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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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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渊?”元容公主点点头,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谢少渊一向很少插手朝堂之事,但她也知道这个侄子并不是像表面那样无欲无求,“陛下怎么决断的?”
桂嬷嬷摇首,道:“奴婢不知,只听人说肯定是要换考官的。”
这是一定的,成康帝为人多疑,只要发现臣子有一点不忠于他的地方,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位大人只判流放,想必是谢宗璧的手笔吧。按照成康帝的性子,这两人理应问斩,谢宗璧求情看似引火烧身,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若是不闻不问,怕是会寒了跟随他的人的心,而他若是管了,就可能会招来成康帝的猜忌。
不过谢宗璧也算是有点成算,这样一来既帮了这二人,稳定了身边谋士的心,成康帝又不会过度猜疑他。
元容公主与桂嬷嬷说话时不动声色打量笑卿,见她只是陪坐在一旁,微微垂首,一言不发,便在心中暗自赞叹,沈笑卿果然是个懂事的,不像其他的小姐般多言多语。这样的朝堂大事,若是寻常的姑娘家插嘴,显然很不合规矩。
可元容公主又怎么会知道,她眼前这个“懂规矩”的小姑娘,就是一手操纵这件事的人呢!
“你不必担心,就算是考官换了,也影响不到你兄长的。”等桂嬷嬷退下去后,元容公主安慰道。
笑卿点点头,十分乖巧道:“多谢公主,笑卿明白。”
而这件事一出,引得了几方势力的震动,只不过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罢了。
靖王府。
千曌和聂朗分坐在谢少渊身旁,这二人是他手下的得力将领,才能并不比姚凌差,只是这些年韬光养晦,只在军中领个副将职位。千曌沉稳,聂朗性情粗犷,此时大大咧咧道:“世子,您怎么还管起科举的事来了,这不是那个,对,多管闲事吗!”
千曌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出声反驳,显然也是同意聂朗的说法。
谢少渊斟茶的手微微一顿,然后道:“有进步,都懂得多管闲事这个词了。”
齐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惹得聂朗瞪了他一眼。齐宴嗽了嗽嗓子,道:“你这大老粗,居然还敢质疑起世子爷的决定来了!”
聂朗轻哼一声,道:“我老聂可不敢质疑世子爷,只是不明白,咱们这些年韬光养晦,而且这件事跟咱们也没关系啊。”
谢少渊看了聂朗一眼,然后将手中的茶盏推到他面前,淡淡一笑,道:“谁说这件事与咱们没关系的?”
“这是个好契机,”齐宴看出谢少渊懒得跟聂朗解释,就将话茬接了过来,道,“咱们韬光养晦多年是为的什么,别人不知,老聂你还不知!皇帝老儿猜忌王爷和世子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些个皇子年龄大了,各个不是省油的灯。”
“世子爷做了这件事,看上去是打草惊蛇,与三皇子撞上了,可你别忘了,三皇子再如何,也只不过是个皇子,可咱们得了成康帝的信任。”
“但成康帝不会猜疑世子插手朝政之事吗?”聂朗疑惑道。
齐宴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老聂,我发现你最近确实是脑子活泛了不少,”他不紧不慢嘲笑了聂朗一句,又道,“你说得有道理,但相比于世子爷,成康帝更忌惮三皇子。毕竟从现在看来,三皇子更可能推翻他!”
是啊,一个心机深沉步步为营的皇子,要比一个侄子更加危险。
“世子爷不愧是世子爷,高明!”聂朗向谢少渊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
谢少渊亦是笑,目光却有些飘忽,想起那胸有丘壑的小小少女,他的心中一片柔软,又敬重非常。
三皇子府。
谢宗璧到底没忍住,将屋内的摆设砸了个粉碎,一众谋士心惊胆战跪在他面前,谁也没有想到,一向不问朝政的靖王世子竟然插手了这件事。千算万算,到底漏掉了谢少渊。
“谢少渊是怎么想到去查他们的!”发泄了心中的怒火,谢宗璧冷声问道。
为首的谋士心中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这点属下等还没未查出,毕竟靖王世子一向不理朝政,此次实在是猝不及防。”
“再去查!”谢宗璧道,“其他的事也先放一放,省得再惹父皇猜忌。”
不日圣旨下发,皇帝钦点了两名三朝元老任此次科举的主考官,殿试时亲自给考生们出题。
沈子安和沈子轩都上了考场,只是回来后,一个人春风满面,一个人郁郁不安。沈子安才学在沈子轩之上,因此毫不担心。曲氏倒是为了此事几次去求沈万峰,却都是闹得不欢而散。这也怪不得沈万峰,毕竟是敏感时期,谁敢顶风作案呢,若是再让皇帝查出来,只怕是不止流放那么简单,肯定要株连九族!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这日笑卿正在府内研读医书,就见白露慌慌张张跑进来。
笑卿心中一沉,白露虽然性子跳脱,但遇事并不慌张,这样明显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她将医书放在手边,问道:“怎么回事?”
白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道:“大少爷,大少爷受了重伤!”
“你说什么!”笑卿猛然起身,身子晃了一晃,蒹葭见状赶忙扶住她,也是满脸地不敢置信。
“说是大少爷回府时乘坐的马车受了惊,大少爷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左胳膊断了,又磕伤了头,已经陷入昏迷了!”白露终究忍不住,哀声哭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沈笑卿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不住,吓得蒹葭唤了几声。她极力控制住情绪,长出一口气,沉声问道:“哥哥现在如何了?”
“大少爷已经被抬回来了,可侯爷今日陪着老夫人去寺里进香,只有夫人一人,夫人早上便推说身子不好,今日一概不见客,拿不到主子们的牌子,管事没法去请太医,只得请了寻常医馆的大夫来!”白露咬牙切齿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