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踏上武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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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一群不靠谱的师叔们，小九终于到了绮罗生的住处。
不同外面脏乱兮兮，绮罗生的住处很干净，不大的木屋打理的非常温馨。
“师父，我再也不说你奇怪了。”跟一群长相正常却审美奇葩的人比起来，大白狐狸好太多了！
小九认真的说：“至少你的品味还很正常。”
“哈！”
小九的修炼生涯开始了。
而谈起正事，绮罗生就比较认真。
“小九，你既拜入我门下，那么，你必须要遵守师门规矩。”
小九也端正做好，仔细聆听。
“你既然拜入七修门下，从此也当是修道之人。既然如此，作为师父，我也有几点告知于你，希望你能够谨记在心。”
绮罗生漂亮的脸蛋儿难得有了肃杀之气。
“我等既是修道，乃是为了踏上武道巅峰，武道之上，遵从本心，逆天而行。我相信你不会做出天理难容之事，但是若有一天，你的行动让七修名声蒙羞，为师定会亲手清理门户。”
话语不多，却字字珠玑。小九缓缓叩首，严肃的开口：“小九明白了，定不负师父所望。”
这样说完的小九，两天后却回到了家里，望着父母冲过来抱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她只想默默地说：现实是理想的。理想是现实的。
她还以为所谓学艺就是待在叫唤渊薮不到功成不下山呢！她还在担心要是等待自己有小成爹娘都不在了怎么办？
然而对此绮罗生只是莞尔一笑，绝美的笑容映的满屋光华：“小九，你莫不是忘了，我等七修随缘吗？”
他摊了摊手：“其实在哪里练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努力。所以，我其实想问你要不要回家来着……”
果然是恶劣的大白狐狸！
为什么不早说！害她纠结了那么久！
“你要让她回家？”意琦行开口。
“她亲缘未断，留在此处未必是好事。”夜静，绮罗生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但既入七修，毕生便向武道。根基未定便回去……我反对。”意琦行摇头。
“小九重情，即使留在此处，恐怕也不能认真练习。”
“既入此道，便该专心于此。”
“她还小。我不想……”绮罗生叹口气：“不想她这么早就……能拥有父母的爱，是很难得的事情。”
“罢了。”眼见绮罗生的样子，意琦行就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那过世的父亲。叹口气，摇摇头：“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既然来到叫唤渊薮，那么她就应该专心修道，追逐武道顶峰，而不是困于情无法超脱。否则，哪怕是绝顶的天才亦是会夭折。”
“我知你话中之意。但是一入渊薮修习，非百年时光难以根基稳定，有所成就。而当她下山，周围亲缘又有几人识得？我等对百年光阴不过眨眼之间，可她才六岁，难道就要她从此亲缘难续？”绮罗生反问：“虽说修道之人该当断情绝爱，但若真的断情绝爱便也该无情？连情都无又怎么能持心端正？我看中她重情，小小年纪便愿意挡在父母面前为保护父母做出牺牲。若折了，与其他人又有什么差别？”
“你自有你的理由。”意琦行摇头。不再多言。
意琦行我知你担忧，但是那个孩子……我不想她和我一样，当年我只能含泪送走义父，我不希望她留有遗憾……
不知道这些的白小九腹诽着讨人厌的大白狐狸陷入梦乡。
几十年后——
白小九站在墓前，神情虽有悲戚却也看上去平淡很多。
“你要离开了？”
身后的中年男人眼含忧色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你决定了吗？”
“嗯。让大哥担心了。”少女回头看着坟墓，摇头：“能够和父母走完这一程，我已经很开心了。”
自从习武，小九在时间流逝中开始渐渐发觉不同。
她身上时间变化正在慢慢减小。
当父母迈入中年，她是六岁的模样，当父母迈入老年，她看上去也不过是九岁的模样。
或许父母不太明显，但是同期的大哥却是能够让小九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大哥原本只不过大她两岁而已，但是当大哥成年的时候，她才刚刚长成，当大哥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她才刚刚及笄。当大哥成了父亲，她还是及笄，当大哥已经迈入中年，孩子和她当初年纪一般大的时候，她才刚刚成年。
现如今曾经的叔父从年纪都可以当她的祖父，当初的表哥现如今都可以当她的父亲了。
看着不过五六岁的侄子，小九几乎可以想到当侄子长大了，自己恐怕还是这般面貌。
难怪所谓的高人都几乎是高来高去，并且远离人群，原来竟然是如此吗？
看着周围的人渐渐老去，自己却踏在原地。
从没有此刻，让小九更加明白什么叫做不同世界的人，什么叫做无法交流。
“现如今送走了父母，我的心已经再无牵挂，现如今嫡长房也不过只剩下我，既然我决定踏入武道，其实长房也等于没了。这些年都是叔父在家做主，父亲……父亲一直不靠谱，难为这些年叔父一直包容父亲。”
“没有关系，倒是表妹你一直辛苦了。”
表妹自小就与旁人不同，为人聪明又懂事。诺大家业，父亲身为二房本不该插手，但是那样的长兄你让做弟弟的怎么办？
本来还害怕表妹受流言蜚语影响，父亲有一段时间也曾想过把生意还给长房，但是小妹却力排众议，把长房的产业全部托给父亲打理。父亲一直感慨，如果不是表妹，真想叫他把她娶回家……
“我已经做主将嫡长房所有主产全部送给二叔，从今以后，表哥等人就是正当的长房一脉，以后也不用出门担心别人说闲话。”
“你啊……”白宥摇摇头：“罢了，感激的话我也不多说，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大概……不会了吧。”
小九看着被表哥抱在怀里的孩子：“等钥儿长大了，恐怕都已经不记得我了。”摸摸小侄子对我头，看着他懵懵懂懂的神情：“我已经偷来许多光阴，足够了。”
年少不懂事，现在长大了，才明白那只大白狐狸师父为她操了多少心。虽然是只腹黑的大白狐狸……却也是只必须让人必须郑重对待的狐狸师父呢！
师父对她的好，从来不表露于外，她不说，却又怎么能再给师傅添麻烦？
送走了父母，看着叔父老去，表哥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这个家其实已经不需要她了。
也该是……启程的时候了。
上一次来到这里，她是被真高人意琦行抱上去的。
尽管这样说不对，但是小九仍得说，高人你太不细心了！
我当时才六岁耶！
你抱我上去为什么一点都不帮我遮一下风！中间那段风差点没把我吹下来你造吗？还有你虽然很快就上去了，但是就是太快了害我心脏都差点没缓过来！叫唤渊薮真的很高！而且直上直下的看上去更惊悚好不？
我十分怀疑大剑宿真高人你就是这样才会让师父有严重恐高症的！
一下子拔得太高心脏会喘不上来的！
眼看着渊薮，小九腹诽了一下，随后却是定了定神，然后……开爬。
是的，小九准备自己爬上去。
虽然有点惭愧，但是小九必须得说，渊薮……她上不去。
叫唤渊薮因为太高，中间的回旋气流会让人不稳。上渊薮要么内力足够强可以冲破气流，要么……自己爬上去。
而即使从远处看，渊薮的高度都直入云端，何况从近了看，基本看不见顶。
小九看着都脸色不太好，觉得如果从中途摔下来……
得，师父真的得给自己收尸了。
根基这个东西，小九就算天赋惊人，仍是需要时间。
她是可以叫师父下来接她，她也相信以师父对她的疼宠，一定会把她带上去。
但是……
人嘛！总是有重要的东西要去维护！
“她准备爬山。”
“嗯。”
山上，两个人影静静伫立。
“精神可贵。”旁边，又窜出一个身影，如魔似幻的造型。
“嗯。”绮罗生点点头。
“绮罗生，你觉得她能够上来吗？”一留衣想了想，问。
“我相信她。”
“既然你相信，那么我也相信。”一留衣对绮罗生收的徒弟除了小时候那一面，再没见过，但是据说已经出落的是个绝世小美人了，这样的姑娘爬山，一留衣说句实话，有点心疼。
苦境妹子不少，软妹子八百年都不见得有一个，修行的软妹子更是少之又少，这么一个软妹现在在爬山……
一留衣表示：太浪费了有木有？知不知道在苦境妹子是稀有品种！同志你要懂得珍惜啊！
万一摔下山去哭都没地方找好不好？
当然，一留衣这番心绪绮罗生没接收到，他只是在山崖上静静伫立。
这是徒弟的心意，而他，只需要用双眼去看，就足够了。
意琦行和一留衣对白小九见过也不过是六岁那年绮罗生带她回渊薮证明他有徒弟。
那个女孩儿留给他们的记忆不多，就知道是个悟性不错，聪明乖巧，白白团团的小女娃。
随后绮罗生不顾众人反对将小九又带回去，随后几十年，绮罗生几乎每个一段时间就会下山一段时间。
那是他们头一次看见恐高的绮罗生跑的那么频繁。
那个女孩究竟长成什么样子，现在功夫如何，除了绮罗生，还真没人知道。
一留衣虽然好奇，但是想着小姑娘总会来到渊薮，所以也就耐心地等待。
毕竟他们的寿命很长，很长。几十年的时间，也不过就是眨眼一瞬间而已。
山上静默，山下，小九一点点的往上爬。
对于山上，小九感受不到，她只是把全新的注意力，放在爬山上面。
面前，只有一道道的崎岖不平的台阶，而她要做的，就是爬完它。
从来没爬过山，小九第一次尝试，就是叫唤渊薮，其实内心是有点虚的。
万一不小心手滑怎么办？万一刀不小心断了怎么办？万一自己害怕了怎么办？万一……
太多个不确定，太多个犹豫。
但是她想做，想爬上这座山，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到达渊薮。
既然凡人都可以爬上，为什么她不可以？
就算没爬过，她也是看过猪跑的人。
反正到时候怕都爬上去了，就算后悔，也只有前进一条路！
信念支撑着，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小九爬得越来越高。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越发的黑了。
山上三个人变成四个人。
山上四个人变成五个人。
山上五个人变成六个人。
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
天黑了。
一留衣打量着天气。
随后眉头紧锁：“绮罗生，我有个不好的小心要告诉你。”
“看这个天气，恐怕入夜以后，将会有大暴雨。”
“你不是开玩笑吧？”律弹铗皱眉：“一留衣你什么时候兼职做了神棍？”
“什么叫神棍！”一留衣翻了个白眼：“我可是特别有请教过老人家怎么判断天气的！”
为了满足一点口腹之欲他容易吗？
“不过说真的，绮罗生。”一留衣神色凝重：“你看那远方乌云罩顶，很快就会聚集成积雨云，渊薮本来就高，小九越到山顶，就越有可能会碰到。”说着，一留衣声音低了下去：“以那条道的困难程度，小九恐怕……很危险。”
在场众人沉默，众人都看向绮罗生，等待者他的决定。
小九是他的徒弟，能够做出决定的，只能是绮罗生。
绮罗生眼神闪过一丝犹豫，却最终摇摇头：“我相信小九。”
“但这并不是相信就能做到的事情。”一留衣摇摇头，但是却也不再劝说。
绮罗生虽然看上去软软的萌萌的，但却是一个一旦下了决定再也不会回头的人。
绮罗生捏紧了扇子。
他当然知道小九这么做的用意。
白小九，是个重情的好孩子。
这一点，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小九本可以不用爬山，她已经是七修弟子，山上山下虽然无法自由往来，但是以小九尚未辟谷的情况，诸位师叔都会愿意宠着她，就冲她是七修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个，又是小师弟的弟子。
所以，他……相信小九。
小九并没有发现积雨云，她仍在奋斗。
恐惧，害怕，各种负面情绪都经过小九的心理，也曾想过放弃，但她死死咬着牙，最终也没叫，若叫出来，自己爬这山，就没有意义了。
然后，她战胜了这些负面情绪，依旧往上爬。
后方已无退路，前路才是终点。
（咳，扯远了。）
简而言之，就是小九太过认真注意爬山，等到豆大的雨点打到她身上，某人才反应过来。
卧槽！天公不做美啊！小九顿时想吐槽：按理应该是晴天，最好是夕阳西下或者太阳初升自己到达山顶才是最有韵味的么？这不符合逻辑啊！
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实际点比较重要，自己再不小心真的会摔下去啊啊啊啊啊！
花三秒钟考虑了一下求救方案，再花三秒想了一下，小九决定：其实顶着大雨爬到山顶其实更帅是不？
这才叫毅力与运气并存啊喂！
抽刀插入石壁中让自己站稳，小九毫不客气把衣服撕成条绑住自己的手，随后双刀并出，在石壁上插入，踩着刀慢慢挪移上去。
我该庆幸自己用的是刀而不是剑么？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兵器，小九奋力往上爬。
大雨越下越大，随后终于变成倾盆暴雨，一瞬间将小九打个透心凉。
小九几乎被大雨打的睁不开眼，周围除了哗啦啦的雨声几乎什么都听不见，而轰隆隆的雷声随着小九越来越向上而离自己似乎越来越近。
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自己的感觉……尼玛一点也不爽啊喂！
你试试在悬崖上前吊着快要找不到前路而体力也快要耗光的糟糕情况下去欣赏大雨倾盆而雷声貌似就在自己耳边回想的感觉！
我是很喜欢下雨，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情况！小九几乎想哀嚎，看不清前面了喂！到底自己是在前进吗？还有多久才到山顶？
这种情况一点也不有趣！
就在小九哀嚎的时候，一丝亮光入了眼。
那光芒很微弱，好似在大雨中随时都可能熄灭，但却给小九打了一剂强心针。
距离……很近！
小九几乎忍耐不住雀跃的心情抽刀向上，然而乐极是要生悲的……
她太高兴以至于忘了检查刀是否插稳。
然后，这一下，她歪了……
绮罗生看似平静，但随着雨越来越大，绮罗生的扇子终于捏的青筋暴起。
“小起落，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计较了。还是赶紧把人拉上来吧？”一留衣有些站不住。
六个大男人站在大雨中，却丝毫没有被大雨淋湿，仿佛雨水在碰到他们的那一刻，就已经弹了出去，但是几个大男人之间的气氛却一点也不轻松。
众人都想劝，但是看着绮罗生，都没有说话。
说句实话，天有不测风云，小女孩儿这分心意他们都了解，到这一步也证明的够了，这种天气山路都会湿滑，何况渊薮这几乎是在爬的悬崖上！
绮罗生摇摇头，却回去取了一把伞，取了一支蜡烛。
随后，在大雨天，他点燃了那支蜡烛。
漆黑的天空，那一丝火光是那么单薄，单薄的仿佛随时都会灭掉。
“我相信她可以。如果她上不来，那么，也只是说明她到此为止了。”
绮罗生平静地说。
他是很疼惜小九没错，但是这是小九自己要走的路，在她没有向自己请求前，他不会伸手。
小九虽然小，但是心智却十分成熟，她既然当初没有求救，那么，他只是需要相信她就可以了。
作为师傅，本来就是沉默的站在徒弟背后给予她默默的支持。
众人叹口气，只能陪伴着绮罗生在一起静静的等。
是活下来还是死亡，一切，只需要这一夜。
是一个时辰还是一盏茶时间？几个人都不知道，时间已经模糊的当下，只有崖底才是他们关注的焦点。
大雨倾盆，轰隆隆的雷声仍然震耳欲聋。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渊薮的边缘。
众人呼吸一窒。
绮罗生的眼睛在看见那只手的那一刻，瞬间燃起火光，瑰丽的双眼令人赞叹。
又一只手……搭上了渊薮的边缘。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渊薮下面慢慢出现。
那是一只沾满泥土的落汤鸡。
一留衣赶忙上前，试图拉小九一把。
“来，我拉你一把。”
小九摇摇头。
然后她缓慢的爬上来，直到整个人自己踏上渊薮的土地。
绮罗生低下身，雨伞挡住了那只落汤鸡。
小九喘了很久，然后抬头。
她的脸上被大雨洗的很干净，因此，脸颊上那道血痕更加明显，但是她仍好心情的和绮罗生打招呼：“哟！师父，我爬上来了哦！”
“嗯，小九做得很好。”绮罗生也温和的开口。
“当然，我是你的徒弟啊！”说着，小九一只手搭上了绮罗生白白的外衣上面，眼看那件衣服要毁在自己手上，小九却一点也不在乎：“师父，好累。我想洗澡也想睡觉。”
“好。”绮罗生从善如流：“不过醒了要给我洗衣服。”说着抱起脏兮兮的小九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诶！为什么？”
“有弟子侍其劳你不懂吗？”
“师父，爱呢爱呢？你忍心让脏兮兮的徒弟我去洗衣服？”
“你既有心想让我换套衣服，那么，为师当然要接受徒弟的心意了。”
“咳……师父你这么漂亮美丽大方，记仇实在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师父我的确漂亮美丽大方，但是你不知道漂亮美丽大方的人更爱记仇吗？”
“师父QAQ”
听着师徒两个打趣越走越远，在场几人沉默。
“很有趣的孩子。”一留衣露出有趣的神情：“很重情，很有前途。和小绮罗很相似呢！”
“哼，未来如何，端看她自己。”意琦行冷哼，随后转身离去。
“赌一顿饭，大剑宿去拿创伤药！”
“不巧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律弹铗拍拍一留衣的肩膀。
“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嗯。”
小九身上伤口不少，脸颊上算轻的，胳膊背后都是磕的青紫，腿上也是一大条长口子。
搽药的时候，小九顿时倒抽一口气，脸上苦哈哈：“师父，轻点。”
“怎么搞得？”
“简而言之，乐极生悲了。”
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绮罗生自己也是极为注重礼教的人，但小九毕竟是他徒弟，在放眼整个渊薮没有第二个女人的情况下，给徒弟搽药的事情就不容考虑的落到绮罗生身上。
怎么样的乐极生悲绮罗生没有问，小徒弟既然不想多说，那么……当师傅的，问的仔细小徒弟会烦恼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踏上武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