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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心猿意马,初露端倪 ...

  •   自从发现那个人总是莫名牵动自己的思绪,他便不由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
      那人总是挂着一脸慈悲为怀的微笑,就算被妖怪抓了丢锅里也不见他垮下脸抱怨。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最恶心这种笑,跟灵山上那位如出一辙的不惹俗尘的样子实在太过虚伪,令人嗤笑。但当尖牙利嘴的妖怪对那人面露凶相时,他还那副样子跟个傻子似的,不知不觉自己竟从中察觉到一丝温柔,对小妖怪还费尽口舌不停教诲的样子,有点可爱。
      但这人也不是没有疾言厉色的时候,比如今天。
      路上遇到几个寻衅滋事的小妖,自己不过离开片刻,回来就见小和尚的袈裟都要给扯掉了,俩脑缺师弟还在跟妖怪大王缠斗,并且一点儿不占上风。
      花果山美猴王甚觉老天爷在搞他,弄了两个妖怪内奸当他师弟。
      看小和尚受欺负他一时气极要下狠手打这些妖怪个灰飞烟灭,小和尚却变得比自己遭罪还焦急,颇具气势地喊他住手。
      “悟空,不可!”
      他皱起眉头,这天上地下,可从没谁敢跟他说什么不可。
      真是个非不分的愚昧凡人!
      妖怪肆虐横行有什么好怜惜的?大圣停手不满地回头看去,小和尚没再说什么只担忧地盯着他,一副有话要说又无法开口的样子,要在平时,他才不管那么多,顶多听几句紧箍咒,头晕脑胀一阵就过去了,可现下,那个人上前对他关切的询问极大的取悦了他。哼,不就几个小妖么,放了便是,别忘了感恩他便宜师父的大恩大德就好!
      他于是收手走开,路过小和尚时对方用轻的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悟空,我不愿总为这些事拿紧箍咒来束缚你。你……你,难受的时候为师也感到很揪心,所以以后听师父的话,不要冲动了好么?”
      大圣身形猛然一顿,眯起眼睛盯着小和尚,却只看到一个匆匆走开的慌乱背影,耳朵有点红,说出这些话似乎让他很不好意思。
      于是不知怎的,那人守什么佛门戒律的死板变成了不谙世事的天真,他的唠唠叨叨在自己眼中化成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让大圣感到有些……难以直视。就连小和尚念紧箍咒的样子,眼睛含泪的坚强样子,竟然也那么迷人!让大圣感觉自己十分的荡漾了,心痒痒的想欺负他。
      完了,某天夜里大圣爷突然惊醒,心里咯噔一下。只觉的天崩地裂。
      “师父。”他走到小和尚面前,伟岸的身影笼罩着那人。
      “嗯,怎么了?悟空。”
      “我挺喜欢你的。”
      “嗯(⊙_⊙)?”玄奘愣了下,“我也喜欢你啊。”
      大圣心中一阵狂喜,却又听师父继续道:“还有悟能,悟净,我也都喜欢。”
      那一瞬间孙悟空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表情裂了。
      大圣告诉自己要对顽固不化的师父耐心一点。
      “不是那种,是男女、夫妻之间的那种喜欢。”他阴沉道,并且趁眼前人惊讶的时候,迅速地在他脸上偷了个香。
      “喏,就这种。”
      他离得那人极近,很清楚地看见那人的表情从呆滞变成震惊,最后被羞愤替代。
      “我没开玩笑,师父。”他张口截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已经猜到小和尚想说什么,所以师父两字咬字特别清晰。
      “我、我们是师徒,你,大逆不道……你!”玄奘红着一张脸往后缩,极其艰难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孙悟空没再说什么,也没再看向瘫坐地上的人,舞了两下金箍棒,走开了。
      过后几天,他屡次无视师父的劝阻,毫不手软地打的那些妖精灰飞烟灭。
      玄奘十分震怒,满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发抖。就算在两人相识之处悟空都没有这么桀骜难驯过!
      孙悟空不屑地扬起嘴角,形容十分欠揍地对玄奘说:“你倒是念那什么咒啊?不然我可控制不住自己,一不留神他们都要死。”
      玄奘的脸迅速地白了下去,他咬唇盯着地面,气的手握成拳,觉得自己头晕脑胀呼吸困难。但,终是没有开口,念出哪怕一句咒文。
      孙悟空收回目光,暴戾地冲那些吓得蜷缩在一起的妖怪喊到,“滚!没有下次……可给我记好了,这个人,是你孙爷爷我盖了戳的!
      血是老子喝,肉也得老子亲嘴啃来吃!”
      说完大圣转身就走,只听背后师弟们围在那人周围聒噪:“师父不要理他,大师兄今天吃了火药!哎……他怎么可能吃了师父你啊,可好生生的、别难过了哟!”
      躁郁,忍不住摧毁眼前的一切。
      只因那人轻描淡写,一句师徒,便在两人之间顷刻划出千山万水!玄奘,你为何如此残忍。
      大圣爷千年来从未因某人而尝到过九回肠断之苦。这第一次,不过是因为一句话而已,只因为出自那人之口而有泰山之重。
      入夜,所有人都陷入深眠。
      孙悟空走到玄奘身边,看跳动的火光将他的脸颊映的绯红,秀美紧皱着,他抬手抚平,觉得不甘心又在他脸上轻抚了几下。却不慎把人触动,另玄奘慢慢转醒。
      大圣做贼心虚,收回手若无其事地坐到一旁,盯着火苗,压下心中的悸动。
      “嗯?悟空,这么晚了你……”
      也就只有在小和尚还不清醒的时候能如此温柔的喊他了,大圣心里想着,果然,在完全清朗后,那人倏地坐直身体,纠结地看着他似乎有口难言。
      “我可没忘记我白天说过什么。”大圣幽幽启口。
      果然又见那人惊了一跳,慌不择路地左顾右盼,显然这种情况让他应付不来。
      好可爱,想亲他。看着眼前人的窘态,他心里竟只有这一个念头!完了,大圣爷在心里高呼,这下完全不可救药了。
      孙大圣一向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反正小和尚总说他兽性难驯,如此那就兽性大发一回让他见识见识!
      孙悟空迅速欺身上前,强势地捏着下巴扳过那人的头,不等他反应便埋头撞上去,动作真如野兽撕咬猎物一般凶狠。
      玄奘没时间震惊,立马激烈地推拒起来,这使得大圣脑中闪过一瞬间的残酷,可这人的小身板,怎么会是他大圣爷的对手?别一不小心弄坏咯。
      大圣伸出舌头长驱直入,让自己师父发不出抗拒的声音,一手扣着他的脑袋,一手固定他的身体,很快玄奘就完全无法反抗,只能缴械投降。
      没有了扫兴的抗拒,大圣边享受着怀中人唇齿的馨甜,一边满意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玄奘紧闭着眼,睫毛密密的像扇子,正轻轻颤动,眼角悄悄划出一滴液体,挂在扇子上,看上去可怜极了。
      “哼……”孙悟空猛地松手,扭头平复自己涌动的情绪。
      “……唔你,你……”玄奘已经说不出话了,是吓得,也是喘的。他只是满脸的愤恨,仿佛徒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大圣起身,居高临下地瞧着玄奘,残忍地欣赏他的窘迫,嘴里说出的话冷漠无比:“你说我们是师徒,那从今日起,我们便不是。”
      闻言,玄奘的不知所措完全被震惊取代,他瞪着一双眼睛,良久,几欲目眦尽裂:“你,说……什么?”
      “你明明听到了。”孙悟空说完就要转身驾云而去。
      “悟空!”玄奘慌忙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追上来。
      这一声凄厉呼唤把睡死的几位师兄弟也闹醒了。
      筋斗云终究还是飞往了远处,而孙悟空临走留下的话却久久回荡在山谷。
      “我们不再是师徒,从此没有半点关系。你救我的情意,我早已千次万次地还了你!你若真有本事便尽管念咒吧!否则你休管我为祸人间还是大闹天宫!?……今后,本尊做事再不需你插手!”
      刚醒的两人被这一大堆爆炸信息砸懵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忘了劝说忘了追赶。
      他们还当是以前,不过是大师兄跟师父拌嘴,用不着大惊小怪。
      “呃,师父,你又把大师兄赶跑了?哎,他就是傻倔不知变通,师父你不信念几句咒,他颠颠地就回来了,没必要……”
      八戒说了几句立马噤声,走到师父面前他才发现,一向临危不惧、大义凛然的师父,脸上正蓄着小溪。
      玄奘转过身去,拿袖子蹭蹭脸,故作坚强道:“我没事,悟空他……没什么,不用管了。”玄奘定了定声,“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说完不等徒弟回话,玄奘自顾躺下,埋着脸,自此一言不发。
      沙僧看着情况不太对,一直没出事声儿,这会儿和八戒默然对视。四只眼睛里全是迷茫。
      八戒跑到白龙马跟前,拍拍马背,“兄弟,你没睡吧,知道怎么了么?”
      白龙马对他掀了掀眼皮,打了个鼻响,无言。估计也是一问三不知,于是两人只能留着满脑子问号回去睡下了。
      白龙马心声:笑话,就算我知道还能告诉你们吗?没看到大师兄临走前看我的眼神吗?我还想多活几百年!……不过天呐,我他妈到底看到了什么!
      孙悟空走后,没有立即回花果山,一个人找了个石壁在上面坐了很久,一动不动地,就像退化成了石猴。第二天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只不过没过多少时日,天上的神仙们就传说人间的那只妖猴,又要来大闹天宫了!
      惶恐惶恐,十分惶恐!众仙惶惶度日,只有太上老君,内心一片宁静。
      剩下的师徒三人要经历的磨难可不会因为大圣爷离开而有所减缓。
      这天,便宜师父又被一只狼妖给抓走了,八戒沙僧一脸愁容,连个喊“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的对象都没有。
      而且师父早交代了,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他们去叫大师兄!所以现在两人是计无可施、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八戒准备上天庭请神仙帮忙,可驾云到半路,巧被太上老君拦住了。
      “元帅这是去做甚啊?如此火烧屁股?”
      八戒如蒙大赦,欣喜道:“哎,老君你神通多,快快随我老猪走一趟吧!”
      “怎么了?”
      “师父被妖怪抓走啦!”("▔□▔)
      “……那大圣呢?难道他还救不了?”
      “他、他……”八戒有些拿不准,“他和师傅闹矛盾,一气之下走了,师父也不让去寻他!”
      “哦?玄奘说,不让你们去喊大圣?”老君捋捋胡子若有所思。
      “是啊!哎哟,咱们快走吧!紧急!”
      “诶,等会儿,不急,”老君眼珠子一转,说,“你速速回去跟卷帘拖延时间,我自去请大圣。”
      八戒一听连连摆手:“不行,师父的话怎能违背?!”
      “你师父只是说了不让你们去,没说不让别人去啊~”(奸诈脸)
      八戒短暂反应之后恍然大悟,忙不迭往回赶,还一边拜托老君好生劝说大师兄。
      “呵呵,放心放心……”老君应下,对八戒摆摆手,心里乐开了花。
      狼妖将玄奘囚禁在洞府内,他已修炼百年成人身,化做一个剑眉星目的俊郎男子。此刻这名黑衣男子正踱着步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刚刚抓来的嫩和尚,听一个从孙悟空手下逃回来的小妖说,那个大圣爷对此人看的紧,似乎十分重视!
      哼,他可不信。人妖殊途,大圣一定是被上天束缚,不得已而为之。他到要看看,这个玄奘和尚会有什么特别,可能让那位珍重对待。
      “你会什么妖术吗,让大圣这般心甘情愿的守护你?”
      狼妖问了很多话这人都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劝他苦海无涯什么什么的,谁知这会儿玄奘竟停下了碎碎念,缓慢说道:“我不会妖术,但是……我有紧箍咒。”
      狼妖微讶,是他的错觉么?他察觉到眼前的男人一闪而过的自嘲。
      “紧箍咒?就是那个使人痛不欲生的东西?”狼妖愤然,“果然用了卑劣的手段威胁大圣!还说什么舍身求法取经度人!慈光摄受一切众生?!不过都是如此这般小人尔尔!”
      玄奘注视眼前出离了愤怒的男子,张了张口道:“我一直愚昧地认为,或许我们有着师徒情分,不过……可能你是对的吧。”玄奘顿了顿,“那也不是你绑我来此的理由,你知道,一个人所做的恶即使很小……”
      狼妖没让他说下去,上前一把掐住玄奘的脖子,凶恶地盯着他痛苦的表情逐渐发力:“怎么不是理由?我认为你该死,今天就叫你,有来、无回!”
      玄奘涨红着脸奋力挣扎无果,直觉得自己快被掐死的时候,脑袋里居然闪过那只大逆不道的猴脸。啊,真是疯了。
      就在此时,异状突起,守门的小妖飞撞上狼妖身后的石壁,倒地呕血,八戒和沙僧一路闯了进来,狼妖只能放下玄奘,和二人周旋。
      玄奘失去支撑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只觉得腿软脚软,起不来身。
      不多久,八戒和沙僧纷纷战败被打的无法反抗,狼妖实力可见一斑。
      狼妖没时间理会他们,携着武器来的玄奘身前准备取他性命:“师徒情分?别说笑了,不是拜那金箍,大圣怎会任你等驱使!”说着,他挥剑斩下,可却在将要碰到玄奘外衣时扑了空。
      身后,孙悟空抱着好险救下的师父正仔仔细细地瞧。他眯着眼睛、脸色不善,玄奘惊奇地发现,他的悟空居然不是原先满脸猴毛的样,而是化作了人形,面容威严俊美。
      “诶,悟空?你怎么成这样,脱毛期到了吗?啊,尾巴也没了……”玄奘打量着他,满口碎碎念。
      孙悟空却不与他对视,他怕自己撞见到那双眼睛,冲动之下会违背自己的决定。他将怀中的人安置好,转身对上狼妖。
      “呵,凡人就是凡人,我修行百年都能化成人形,何况是大圣。”狼妖讽刺到,他不想与孙悟空为敌,但此时却看不清这人的来意,“大圣,你我是同类不必为一个凡人大动干戈吧?待我动手杀了这和尚,我们一起长生不老可好?”
      “闭嘴。”孙悟空怒喝一声,周身威压暴涨,手中的金箍棒直接就挥过去了,“谁借你的胆子敢动本尊的人!”
      听到这话,玄奘在一旁默默脸了红,还好没人注意到。
      狼妖不是大圣的对手,只能连连闪躲,“大圣,你不想要自由吗?!让我吃了他,小小金箍能耐你何?!”
      “呵,”大圣将狼妖困住,睥睨着他,“我和他是没什么鬼玩意儿的师徒情,但你孙爷爷我要做什么还不是一个箍能控制的!”
      “那你为何……”
      “我喜欢。”孙悟空不假思索地回答,尔后再不看他,回身抱起玄奘,无视了对方的抵抗还有一遍遍重复的,“我能自己走,诶、我可以...”
      他眼含威胁地瞥了一眼臂弯里的人,对方立刻就噤了声,眼神飘忽左看右看。
      懒得管那两个没用的师弟,大圣抱着人飞了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心猿意马,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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