠，低着头看着在自己脚边跪下的，属于他的骑士。
　　心中充沛着，无人理解的孤寂。

　　你会继续向前走。
　　独自一人前行。
　　到达我无法触碰的彼岸。
　　即便如此——
　　请你也一定要相信:
　　——我是爱你的。

　　你到了我无法追逐的彼岸。
　　为什么不等我呢，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人呢。
　　你说，
　　所谓永远在一起的约定，从刚开始那就是不可能的。

　　为何要独自走向那至高无上的窄门？
　　我看着你在风中转过头，发丝飞舞，冲着我露出了最后一个笑容。
　　——「再见」。
　　你如是说。

　　从此之后，再未谋面。

　　遭人封杀的心华，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过了气的歌手。
　　无论曾经的名气多么如日中天，无法再次登台出现，其实就什么都不是。
　　原先住的地方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粉丝”的咒骂信，就连一直的经纪人都冷笑着离开。
　　他们说，你怎么不去死。
　　原先一直让她引以为豪的嗓音，现在看起来，成了最讽刺的东西。
　　是啊，她为什么不去死呢。
　　当服毒自杀却被救了，心华睁开眼睛的瞬间，感到的不是活着的快乐，而是更深一层的绝望。
　　绝望——她一点都不想知道，现在的报道会怎么说她。
　　过气的歌手，服毒自杀的丑闻。
　　好像，从此人生没有盼头。

　　她经常容易歇斯底里，经常容易狂躁不安，照顾她的护士的抱怨，也充耳不闻。
　　直到心华看到了她。
　　穿着一身志愿者的服装，无论心华怎么狂躁，也只是沉默微笑的她。
　　那样子温柔的笑意，似乎能够包容一切的暖意。
　　心华只知道她叫战音，这还是她胸前别的名片上印的。
　　这个战音，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朝着她，安抚的笑。
　　心华也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好像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里面，什么都不必在意，什么都没有关系。
　　后来，她才听说，这个战音，是院长的熟人，只是来这里实习，却是个哑巴。
　　当心华询问她的时候，对方仍然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战音拿出了一支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到:“我很喜欢你的歌，那种充满希望的力量。”
　　如此嘲讽。
　　她所厌恶的，却是她所向往的。

　　心华在想，为何她在那个自称恶魔的少年出现的时候，居然会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答应下来。
　　反正她也不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