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一记（西游记同人）》鸦陈纸

9、番外一

　　师徒四人此时正坐在一颗树下休息，除了大圣之外大家都累的直喘气，八戒还用袖子不断地擦汗。
　　孙悟空拧眉上前帮玄奘顺顺气。
　　“我们暂时甩掉他们了，师父放心吧。”悟净转了一圈回来说。
　　众人松了口气。
　　“那些人作恶多端，就算我不打死他们，也总有人会那么做。”孙悟空在玄奘面前蹲下，看他累的不行，非常心疼，“免得我们被追杀还不能还手。”
　　“……反正你不要杀人。”玄奘很正经地对他叮嘱，“虽说一切都是因缘造化，但是我不想看你手中有太多杀孽……而且，凡间的恶行自有凡间的律法去制裁，你不要干预太多。”
　　“我知道，我不是没动手嘛。”孙悟空在他讲出一大堆道理之前赶紧表示顺从。
　　玄奘对他一笑，就要起身。
　　“坐着吧师父，你也累了，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家，我们今日先借宿一宿。”
　　玄奘想了想，点头，道：“你小心点，早点回来。”
　　“嗯。”说着大圣腾云而起，飞往远处。
　　“不过刚才那些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人越货、占山为王，可苦了这一方百姓。”悟净望着大师兄离开的地方恨声说道。
　　八戒附和了几句，两人对刚刚想打劫他们的山贼是痛恨至极。
　　“我……去走走。”玄奘忽然站了起来，往别处走去。
　　“等等，师父！这里太危险了，大师兄又不在，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悟净出声阻止他。
　　玄奘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说：“我不会走远，就在这附近，放心吧。”
　　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想到不是很远的话，等师父呼救以他们的法力肯定能够赶到，两个有法力的还能打不过凡人？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玄奘这才迈开脚步，他穿过芦苇丛发现一条河，于是就坐在河边的岩石上，静静地看着河水。
　　没过多久，草丛里传来声响，他警觉地回头看见是孙悟空走了过来。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只是随便走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附近没有人家吗？”
　　“没有，我们今晚只能露宿荒野了。”孙悟空走上前来，看着他，“唉，都是那群山贼。刚刚我就不该手下留情，杀了他们才能永绝后患。”
　　“你说什么？”玄奘皱眉。
　　“不是吗？就因为你的一时之仁，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因他们而死。”孙悟空一瞬不瞬地盯着玄奘，语气颇为不屑。
　　玄奘抿唇，看着孙悟空不言语。
　　“看来我们并不适合一起去西天取经。”孙悟空说着手一挥，玄奘猛然感到头晕脑胀，晕了过去。
　　看玄奘倒在河边的石头上，孙悟空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当大圣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八戒和沙僧双双倒在地上，师父不知道在哪里——这明显是一副师父被妖怪抓走了的场景，然而，有一点不同的是，行李也没了。
　　孙悟空眉头紧锁，压抑着火气施了个法迅速叫醒两人，揪着沙僧的衣领就问：“师父呢？”
　　哪知悟净醒来一看是他，一拳头就挥过来了，跳起来就要跟他拼命。
　　“你干什么？”孙悟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非常担心玄奘的安危，所以他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了，师父在哪里？”
　　问到后面他的声音都散发着无形威压，将挥舞着武器两个师弟定在原地。
　　“我不想和你们打，告诉我，师父在哪里？”他一字一顿地问，现在多耗一秒师父的安危就多一分威胁。
　　“你还好意思问师父！”八戒身体不能动，嘴上依然不屈不挠地吼着，“你把我们都打晕了，谁知道会把师父怎么样！”
　　“……那不是我，”孙悟空一听就知道了问题所在，解了两人的定身术，走上前去，“不管你信不信，你亲眼看到我把师父带走了？”
　　猪八戒有些疑惑起来，虽然还是戒备地看着他，但没再动手。
　　“在你……那个假的……来之前，师父说要去走走，他说不会走远。”悟净不知信没信他的话，但也收了手，回答他。
　　几人立刻分头找，很快就在芦苇后河边的岩石上找到了晕过去的玄奘。孙悟空把他抱回来，放在毯子上，低头摸了摸他的脸。
　　八戒和悟净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大师兄沉的发黑的脸色，还有晕过去的师父。
　　“你们是怎么保护师父的！”
　　大师兄发怒了，八戒和悟净只感觉一阵凛冽的冷风把他们从头冻到脚。
　　“我，我……还、还不是你谁知道这些是不是真就是你干的呢！”八戒理亏，本来就被打了，现在还要被责难，所以就口不择言起来。平时怎么怕大师兄现在都忘了。
　　“二师兄你别说了，是我们不对……师父怎么样了？”悟净诚心认错，虽然他对刚发生的事情也带有疑虑，但他直觉眼前的大师兄是真的，不会伤害师父。
　　“晕过去了，一会儿就能醒。”孙悟空撇了那呆子一眼，眼神有如利刃，吓得八戒一哆嗦，“跟我说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详细的。”
　　悟净说，大师兄走后，师父说要去逛逛也离开了，他们两人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一边也在注意师父那里的动静，然后就见“大师兄”回来了，他们问有没有人家，“大师兄”没回答，反而和他们说起刚刚山贼的事，言语间埋怨着师父的优柔寡断，说他妇人之仁。悟净出声反对，“大师兄”反而越说越过分，连八戒都听不下了，两方就发生了争执，后来“大师兄”见争执无果就猝不及防地同法术打晕了他们……正是因此他们醒来看见大师兄才会出手。
　　“他才一招你们就晕了？”孙悟空斜睨着二人，“看来你们需要好好和我练练手。”
　　“哎，这不是被偷袭了么！”猪八戒不服道，“而且我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威压，和你很像啊！”
　　“你的意思是那人就是我？”
　　“……没有。”
　　有备而来，对他有一定了解，能模仿他压制过的力量……孙悟空在心里思忖，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他了，否则怎么会派一个这种水平的人来。
　　应该不是佛祖，佛祖对他们这一行人完全无动于衷，不放在眼里，而且太上老君一直盯着他，他不会有时间做这些安排——那么，又是一个新势力了？
　　在孙悟空思考的时间里，玄奘动了动，眉头皱了起来，看上去有点难受。
　　“师父，你醒了吗？”
　　三人围上去，就见玄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摇摇头清醒了一下，视线从几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孙悟空脸上，没说话就这么拧着眉看他。
　　“师父，那个人不是……”孙悟空暗地里攥紧了玄奘的另一只手，着急地解释。
　　“咳，我知道……”玄奘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撑起身体坐起来，“那个人不是你。”
　　玄奘在孙悟空紧紧握住他的手心划了划，孙悟空放松了力气。
　　“师父你这么厉害？你怎么知道的？”八戒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他和沙师弟两个人跟假冒的说了那么久的话，完全没看出来他是假的。
　　“那个，感觉吧……悟空怎么可能对我们动手呢……”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眼神吧，悟空平时看他的眼神和对他态度跟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他几乎一看那人就觉察觉到了异样。
　　“行李丢了！”玄奘左右看看突然发现，心里对那假冒者不满极了，“悟空你见到他了么？有没动手啊？”
　　孙悟空摇摇头。
　　“这事不急，我在三里外找到一处庄园，是这一方的商贾，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就来接你们过去……”孙悟空扶着玄奘起来，语气转而冰冷，“没想到回来看到的是你晕倒在石头上……以后你要一直呆在我身边。”
　　“只是他太狡猾了，不用这么紧张。”玄奘对他说，怕他责怪另外两个徒弟，“也是我自己要离开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事……”
　　孙悟空不说话，蹲下将他背起，带着他们往那处庄园去。
　　“我能走……又不是伤了腿……”玄奘小声说。
　　“呆着别动。”孙悟空背他走在最后，偏过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
　　“……”脸红。
　　那一家人果然是附近镇子里的生意人，他们作布匹生意有些积蓄，算是富甲一方了。这个镇上的人普遍信佛，所有庄主对几人很热情。
　　奇怪的是庄子外面有许多的守卫，在这种偏远的地方来讲，这样的严正以待显得很不正常。
　　用过晚膳，孙悟空果然带走了悟净和八戒，美其名曰帮助师弟修炼，其实是到山里打架去了。
　　玄奘去会客厅见庄主想要当面感谢他。两人说过几句话后，庄主忽然变得愁容满面。
　　玄奘一问才知道又是因为那些山贼，庄主做的生意需要常常从外地进货，可是那些山贼蛮横得很，拦路劫财，每次来去都免不了缺人少货。更有甚者他们还会时不时骚扰庄子，也幸好庄子里早有预料准备充分，这才每次都能击退他们，也减少了很多损失。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庄主很忧愁，有计划举家搬迁或者干脆换门生意做算了。
　　玄奘听完一阵沉默，他抿着唇，只能勉强安慰庄主几句。
　　他心里很难受，也很迷茫。
　　他想做点什么，又觉得不能。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徒弟几人回来，他早早就上床了，此刻依旧难以入眠，这时候孙悟空进到他房间。
　　玄奘睁着眼睛躺着没动，盯着上方的床帏。
　　“你怎么睡得这么早？身体不舒服吗？”孙悟空走到床边。
　　玄奘摇摇头，往里面让了让给他腾出半个床。
　　“睡觉吧……我要好好睡觉。”玄奘拍拍空出的位置看他，“不要做别的事。”
　　“嗯。”孙悟空笑了笑迅速躺下，手一伸把他揽进怀里，“你怎么了？看上去没有精神。”
　　玄奘扭头看他，起口又没说话。
　　孙悟空静默等他思考。
　　“我是不是真的很软弱……”他语速很慢地说着，“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还自私，总是逃避现实。”
　　“为什么这么想？今天那个人对你说什么了？”
　　“不仅仅因为他，”玄奘想了想，“今天的很多事情，让我觉得那群山贼真的需要好好教训一番……可是那时候我阻止了你。”
　　“你只是阻止了我杀人，这很好……”孙悟空把玩着他的手，“你确实很仁慈，但其他的自私什么的都没有……不是慈悲为怀嘛，这样很好。”
　　“可是我现在虽然不忍心他们死，却觉得不该就这么放过他们……”玄奘愤怒地鼓起腮帮子，“我是不是又马后炮了？果然那时候我的决定是错误的……我这么反复无常是不是很讨厌……我……”
　　玄奘气馁地把脸埋进被子里，说话有气无力。
　　孙悟空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把他从被子里拽出来，亲吻他并低声安慰。
　　“不，你很好，真的……谁说晚了，明天我就去把他们揍一顿，”孙悟空拍着玄奘的背，说，“无需取他们性命，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不敢再作恶。”
　　“……不要太过分。”玄奘笑着抱住他的腰，“虽然他们很坏但总要留有余地。”
　　“我知道，放心吧。”孙悟空摸摸玄奘的脑袋，他最近特别喜欢这么做。
　　“嗯。”玄奘用力抱了他一下，微笑起来。
　　解了心事，躺下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孙悟空一早出门，解决完山贼的事回来的时候是中午，庄子上的人正在用午膳，知道他是去收拾山贼了，如今见他毫发无损地回来，众人喜上心头，纷纷上前询问，然后就欢呼起来。
　　孙悟空保证那些山贼不会再作恶了。
　　因为已经被他吓破胆了。
　　人们对他既感激又敬仰，尤其是庄主的女儿，在人群外注视着他英挺的身姿发呆。等孙悟空察觉到无奈地看过去，她年轻美貌的面孔上会浮现晚霞般的红晕，看的庄上的男人们眼睛都直了，不得不说这姑娘芳华正妙，长得真是好看。
　　十五六岁正是找婆家的好年纪。
　　孙悟空却没管她，径直向玄奘走过去。走过那姑娘的时候，她紧张的埋着头，晚霞烧到了耳根。
　　她用那种敬仰的憧憬的眼神看着孙悟空高大的背影，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孙悟空说要带玄奘回花果山。
　　“为什么要去那里。”玄奘跟在他后面，显得有点兴奋，其实他是很想去花果山的，那是悟空出生长大的地方，他特别想看看那里究竟是什么样。
　　本来他就是喜欢到处走的，更别说现在和悟空有更深层的关系，他想更加地了解对方，可是这方面他总是很愚笨，平日里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悟空似乎也不太喜欢说自己的事。
　　孙悟空驻足转身看他，玄奘来不及停下撞到了他身上。
　　“嘶……”他揉揉被撞的鼻子。
　　“那个假的我应该在那里，我们不是还得拿回行李吗？”孙悟空蹙眉看他，用手指弹弹他的额头，“你怎么这么笨，疼吗？”
　　玄奘摇头，说：“那岂不是很危险？我们要不要先好好计划一下？……他在那里干什么？”
　　“不用，我能解决，去了就知道了。”
　　孙悟空招来一朵大大的云彩，带玄奘坐上去，他没用筋斗云，因为那速度太快了，玄奘适应不了。
　　玄奘拍拍身下雾气组成的云，那云彩听话地噌就飞起来了。他新奇地端详这朵云，用手捧了一些白花花的云在手上，身下的云朵就缺了一块。
　　“好玩吗？”孙悟空坐在他旁边，一直看着他的动作。
　　玄奘对他笑笑，想把云彩放回去，可是却发现它们迅速地在空气中消散了。
　　“拼不回去了。”玄奘失落地指指那个缺口。
　　孙悟空打了一个响指，缺口处迅速生出新的白云，不仅补好了洞还把整个云都增大了一圈。
　　“唔。”玄奘赞叹。
　　孙悟空抬手扳过他的脸，欺身将他压倒在云上，脸和他贴着，说：“看我。”
　　“哦。”玄奘看着他的眼睛。
　　孙悟空低头附上他的唇……
　　“孙悟空”正在和花果山的猴子们庆祝，他坐在美猴王的王座上，翻着抢回来包裹里的东西。
　　忽然他停下手看向不远处，洞口一阵骚动，孙悟空和那个玄奘和尚一起走了进来。
　　“两个大王！都是脱了毛的大王！”猴群中的一只喊了一声。
　　大圣爷很不高兴地拽起那猴，揪他的毛，恶狠狠道：“大王、大王，真的假的都认不出来还好意思叫我……”
　　玄奘哑然失笑，他环视四周，这群猴子在打量自己，他们抓耳挠腮上窜下跳，特别活泼，看见两个大王脸上都是大写的懵。
　　玄奘不禁又笑了，这让他想起悟空以前长满毛的样子，嗯，比现在可爱一点。
　　“师父，你怎么来了。”那个“孙悟空”抢先开口，他笑眯眯地注视着玄奘，完全没把大圣爷放在眼里。
　　玄奘不想和他说话，就保持了沉默，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小猴子们身上。
　　真可爱，想抱。
　　“看来我们不需要打招呼了，”孙悟空抬手一握，金箍棒闪着金色的电光出现在他手中，“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王座上的“孙悟空”从他们进门就一直咧嘴笑，此刻他突然暴起，手重重一拍身下的座椅，飞身冲来。
　　那一掌直接震碎了石椅。
　　玄奘感到一股温柔的力量将他抬起，他的身体就轻飘飘地飞到了猴群中安全的位置。
　　他和那些猴子们互望着。
　　“你就是我们大王的师父吗？”看上去像是人类小孩年纪的小猴子问他。
　　“嗯，是的。”玄奘点头，蹲下，“这里是你们大王的洞府吗？”
　　“是我们的水帘洞，大王帮我们找的家。”小猴子走过来扒住他的手臂，“为什么大王有两个？”
　　玄奘顺势抱起他，指指正在打斗的两人说：“里面一个是坏人变的。”
　　“啊？是哪个？刚刚跟你一起来的是真的吗？”周围都猴子都很关心地围上来，包括一些年纪很大的老猴子们。
　　“对，他是真的……现在飞起来的那个是假的。”玄奘就要变成他们的解说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