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武侠之美人如剑》山鬼绿萝

3、挽沙

　　宋楚之其实定力本不该如此不堪，他也算是千帆过尽见多识广了，基本上什么样的美人都有见过，但奈何漫长时光中总会出现些绝世妖娆，能以一己之力祸乱天下，很不幸远黛就是这种妖娆，更不幸的是武侠世界中的大侠们比之远黛前世往往更不能抵挡绝世妖娆。

　　远黛在最后那倾世温柔的一笑之前就故意先小小惊艳了一下宋楚之，给他一个自己很美但也仅仅如此的心理暗示，又展露自己真正的倾城之姿，两相对比之下满是不敢置信的宋楚之不免会心神震动，一旦他失神，远黛虽然不通武功，但无双是绝世名剑，而她的手又很稳……

　　但宋楚之失神如此之深却是远黛没有想到的，早知如此根本不用那么多乱其心神的布置，直接倾城一笑足矣，远黛甚至怀疑，如果自己那时候说过要他的命，宋楚之会不会还认为她在开玩笑？只能说武侠世界的男人对美人的抵抗力实在太低，也难怪许多武侠小说中那些成名多年的大侠们会甘愿为了某些武林公娼的一笑而相互争杀。

　　以色相惑人其实也是无奈之举，武侠小说中那些行此道的女子又有几个得到善终？无论多么魅惑众生的尤物，总归会有那么一两个能抵挡其魅力的盖世豪杰亦或绝代枭雄，真正的强者只能是源于自身。

　　无双虽然是绝世名剑，杀完人不留一点血迹，但远黛还是用布仔细擦拭了一遍，这是无双到了远黛手中之后第一次见血，宋楚之也算是做了这柄尘封已久的古剑的祭剑之人。不知是不是远黛的错觉，她感觉到刚刚饮血的无双在微微震动，似乎是在宣告自己的归来。

　　远黛感觉自己有些头晕，仿佛做梦般恍惚而不自觉，这时她看到了一个人，没有任何思考激动地道：“帝。”

　　远黛能肯定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人，却感到无比熟悉，也仿佛理所当然地知道是谁叫住了对方。

　　那人慈和的笑了，伸出手抚向远黛的头：“欢迎回来，小远黛，随我走走。”

　　远黛只觉得对那人如父如师般濡慕，像个孩子般安然享受这对方的轻抚，跟着那人的脚步前行。

　　远黛和那人走了不知多久，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然到了一叶小舟之上，小舟行在一条宽阔的大江江心，这大江很有些奇异，不知为何中央有长长一条黑线把江心横截，仔细看去竟是江水至此竟真的再不能往下游流动，唯有分向两边才可继续往下游流去。

　　这时，“帝”缓缓开口道：“这条江本来没有那么宽，只是三十年前一位刀客对大江拦腰一刀，直接让大江断流，江水只好涌向两边，把两边河岸冲成了新的河道。这腰斩大江的一道刀气凝而不散，这道刀痕如果没有高手抹去，至少还能二十年不消。”

　　远黛点点头，心中不禁想象一刀断江的风采，感慨世间竟有如此武道通天几近神仙之人。

　　这时“帝”忽然离开小舟直接踏水往前走，远黛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跟上，霎那间的恍惚之后，远黛发现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深山密林之中，一条刚到小腿的清澈小溪正从身边流过，身前不远一名衣衫褴褛满面风霜的的持刀男子正坐在地上满脸纠结的思考着什么东西，表情时喜时悲。

　　远黛见“帝”没有丝毫表示，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男子，也只好站在原地等着。不知过了多久，男子忽然露出会心一笑，抽刀斩在溪水中，远黛注意到在男子抽刀的一瞬，溪水分明断流了刹那，之后才恢复往常的流动。

　　男子好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远黛二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山林,远黛没有在意男子的去留，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方才对方抽刀断流之处，目光上下审视，可惜只能看到潺潺溪流，那一刀的痕迹却是没有留下半分。

　　许久，远黛无奈的收回目光望向“帝”，不解地道：“帝，同样是一刀断流，之前那一刀断的是一条百丈大江五十年，而刚才那人只是断了一条消息一瞬，按说孰强孰弱一目了然，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的斩在小溪的那一刀反而比截断大江的强……”

　　想了想，远黛又加了一句：“而且，强得多。”

　　“帝”微微一笑道：“小远黛，你的感觉很对，这也正是我来带你看的。之前那横断大江五十年的一刀来源于刀主精湛深厚的功力，刀气拘束在一线之间凝而不散，足足可以维持五十年。而刚刚这一刀……那人自始至终没有用一丝一毫内功。”

　　这几乎是天方夜谭，没有用内力怎么可能斩断流水？但远黛选择了相信，没有理由，只是因为相信。

　　“他的刀已经不仅仅是武功了，而是道，不是天之道，而是人之道，刀之道，他之道。一刀之下，万物皆断。万物既断，刀意不留。如果这刀斩的是留下断江刀气的那位武者，他绝对没有半分幸理。”“帝”缓缓解释，也不问远黛听懂没有，因为他知道她一定懂了。

　　远黛若有所获的点了点头，她确实懂了，虽然真让她说究懂了什么她根本说不出，但她还是感觉自己懂了。

　　这时，“帝”忽然沉默了下来，良久忽然一声叹息，苦笑着道：“唉！小远黛，我多么希望你没有懂！也多么高兴你能懂啊！”

　　远黛有些好奇“帝”的话语，但对方没有继续往下说，转而道：“无双可是见血了。”

　　虽是疑问，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见远黛点头，“帝”道：“无双是守护之剑，但也是杀戮之兵，倒也只有染血才能让她苏醒了。”

　　“铮！”这时远黛手中无双发出一声震鸣，竟似是有灵性一般。

　　“帝”见状摇头失笑，接着拿出一把剑和一只玉虎，道“既然你还如当年，我就把这两件东西给你了，无双是守护之剑，太过沉重，而且杀气太重更近于战场杀伐，你的性格却似雪莲般高寒独立，强行使用对你的武道之路有益无害，我便拿去了。这是挽沙，我另外铸造的一把剑，和你应是很配。玉虎是我的信物，能帮你开拓眼界，让武道之路更顺畅一些……无双啊，想必你也有些迫不及待想回来了。”

　　无双又是弹出一声铮鸣！

　　“帝，你要离开了吗？”远黛忽然问道。

　　“帝”点头笑道：“你的心思果然敏感，就和当初一样，是的，我要走了。”

　　“我们还有重见之日吗？”远黛追问。

　　“帝”笑道：“自是会有，当初我也曾这么回答你，但却只是骗你安心，而今天这次，确是承诺！好了，你去吧。”

　　远黛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什么都不知道了。送走远黛，“帝”脸上露出些许回忆之色：“无数岁月之前，我用凡铁铸造一把剑，用它斩杀了不知多少强人异兽，才为族人争下了一片可以安居的广袤土地，那把剑也因为斩灭了太多传奇，被称为无双；许多年后，我铸造了另一把剑，唤作挽沙，时光如沙，昨日种种，谁人能挽？这是一把怀念之剑，远黛，想必你是最想挽住昨日沙的人……”

　　……

　　远黛是被太阳照醒的，她这一觉睡的很熟很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后又过了一会才真正苏醒过来。远黛昨日魅杀宋楚之之后种种的记忆都有些模糊，甚至“梦中”最重要的人物“帝”究竟男女老少她都无法记起，但远黛知道那不是梦，因为一醒来她就发现两只手分别握着一把长剑、一个玉虎，而无双已然无踪。

　　远黛感觉到脸侧的茅草有些潮湿，一摸才发现竟是自己的眼泪。

　　宋楚之以及刘和三人的尸体和血迹统统消失不见，应该是“帝”顺手清理的，就算不是远黛也暂时管不上了，或许是骤然失去无双，又或许是别的，她的心中一阵失落以及……一丝莫名的轻松感。

　　怅然若失中，远黛低头看向了手中的挽沙，挽沙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不同于厚重沉稳的无双，它的剑体莹白如玉，一丝一毫都精致无比，如梦如织。

　　剑中美人！这是远黛心中的想法，如果说无双是一位历百战而成无上功业的王者，挽沙就是一位犹在闺中无人识，却已有祸乱天下之姿的绝代佳人。

　　这是一把美丽到极致的剑，所有女孩都会喜欢，远黛自然也不例外。

　　挽沙？逝如流沙，指间匆匆，你真得能为我挽住吗？远黛想起了与“帝”的对话，想要追究对方话语中隐隐透露的关于自己前生的故事，来到大雍世界月余，她也听过前朝曾有绝代宗师能以精神勾连起他人前世记忆，将之拉入千百世轮回中不能自拔，原本她只道是幻术，一些武侠小说中这等鬼魅之道也常有出现，但现在她却有些相信了。

　　但究竟自己有着怎样过往，“帝”没有说，远黛也没有其他办法探究，现在的她还是太过弱小。

　　得到一把如此合心意的剑，远黛略微振奋了一下精神，她将挽沙入鞘，又拿起了玉虎观看。

　　玉虎的造型古朴到有些粗糙，玉质也很差，昏黄瑕暗，但就是这样一只玉虎，远黛却能感受到它的沉重与威严，这哪里是一枚粗制的玉虎，分明是一方传国万年的印玺！

　　将玉虎翻过身，是一个古老沧桑类似前世甲骨文的文字，远黛可以确定自己从来名有见过，但她却一眼认出了是什么含义——武！这是一个“武”字！

　　远黛正想仔细观看，玉虎忽然放出一阵光芒，脑海中响起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第一个世界，纵马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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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出场的神秘人“帝”不是女主CP。。。。。
女主的名字居然错了这么久，我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