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重光》霜月溪明

67、西国

　　第二天辞别住持，琉璃带着迪卢木多下山踏进了西国的国土。

　　在这里，每一个妖怪都有着自己的地盘，虽然相互之间也有斗争，但是并不会出现东部地区那种小妖怪们忧心忡忡朝不保夕的情况，就连人类也有属于自己的活动地区，只要不贸然离开，一般是不会出事的——当然，被妖怪引诱离开活动区也只能说那个家伙活该了。

　　总之，西国的情况比东部实在是好了不少。

　　琉璃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小妖怪实在很会看眼色。由于琉璃衣着华丽，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式神，因此那些实力不足的妖怪就很有眼色的不去招惹两人，而不像东部，每个妖怪都有些疯狂，明知不敌，还要豁出命来赌上一次。

　　深入西国之后，琉璃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妖怪大多平和了。原来，这里的大妖怪喜欢享受，因此小妖怪们往往以自身的特殊能力做出符合大妖怪喜好的东西，并以此换取对方的庇佑，同时也会在集市上和别的妖怪交换其他想要的东西。既然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有谁不愿意呢？

　　琉璃很喜欢这里的气氛，就经常性的走走停停，每到一处都会去妖怪集市上转转，弄点有趣的东西。

　　只不过，琉璃两人镇得住没什么攻击力的小妖怪，却吓不到那些活了不知多久的大妖怪。

　　当琉璃遇到对胃口的妖怪时，会随他一起看风景，饮酒赏月；遇到不讲理上来就动手的家伙时，也不会手下留情，往往揍个半死然后将其收藏狠狠搜刮一番后扬长而去；至于那些爱骗人的家伙，琉璃总会反过来把对方骗个底朝天。

　　在经过两个月的宣传之后，西国大部分妖怪都知道西国境内有两个惹不起的家伙。琉璃两人的存在也理所当然的被凌月仙姬和西国之主杀生丸知晓了。

　　这天傍晚，琉璃正在开在夜晚的集市上闲逛，却被请到了附近的饭馆里。

　　木质简陋的桌椅上没有半点装饰，素白的茶碗也极为简朴，但在这里，已经是难得的高档饭馆了——妖怪可没有人类会享受啊。

　　对面的妖怪肩上搭着条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白色飘逸的和服飘着数朵六角梅，气质也是皎如月华，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只实力强大的妖怪。

　　戈薇曾说过一些有关杀生丸的事情，虽然不甚清晰，但是并不妨碍琉璃猜出对面妖怪的身份。

　　房间里只有一人一妖一式神，杀生丸也就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了：“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琉璃眨眨眼，似乎有点被噎住了。这段日子有问他来这里做什么的，有一言不合开始灌酒的，有绕来绕去试探的，但是上来就问什么时候离开的……这还是第一个。

　　想了想，琉璃回答：“等找到问题答案，我就离开。”

　　“会伤害到妖怪吗？”杀生丸接着问。

　　琉璃摇头：“不会。”

　　“会伤害西国的利益吗？”杀生丸再问。

　　琉璃继续摇头：“不会。”

　　杀生丸点头：“打扰了。”说完，就准备离开。

　　琉璃愣了，回过神才发觉杀生丸已经走到门口了，所以连忙挽留：“你不问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杀生丸头也不会的说：“既然不会伤害到西国，也不会伤害到妖怪，那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而且，会有妖怪看着你们，所以我并不需要继续留下来。”

　　琉璃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杀生丸走后，琉璃想了很多很多，然后在第二天就准备离开。

　　虽然还是很想弄明白西国消失的原因，但是现在看来，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倒不如先去找到戈薇，再来寻找答案。总之，时间不到，再怎么心急，也终究是于事无补。

　　想通之后，琉璃也不再继续在西国停留。虽然这个时代有很多日后不常见到的特殊物品，但是身为雪叶之里的继承人，琉璃从来不缺少那些珍品，更不要说真正难得一见的宝物往往都是大妖怪们的收藏了，而西国并不允许她打劫太过。所以在见过杀生丸后，琉璃对于西国的兴趣也并不是特别强。

　　直到这时，迪卢木多才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又被骗了。

　　据他所知，琉璃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虽然的确是时机未到，但以琉璃的性格来说，怎么也要留在这里继续调查才对啊，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丢掉可能存在的线索呢？

　　只可惜琉璃并不会给他解释什么，自从在供奉天之玉柱的神山闹了矛盾后，琉璃对他的态度就改变了。她不再像以前一样故意捉弄人，也不会兴致勃勃的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整个人和正在沉睡的那个一模一样。

　　有时候迪卢木多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毕竟主君已经将身体交给了琉璃，而且以她对主君的重视来看，绝对不会做出对主君不利的事情来的。所以……那时候的事情是不是有隐情？

　　纷乱的思绪将迪卢木多的脑袋几乎撑炸，他想问琉璃下水的原因，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要道歉，却又不清楚当初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就在迪卢木多犹豫恍惚的时间里，琉璃已经带着他来到了出云。

　　出云处处美景，但是琉璃的心情却一点都不美丽。作为众多神明所青睐的居住地，就连分隔黄泉与现世的道返石都位于此地，所以这里的神社也是为数不少。

　　可是琉璃却没有发现供奉伊邪那美命女神的神社。在和巫女神官以及平民进行交流之后，琉璃惊愕的发觉，伊邪那美命女神似乎被划为了邪神。

　　一直以来，琉璃都很清楚信仰之力对于神明的影响，对于当初见到的女神，她心里更多的的尊敬——在被当做邪神祭祀后却依然保有神志，不愧是执掌黄泉的女王啊。

　　也正因如此，琉璃才明白杀生丸身上的那道气息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