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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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大早，纱织就去了剧组，今天她有一场海边日出的戏，所以彩菜妈妈也跟了过去。琉璃则是因为病刚好的原因被丢下了。
“为什么给宫里明那发那种邮件？”迪卢木多有些不满，熬了一夜，却只为发那几封莫名其妙的邮件，主君的任性和恶趣味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招架不住了。
“你以为我是在逗她？”琉璃抬头，大大的眼睛清亮极了，让迪卢木多心里不由一动。
“不是吗？”迪卢木多惊讶的问。
琉璃嗤笑：“我可看不出她有哪里值得我花这么大力气的。”
“难道是……她隐藏的那件事？”迪卢木多很快就想明白了，再加上昨天的三封邮件，真相呼之欲出。
“主君在想什么？”和琉璃相处了那么久，迪卢木多很快就看出琉璃眼里的那缕惆怅。
“我在想东京的夜晚。”琉璃捧起热茶，看着外面灿烂的朝霞，道：“林立的高楼里万家灯火，映着无数悲欢离别，幸或不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如同一场场真实的戏剧，无论开场还是落幕，除了身处其中的表演者，其他人无从得知。”
“可是，这就是人生啊！”迪卢木多也想起了往事，自嘲道：“就算把自己的经历向世人宣扬，也不过听得几声唏嘘感慨，有谁知道其中的痛苦绝望？”
“没错，所以说‘感同身受’这个词语，不过是幸福者对不幸者的一种卑微的怜悯而已。”琉璃表情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主君不希望她复仇，又没办法劝她放下，才会写那样的邮件？”迪卢木多也坐在琉璃身边，同样捧着热茶。
“也不全是。”琉璃深吸一口气：“只是她复仇也好，放弃也好，结局不会有任何变化。”
“之所以给她选择的机会，不过是因为我想知道，在复仇和放下之间，哪个选择会比较幸福。”
“我才是这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劝别人放下的。”琉璃说完，眼睛看着天空，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一样。
迪卢木多也不再说话，他现在很想念那个与他一起陪着琉璃周游世界的那个黑发少年，至少他很清楚主君的过去，不会像他一样，连劝慰的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被迪卢木多挂念的黑发少年如今正在默默地翻阅着相册，照片里面的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正在北海道的手冢琉璃。
“啊啦，夜半又在看照片了！”黑鸟院游利双手抱胸，笑嘻嘻道。
“真是的，那家伙明明那么危险身体又那么差，不知道夜半发什么疯，陪着她周游世界还不算，居然还要帮她算计巴比伦，真是让人受不了！”黑鸟院舞矢冷哼道。
“可是……如果当初她向你伸出手，你现在大概就是被夜半这么讽刺了吧？”黑鸟院游利笑眯眯道。
“……可是她只是向夜半伸手了啊！”舞矢的话音里隐隐有着一丝嫉妒和失落，却瞒不过和她相处了这么久的游利：“也对，夜半毕竟是我们之中最强的。”
‘这和力量是否强大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她和夜半刚好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相遇而已……’游利无奈笑笑，摸摸舞矢的脑袋，“走吧，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舞矢斜了他一眼，把游利的爪子打了下来：“我才是姐姐，你给我记清楚了！”然后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游利挑挑眉，眼里满是笑意。
旁边的少年微不可查的抬了抬眼，又继续翻看着照片。
海边，宫里明那静静的沉默着，回忆起晚上收到的那几封邮件。
不可否认的是，她是真的心动了。但是这么多年来受到的教育也不是假的，所以她一直一直在犹豫。
和经纪人报备后，她一个人顺着海岸线向过去常常和妹妹明美一起看日出的地方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回忆着明美的一颦一笑，过去的点点滴滴如此清晰，就好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安静的坐在礁石的缝隙里，宫里明那想起那时候腼腆的明美在难过和委屈时总会把自己藏到这里，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找到。
这里是她们的秘密基地。
“说起来，这个地方是你之前的女朋友告诉你的吧？就这么带我来没关系吗？”远远的，宫里明那听到一个清晰的女声。
想着突然出现在一对正在谈情说爱的男女面前有些不太好，所以她只能努力把自己藏得更加隐蔽。
“没什么，反正你很清楚，我为什么要追她。”熟悉的男声让宫里明那不由瞪大眼睛，那是村上的声音！
“嗬，还说呢，都三年了，东西还是没找到不是吗？”一头波浪长发的妩媚女子冷笑道：“说什么爱我，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男子皱皱眉头，道：“她都死了，遗物我也全部看过，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明美……那个女人的名字是明美吧？”女人戏谑的看了身边人一眼，道：“那可是个不错的女孩，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
“怎么会？如果我真的心动了，也就不会杀了她。”男人立即否认道。
“那还真是可怜呢！”女人虚伪的怜悯道：“挚爱的男友为了别的女人接近自己，最后还被爱人所杀，尸体也被随手掩埋，真是让人怜惜啊！”
“不过谁让你非要在那个时候去神社呢？看到不该看的事情，捡到不该捡的东西，悄无声息的死了也是没办法，只能怪你命不好吧！”女人冷声嘲弄道，然后用做了漂亮指甲的手指理了理头发，优雅的眺望远方。
过了许久，礁石上再次空无一人。缝隙中，宫里明那用手捂着嘴，泪流满面。
海水一下下的拍在她脚边，溅起的水花如此冰冷。
“叮咚……”清脆的铃声提醒琉璃新的邮件到了。
打开手机，看到寄信人位置写的是宫里明那的名字。琉璃微微错愕，他还以为宫里明那还要过几天才能考虑好呢！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看到琉璃顿住的动作，彩菜妈妈关心的问道。
“啊？不，没什么。”琉璃摇摇头，放下了手机。
“那就好，如果有问题的话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彩菜妈妈还是嘱咐道。
琉璃乖乖点头。
“说起来，今天宫里小姐似乎也有点不对劲呢！”纱织突然道：“听浅野小姐说，宫里小姐之前出去了一趟，可是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回来。如果不是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到了导演，说不定真的会挨骂！”
“说的也是。听说她走的时候只是精神不太好，没想到……”彩菜妈妈也说道。
“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我实在有点担心。”纱织轻声道。
“说的也是，不过有浅野小姐在，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彩菜妈妈点头。
回到房间之后，琉璃轻轻叹口气，他已经猜到了宫里明那身上发生的事了。
找了个盒子，把那枚捡到的发卡和一枚仿制品一起放进去，又找了张白纸，用标准的印刷体写了几句话，连同盒子一起交给迪卢木多，让他悄悄放进宫里明那的房间。
“主君……真的要这么做吗？”迪卢木多还是有些不死心。
“爱到深处不过是生同寝死同穴，恨到深处又何止是食其肉寝其皮？”琉璃最明白这种心情：“在得知那样残酷的真相后，身为姐姐，也只有手刃凶手才能平复她的怨恨了。”
“可是复仇之后，她也许会后悔吧？”也许还会迁怒，他不希望自家主君遇到这种事情。
“不复仇，她永远无法得到安宁。怨恨从诞生的那日起，就注定要产生伤害。”琉璃的声音冷静到冷漠：“不管怎么选择，怨恨过的心永远不会回到当初完好无损的模样。”
“在把凶手送去地狱的同时，自己也会坠落地狱。可是如果就此放手，那么怨恨者则会永远生活在人间地狱之中，无法解脱。”琉璃的眼里满是看透世事的漠然：“与其独自痛苦，不如把凶手拉下来，和自己一起承受。这就是人类，温暖而卑劣。”
僵硬的氛围中，迪卢木多感觉到了从心底蔓延出的冰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琉璃，压抑的怨恨，隐隐透出的无尽威仪，以及高高在上的姿态。
可是在迪卢木多心里，没有畏惧，只有心疼。
‘还只是个孩子啊！’身为英灵，迪卢木多走过了不知多少岁月。是琉璃在他还没有复仇时就把他从那样的怨恨中解脱了出来，让他有机会完成心愿。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安慰琉璃。
“我明白了。”迪卢木多接过盒子，然后用手指轻轻碰着琉璃的脸颊：“主君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那个约定，一直有效。”
看着消失在空气中的英灵，琉璃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嘴角微微翘起。
切嗣，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很满意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