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竹马是我》墨凌离

26、回忆25

　　“不用再难过了。”

　　大哥低沉的话语成为了我最后用耳朵听到的声音，他难以言喻的眼神和破碎成星尘消散的友人身影也变成了最后的景象。

　　大哥的手掌，手指关节间粗糙的茧子，带着些许不明意味，从额头划过太阳穴，慢慢地摩挲到脸颊，最后停在了下巴。

　　失去了视觉和听觉的我，只能靠着触觉来感知。

　　我感觉到大哥呼出的热气，感觉到大哥的两指重重地捏住了下巴。

　　再一次声音响起，却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熟悉得让人落泪。

　　那个声音……

　　我嗫嚅着想挣开身体上的禁锢，却被反手拥住落在了烟草味的怀抱里。

　　“为什么不听大哥的话呢，明明小时候是多么乖啊。”大哥的声音在心上散开，握成拳的手被他一根手指轻松地掰开，然后用他的手掌覆盖其上，对准空隙握住，抓住不放——标准的十指相扣。我撇了撇嘴还是没有说出会刺激大哥的话，虽然干燥又灼热的温度让人不适。

　　毕竟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了……脑中闪过的想法却让我皱起了眉，我什么时候死过一次了吗？

　　“泽就是太任性了，总是要到被弄得浑身是伤才肯回家。”大哥没注意到我的异状，低下头，在我耳边用着抱怨的语气说道。外翘的发丝挠得我脖子有些痒，但是现在的状况不允许我轻举妄动。

　　我清了清喉咙，刚出口想安抚下：“大哥……”就被堵住了嘴，闻到烟草味里夹杂的味道，心下慌乱了下又强装镇定，连呼吸都变轻了。最近身边的人总是奇奇怪怪的，连大哥都变成这样了，竟然拿到舍生，还是拿来对付我的？

　　绝对是@病毒又爆发了吧？莫名其妙失去视力听觉，身边人性格突变，攻击性也变强了……明明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

　　才找回现在平静的生活的，为什么亲手破坏？为什么失控？

　　心里的声音的回答与我不谋而合，茫然地睁大眼睛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即使看不见，还是可以感受到来自大哥的视线也正对着我。

　　似曾相识又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一刻在心里横冲直撞，像冲破重重迷雾般地出现在我的心上。

　　原来是这样...吗，我感受着大哥身边的情绪，功亏一篑的挫败感使我站立不住，摇晃着就要倒下。最终一击，失去行动力，视力，听觉，感染@病毒最后的表现症状。

　　大哥一言不发地在我落地前抱在怀里，宽阔的肩膀一如既往，撑起了幼时到现在的无忧的蔚蓝天空。两手环绕于大哥的脖颈处，第一次与大哥靠得这么近，但是大哥并没有回抱。看来大哥真的对我失望了吧？我压下嘴边的苦笑，还有溢出的泪水。可是我放不下啊，放不下“他”……

　　感受躯体下的跳动，可是我知道，很快我就会再也听不到了……

　　我闭上眼，等待着死亡女神再次给予我冰冷的亲吻。

　　大哥，谢谢，对不起，再见。
　　——2017.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