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歌》郢都醉客

5、失窃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多。一天练完剑，骆行歌换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回来的时候看见湘九嶷在和一个人说话。
　　年轻的洞庭君在倾听别人的话时微微侧着头，美好的侧脸逆着光，看起来有种格外认真的感觉。他的表情也有些凝重，骆行歌向他走过去。
　　来的人是湘容与，他和骆行歌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没再说什么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怎么了？”他问道，湘九嶷摇摇头，面上少有地表现出一种困惑和担忧交织的神情，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模样，显得年轻又稚嫩。
　　“幽冥老祖的武器向来是他的指爪，可那天他用了一把尺，白色的尺。”两人慢慢走回小楼的时候，湘九嶷道。
　　说到尺，无论是谁，只要在这江湖中，都会立刻反应过来:蓐收尺。
　　“蓐收尺？可这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骆行歌立刻会意。他的师父生平爱好各种武器，甚至在大漠他们定居的地方藏了一个武器库，他手中的龙渊和桃夭便是其中两样利器，骆行歌自然不会没有听说过蓐收尺。
　　蓐收尺，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传闻，西方之神蓐收主金，这蓐收尺便是五百年前由一颗陨星锻造的神兵。那陨铁，白如雪，冷如冰，又是天下极坚之物，当时正是前朝大景盛世，陨石落下之后便被当地太守献给皇帝，本要由天下最负盛名的匠人栾昌铸成剑，可栾昌竟然只能将其制成长条状，如同一把白色长尺。景泰帝大怒，杀栾昌祭剑，栾昌之子栾仲华子承父业，却也和皇帝离了心，偷偷将皇家私库的地址藏在了蓐收尺中。在最后被发现，栾家灭门，可蓐收尺已经不知去向。
　　这个故事荒谬又逻辑不通，所以就算百年前攻破了大景宫殿国库后发现国库里东西少到不同寻常，而传闻中那宝藏又多到可以让人富可敌国，更何况蓐收尺还是绝无仅有的神兵利器，多年来也是没有太多人去相信的。
　　骆行歌自然是不信的，骆涵虚告诉他这个故事的时候他还嗤之以鼻，现在告诉他幽冥老祖拿来和他打架的就是蓐收尺，他更是死也不信。
　　“我也不确定，所以送去洞庭山庄，让长老看看，长老们对着那东西看了半天，也只不过得出了这是陨铁制成的这个结论。但是刚才表哥告诉我，它被偷了。”湘九嶷回答，骆行歌看得出他也是不相信的，但是那酷似蓐收尺的古怪兵器竟然在洞庭山庄里被偷，也着实让他担忧了起来。
　　骆行歌深深的皱眉，他有一双斜飞入鬓的长眉，皱眉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尤其有魅力，一双如同烟水晶般颜色偏淡的眼睛亮得如同星子，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湘九嶷本来也在想这事，转过头看见骆行歌的表情，竟是走了会神，感觉脸上有些不自在地发热，亏得骆行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他咳嗽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对方，然后继续道:“山庄里虽然多是普通人，但是我表哥的武功也是不差，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我觉得有些蹊跷。”
　　“其实幽冥老祖来也来得很蹊跷，”骆行歌说，“我三个月前就来到中原，也没有隐瞒师承，他若是想来杀我，早就可以来了，为什么非要等到我到这里来才动手？莫非是因为……”他住了口。
　　他们对视一眼，心里有了同样的计量，却也心照不宣，不再开口。
　　不管蓐收尺的传说是真是假，也不管幽冥老祖手中的是真是假，骆行歌武功奇诡是真的，他和洞庭一脉的关系是真的，曾在洞庭山庄出现过疑似蓐收尺的武器更是真的。加上当时骆行歌和湘九嶷那场战斗并没有避着旁人，虽然没人打扰但不代表没人偷窥，甚至在杀死幽冥老祖的时候湘九嶷还承认了骆行歌是他的师兄。
　　不管如何，幽冥老祖总是做了个冤大头，一个诱饵，死在各代洞庭君手下的高手不知凡几，既然幽冥老祖的武器被放到洞庭山庄里了，难保其他也可能不见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怕只是在怀里揣了一个多月，别人也不会觉得蓐收尺是真的失窃了，而是认为它被洞庭山庄的人藏了起来。到时候就算是湘九嶷出马，也是百口莫辩。
　　这江湖，怕是要变天了。骆行歌想，他见湘九嶷神色晦暗不明，瞳孔缩了下，最后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了句:“有我。”
　　他的武功不比湘九嶷差，甚至可能要超过对方，或许江湖经验不足，但胜在毫无顾忌，打法刚猛，虽然曾经故意收敛锋芒，但他也知道，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道理。
　　湘九嶷看向他，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如同一把出鞘的阔剑，锐不可当。他自然不需要庇护，可这个男人的话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似乎天塌了也不怕的安心。
　　他笑了笑，轻声道:“师兄。”
　　这是他一个月来第一次当着面这么喊骆行歌，声音轻柔，带着些两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情意。
　　骆行歌耳根一热，道“走吧，我们去洞庭山庄看一看失窃的地方。”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多。一天练完剑，骆行歌换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回来的时候看见湘九嶷在和一个人说话。
　　年轻的洞庭君在倾听别人的话时微微侧着头，美好的侧脸逆着光，看起来有种格外认真的感觉。他的表情也有些凝重，骆行歌向他走过去。
　　来的人是湘容与，他和骆行歌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没再说什么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怎么了？”他问道，湘九嶷摇摇头，面上少有地表现出一种困惑和担忧交织的神情，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模样，显得年轻又稚嫩。
　　“幽冥老祖的武器向来是他的指爪，可那天他用了一把尺，白色的尺。”两人慢慢走回小楼的时候，湘九嶷道。
　　说到尺，无论是谁，只要在这江湖中，都会立刻反应过来:蓐收尺。
　　“蓐收尺？可这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骆行歌立刻会意。他的师父生平爱好各种武器，甚至在大漠他们定居的地方藏了一个武器库，他手中的龙渊和桃夭便是其中两样利器，骆行歌自然不会没有听说过蓐收尺。
　　蓐收尺，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传闻，西方之神蓐收主金，这蓐收尺便是五百年前由一颗陨星锻造的神兵。那陨铁，白如雪，冷如冰，又是天下极坚之物，当时正是前朝大景盛世，陨石落下之后便被当地太守献给皇帝，本要由天下最负盛名的匠人栾昌铸成剑，可栾昌竟然只能将其制成长条状，如同一把白色长尺。景泰帝大怒，杀栾昌祭剑，栾昌之子栾仲华子承父业，却也和皇帝离了心，偷偷将皇家私库的地址藏在了蓐收尺中。在最后被发现，栾家灭门，可蓐收尺已经不知去向。
　　这个故事荒谬又逻辑不通，所以就算百年前攻破了大景宫殿国库后发现国库里东西少到不同寻常，而传闻中那宝藏又多到可以让人富可敌国，更何况蓐收尺还是绝无仅有的神兵利器，多年来也是没有太多人去相信的。
　　骆行歌自然是不信的，骆涵虚告诉他这个故事的时候他还嗤之以鼻，现在告诉他幽冥老祖拿来和他打架的就是蓐收尺，他更是死也不信。
　　“我也不确定，所以送去洞庭山庄，让长老看看，长老们对着那东西看了半天，也只不过得出了这是陨铁制成的这个结论。但是刚才表哥告诉我，它被偷了。”湘九嶷回答，骆行歌看得出他也是不相信的，但是那酷似蓐收尺的古怪兵器竟然在洞庭山庄里被偷，也着实让他担忧了起来。
　　骆行歌深深的皱眉，他有一双斜飞入鬓的长眉，皱眉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尤其有魅力，一双如同烟水晶般颜色偏淡的眼睛亮得如同星子，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湘九嶷本来也在想这事，转过头看见骆行歌的表情，竟是走了会神，感觉脸上有些不自在地发热，亏得骆行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他咳嗽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对方，然后继续道:“山庄里虽然多是普通人，但是我表哥的武功也是不差，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我觉得有些蹊跷。”
　　“其实幽冥老祖来也来得很蹊跷，”骆行歌说，“我三个月前就来到中原，也没有隐瞒师承，他若是想来杀我，早就可以来了，为什么非要等到我到这里来才动手？莫非是因为……”他住了口。
　　他们对视一眼，心里有了同样的计量，却也心照不宣，不再开口。
　　不管蓐收尺的传说是真是假，也不管幽冥老祖手中的是真是假，骆行歌武功奇诡是真的，他和洞庭一脉的关系是真的，曾在洞庭山庄出现过疑似蓐收尺的武器更是真的。加上当时骆行歌和湘九嶷那场战斗并没有避着旁人，虽然没人打扰但不代表没人偷窥，甚至在杀死幽冥老祖的时候湘九嶷还承认了骆行歌是他的师兄。
　　不管如何，幽冥老祖总是做了个冤大头，一个诱饵，死在各代洞庭君手下的高手不知凡几，既然幽冥老祖的武器被放到洞庭山庄里了，难保其他也可能不见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怕只是在怀里揣了一个多月，别人也不会觉得蓐收尺是真的失窃了，而是认为它被洞庭山庄的人藏了起来。到时候就算是湘九嶷出马，也是百口莫辩。
　　这江湖，怕是要变天了。骆行歌想，他见湘九嶷神色晦暗不明，瞳孔缩了下，最后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了句:“有我。”
　　他的武功不比湘九嶷差，甚至可能要超过对方，或许江湖经验不足，但胜在毫无顾忌，打法刚猛，虽然曾经故意收敛锋芒，但他也知道，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道理。
　　湘九嶷看向他，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如同一把出鞘的阔剑，锐不可当。他自然不需要庇护，可这个男人的话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似乎天塌了也不怕的安心。
　　他笑了笑，轻声道:“师兄。”
　　这是他一个月来第一次当着面这么喊骆行歌，声音轻柔，带着些两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情意。
　　骆行歌耳根一热，道“走吧，我们去洞庭山庄看一看失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