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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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打上门来的时候，张启山正在珠珠的床前给她喂药。
兄弟的道义和丫头事上的愧疚感，让张启山喂药的手顿住了。
珠珠看得出来他在挣扎和犹豫，他放不下她，也想顾全兄弟道义。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老实把药喝掉就行。”
“那好，我自己喝药，你去见见二爷。”
珠珠难得乖巧的愿意自己主动喝药，张启山本该感到高兴的，可现在的他连个勉强的微笑都表露不出来。
珠珠的房间离前厅不远，张启山独自一人走在走廊上，皮鞋只能发出轻微“哒、哒”的声响，更多的声音则消失在厚重的地毯上。
他恨不得自己像那皮鞋发出的声响，干脆地从这个房间中蒸发掉得了，没有烦忧、也不再会有愁苦。他希望这不长的甬道能无限的延长再延长，像个迷宫把他困住得了，那样他什么都不用面对了。
他也累了。
一桩又一桩，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发生在他身边，他没办法视若无睹总是自己抗住，却忘了他也只是个凡人，他从未成佛过。
他仅仅是被大家叫做佛爷罢了。
本就不算漫长的一段路，在晃神的时间里一下就过了大半。
走吧，他答应过丫头了，那么就是他的责任，无论如何都得咬牙扛下来。
万物万事，总得有个最高的扛下来，方能保住一方平安。
张启山披着身后的光，进入了会客厅内，还没多走两步，持剑而来的二爷就冲向了他。
大厅内的仆人都慌了神，有叫嚷的、有上前懒腰抱住二月红的，怎么也没人料想到二爷和自家佛爷也有起冲突的一天。
“放开我！”
“松开二爷。”
二月红和张张启山的声音同时响起，倒是把一种仆人听愣了。
这架势，两位爷是逗着玩儿，还是怎得一个情况？
仆人们想不通，倒是听话的松开了二月红，回到自己的原位不吭声响地华为壁花，权当自己是个没有思维的死物。
“为什么不给我药。”
二月红指的是丫头托付给张启山的鹿活草，她的救命草。他淋雨求了整整一夜，张启山却闭门不见。
接着呀，他捧在心尖儿上护着的丫头，就再也不会冲他露出一贯甜蜜又温婉的微笑了。
所以二月红恨！哪怕张启山是受了丫头的亲自嘱托，可他为什么不看在兄弟面儿上把鹿活草给他，哪怕让丫头多活一天，再多冲他露一个微笑也好。
二月红心理明了他有迁怒张启山，但他就是装作不知道。就像他当初帮丫头梳发，梳得一手的落发，心理隐约已经察觉到了丫头的身子可能几近油尽灯枯了。他也要自欺欺人的骗着自己，好似这样丫头就能一直陪着他走完一生。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他知道，却拒绝接受。
“丫头的事，你怨我想发泄都可以，只要你好受尽管冲我来。”
张启山掷地有声的声音，伴着二月红的咳嗽声，在会客厅的上空回荡，仆人们没忍住偷偷抬起头瞄了二人几眼。
“只要你愿意陪我探清矿洞详情，我张启山和这整个张家随你处置，权当是给丫头赎命。”
哟，张启山这话撂的，整个张家在场的下人内心里都炸开了锅。
天啦噜，两位爷玩儿得真够大的，若是要命的话，岂不是张家要易主了？心思活泛的仆人眼珠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心底头在琢磨着什么。
“好……”
二月红沉默了半响，嘶哑着嗓子给了张启山回复，脑袋低垂着望着地毯，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丫头……入葬了吗？”
“嗯。”
“恨我吗？”
“嗯。”
二月红维持着用剑撑着身子的姿势，一动不动机械地回答张启山的提问。
张启山看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心中倍感难受，恨不得他像之前一样质问他，对着他发泄出一切烦扰。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二月红的身边，握着他的手提起剑抵在自己胸膛上。
“干嘛？”
“这不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吗？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了，痛恨我就朝我来，解决完了这桩心事我们继续是兄弟。”
嘿……这自虐症。珠珠要是看到这一幕，非得生气的先二月红一步打他。
“你什么意思？自以为是的救世主？以为全天下人都要靠你的帮助？张启山你醒醒，你不过是一介土夫，穿这个绿皮大衣被人们叫一声佛爷，就真当着这长沙地界全靠着你运作，这千万的百姓全都仰仗你的鼻息生存？”
讲讲道理，其实目前现状也没错……
“但我二月红不吃你这套，你想拯救世界你救不了我。”
二月红说这话不免激动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锋利的剑浅浅地没入进张启山的衣服，抵在了他的肌肤上。
“二爷！”
本是对受伤流血毫不在意的张启山，再女声响起的时候立即慌了神，松开了握在二月红手腕上的手。
“珠珠，你怎么……你病体在身，快回去休息。”
珠珠对张启山的劝说充耳不闻，她一步一步走到两人的身旁。
“二爷，丫头走之前开心吗？”
“开心……”
“她开心就好，她心情好了，我都替她高兴。”
珠珠一直跟二月红说话，对于张启山的状态视而不见。
“她提过我吗？那天前我们约好了一起去泛舟玩儿。你知道的，我是个玩儿心中的，总想着拉她出去……”
珠珠絮絮叨叨地和二月红说了许多有关于她跟丫头的日常，她本就是个闹腾的性子，丫头则相反稳重到不行，所以从北平回来后，张启山忙着公务她就去找丫头。算下来，珠珠虽然认识丫头的时间短，但两人的相处时间可不短。
身为女生的珠珠，她口中的丫头是二月红作为男性所不常见的一面。她会为了挑选见自己的着装打扮，询问平日里对打扮颇有心得的珠珠；她会在珠珠抱怨他们两个男人忙着自己的事业，不多照顾些他们的时候，替他辩解……丫头到最后还在帮他解释着，他自己却不愿意承认他对她终究是疏忽了。
“珠珠姑娘，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丫头的事情，外人谁也怨不了，要怪怪他们彼此，他们每个人都疏忽了。有多少个时刻，他们可以通过蛛丝马迹察觉到什么，他们却终究是错过了些许线索。
张启山的做法究竟对错？于他，对他的隐瞒是错了。于丫头，却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佛爷所托之事，二月红会竭能办到。今日……告辞。”
“等等，嘶……”
张启山想拦住二月红，他虽说被珠珠说的神情松动，像是想明了了些什么事儿，但现在失魂落魄的状态真不适合就这么放他走。
“让他走。”
二月红刺伤张启山，珠珠是怨的。
“他自己想不明白，谁也劝不了，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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