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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三小时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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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头砰得掼在尺余宽方桌上,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兰道从他发红的耳尖揉捏到果肉般的脸颊,古狄从男孩脑袋边提起酒杯,漠然地饮了一口。
“基地出来的,跟坐过监狱没什么两样,看着干干净净的,其实满肚子坏水。我再清楚不过了。前面后面早都自己玩熟了吧.等甄选一结束,就带你到夜总会,好好享受下。” 他拍了怕桌上人的脸,拿一叠钞票往他怀里、□□塞去,男孩眼睫瑟瑟发抖着,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兴奋。
“差不多该谈正事了,”兰道拉着腰身,左右正了下,像换了张脸道:“菽图给上头准备的玩具,是在你那里?”
“是。”
问话是有备而来,却也料不到答复如此直接,兰道苦笑地躺回到椅背上:“菽图为了得到采矿权,费尽心思调教了他一年有余,你就这么半路截胡?刚上台就这么不通人情世故,下场可不妙得很。”
“他是我的保镖。”
兰道惊异地挑了挑眉,虽领教过菽图兔儿爷巴结人的功夫纯青,又一副童叟无欺的老实样,但竟然大胆到诱引还在受训中的男孩,实在是野心犯上之举,不由庆幸起自己先发制人,靠对了古狄这头。
古狄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补充道:”他同其他保镖不一样,一直在外求学,所以甄选时间也推迟到现在。”
兰道愣怔了下,只觉闻所未闻,但论起当初月玺跟着古狩在海外留学的先例,也并不是全无可能。
“睡了吗。”他嘲弄地说,紧盯古狄的脸,他在酒色里打混多年,一点点迟疑、掩饰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古狄正要回答,突起的呼唤声中,一团蓝色的物什没头没脑扑了过来。
兰道皱了皱眉,抬眼看去,靛蓝色化纤外套粗俗得鲜亮,看上去活像是酒店的清洁工。
男子已经脱下外套盖住醉软的阿梓,露出不甚精致,却匀称可口的身材。
为这具绮丽的□□所触动,兰道不动声色做了个手势,阻止手下的趋近。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也是保镖?叫什么名字?”
男子看着几张钞票从衣服下摆徐徐飘到脚边,似明白了什么,“明天就是甄选,你放过阿梓。”他的声线低沉,尾音处却微有怯意。兰道忽然觉得很有趣。
“明天既然是甄选,少一个人,不是少了个对手?”
男子并不理睬将阿梓的一条胳膊绕在颈上,单手将他半边身体抱起来,阿梓大约已经昏睡过去,不发一声。两腿间更多的钞票哗啦啦翻落下来,男子料不到这许多钱,不由呆住了。
“看不出你力气倒是大,”兰道咧嘴一笑,露出烟雾包裹的紫黑牙龈:“聊一会儿?”右手已等不及握上男子的手臂,压在膝头上,抚摸因用力而微微鼓起表面的筋络。
“不”好像被电流击中一般,男子无法控制地轻颤起来,竟是出奇的敏感。“放开”他挣回手,然而虚弱无力,倒像是欢迎进一步的征服似的。
生涩的推拒,不符体格的慌张怯懦,令阅人无数的兰道陡起了猎艳的兴奋感,他瞥了眼古狄,对方惯有的冷漠竟也消散无踪,他目不转晴地望着男子,脸现迷茫之色。
“古狄,他倒是不错。你总该知道他的名字?”兰道的恶趣味又重转向对座,眼望着男子,话确是对古狄说的。
“叫阿戎吧。”
“好名字,阿戎,看来你家古老板也注意你很久了。”兰道咧嘴,笑得猥琐。
阿戎一震,抬眼望向黑黝黝的人影,保镖甄选前都没见过自家老板的面孔,所以时常拿着第一代的老年长相打趣,可是想不到新当家的如此年轻,身量并不高大地慑人,平平常常的头发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向自己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却不龌龊。
阿戎知道自己该带着阿梓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双脚却舍不得迈开一步,迷迷糊糊对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和看他时奇异的困惑表情。
“和保镖睡过的人,都知道受过训练的身体在床上是怎么样的好处,是吧,古狄。”
古狄恍若未闻,兰道自顾自道;‘就是保镖,也是一样的德性,看到长得入眼一点的金主就动了春心,当年月玺,一副清高自持的模样,哼,还不是往最好的朋友身上捅刀子。就因为他养伤时候在医院见到你父亲一面。我始终不明白。”
他摇了摇头,冲着仍呆呆望古狄的阿戎:“喂小子,明天的比赛你想要赢吗。”
阿戎一怔,嗫嚅道:“我没想过。”
“如果我告诉你,刚才你老板已经定下了保镖的人选了呢。”
阿戎眼皮微微跳动,闪电地扫了一眼臂上的阿梓。
兰道笑意更浓:“人选只是暂定,只要明天你赢了这个人,古老板也许会改变主意。”
阿戎又看了眼古狄,喉结蠕动,半晌才吐出个几不可闻的“不”字。
兰道悠悠道:“你可要想好,是要和上届的月玺一样,和心爱的人终老一生,还是变成现在的我,我可以给你个忠告,自己比别人的死活重要多了。”
古狄一直不作声,兰道先站起来,抖索下裤腿,神清气爽:“明天的甄选我不用看了,回去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到时如约把玩具送到夜总会即可。”
古狄道:“我知道你对月玺怨毒已久,何苦连累无辜人。”
兰道笑道:“他无辜不无辜,明天自有分晓,你保住你的禁脔,我有玩具交差,岂不两全其美。还有个一举三得,不经甄选流程内定保镖,别人难免不服,但是如果优胜者是个卖友的坏蛋,那就是公道自在人心了。你这个新掌权的主人,才称得上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