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光你是电》小东邪

28、陈霜

　　“Sunny姐，向先生呢，向先生怎么没来？”陈霜环顾四周，忽然发问。她晶亮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期待与兴奋。
　　这种场合，向昊隅应该来的。

　　“向先生日理万机，大概在忙。”叶端晴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嘴角微笑如酒浓稠。
　　“哦，哦……”陈霜有点失魂。

　　“怎么，你找向先生有事？”叶端晴目光扫过陈霜，她喝了酒，脸微微泛红。
　　“也……也没什么事，”陈霜显得少有的局促，“就是……就是觉得……向先生对娱乐行业很了解，我又是新人，所以……”
　　“想请教？”
　　陈霜点头。

　　叶端晴笑道：“向昊隅是什么人，霜霜你不了解。以前我跟他不太熟的时候，天天吵架，我脾气差，他更倔，两人三天两头开火。”
　　回忆起往事时，嘴角会延展笑意。
　　从前虽有不快，但向昊隅带给她的，更多是意外与惊喜。

　　“霜霜少惹他为妙，”叶端晴笑着向陈霜道，“向先生有资源，我给你引荐，他这人，莫名其妙，也是这几年，摸透了这人脾性，我们才算相安无事，不然，三天两头冷战。”
　　她说的都是实话。
　　即便是这“相安无事”的几年，还隔着向昊隅同她冷战远走拉斯维加斯的那段时光，向先生其人，真是不好惹。
　　叶端晴的“实话”，未必所有人都能听懂。不知事的人只会当她是在炫耀，炫耀能与“向先生”有轰轰烈烈的过去与默契至今的感情。

　　“哦……”陈霜低下头，眼神失落。
　　“霜霜……”叶端晴站起来，刚要说什么呢，眼神却被一旁清落的某个人攫住。

　　他在灯光下朝她微笑。
　　向昊隅穿了一身休闲装，戴着框架眼镜，手插兜，懒懒散散地立在那里。
　　光色正好，岁月更好。

　　叶端晴站起来，迎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个招呼，我以为你在忙……”
　　她走过去。
　　向昊隅自然地与她拥抱。又松开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头发，笑：“是在忙，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在的。另外——”他凑过去，附在叶端晴的耳边：“有点想你。”
　　撒狗粮撒得旁若无人。

　　叶端晴推开他：“好好说话。”
　　“哈哈，”向先生不正经地笑，“不会，没人教。”

　　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陈霜黯然离场。
　　说不羡慕Sunny姐，那必不是真话。
　　Sunny姐多幸运啊！甫一出道，就有贵人相助，这“贵人”还是深情款的，有钱有资源，还没绯闻，对Sunny姐一往情深……

　　“带你见个人。”
　　向昊隅根本无视陈霜，他眼中只有Sunny。
　　仅此一人。

　　“谁？”叶端晴猫似的慵懒，打了个呵欠。
　　依照惯例，这种场合，Boss要引见的人，一般逃不开导演、制片人之类，但以向昊隅的脾气，惯烦她应酬的，自然不会给她介绍名导名制片。

　　向昊隅手插兜，朝那人点了点头。
　　“这位是……”叶端晴犹豫了一下，她还真没认出来。

　　来人身条是够的，颜值也够，他站在那里，似清风微来。
　　如此生动。

　　莫祁峰笑了笑。
　　这是初相见，即使……梦里见过叶端晴无数回，荧幕上她的一颦一笑早已深刻脑中，但她活生生一个人，此时真真实实站在面前，却是头一回。

　　“Sunny，你不认识他吗？”向昊隅引见：“莫祁峰。”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叶端晴抑制不住心头一颤……是，他吗？
　　熟悉，又怯怕，不敢接近。

　　更疑惑，为什么向昊隅认识他？
　　她曾对向昊隅说过，她心疑莫祁峰是她失散多年的弟弟。
　　不管是否，向先生总算记住了她的秘密，把莫祁峰送到了她跟前。

　　“Sunny，莫祁峰先生想回国发展，有意做娱乐业，正好借机来看看，了解一下行业内情况。”向昊隅解释。
　　叶端晴点点头。

　　须臾，向昊隅领另一人到叶端晴跟前。
　　“李衡！”叶端晴很有“节操”地丢下正在攀谈的莫祁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李衡先生，我仰慕你很久啊！”
　　“……”向昊隅轻轻咳了声。
　　这么直接……不好吧？

　　叶端晴没理他，十分激动地上前与李衡握手：“李衡先生，我前次去找您，……没找到，太遗憾啦！正好今天能在这里见到您，有个本子，非常想同李先生合作！”
　　向昊隅腹诽，上次没找到……那是因为上次叶大小姐心情不好，半道拐去含山了哎！

　　叶端晴十分佩服向昊隅，能通她心思，知道这时候她非常需要借李衡的妙笔，打造更精品的剧本来接档刚刚杀青的《落花逐水流》。
　　李衡很客气，久不出山的他也流露出想与叶端晴合作的意向，两人一拍即合，当场谈好《南园遗爱》的剧本运作。

　　临了，影后挂在向先生脖子上，轻啄一口：“么，谢向先生赏！”
　　“以后少跟我贫，”向昊隅抱起她，“我就该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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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青宴即将结束时，叶端晴在台上致辞，向昊隅遥遥注视她，目中温暖，爱意分明。
　　白琳踱步而来：“有时真羡慕叶端晴，一生能有一个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真是无憾。”
　　她举杯，很熟练地同向昊隅碰杯。

　　向昊隅见是她，也算客气：“最近和赵三怎样？”
　　他不是不识趣的人，听说近来赵三和白琳走得挺近，两人关系不再剑拔弩张，大有修好之势，他这才多问一句。
　　“不想提他，”白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如谈谈向先生？”
　　“谈我？”向昊隅转过头去，乜她。

　　他摇头，将目所能见的莺莺燕燕一概冰冷拒之：“我没什么好谈。”
　　白琳最服向昊隅这态度，要是赵三能学向昊隅五分，当初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她白琳早能嫁了，高枕无忧地退圈过小日子去。

　　“向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
　　“说。”向昊隅目不旁视。
　　同白琳的对话，他能简则简。

　　“向先生，你明知道那个陈霜有问题，为什么还留着她？”白琳倒是直接，一点不藏着。
　　向昊隅一时愣住，直直觑眼前这女人。
　　他压根儿没料到白琳这么不含蓄。

　　“没人教过你，在圈子里，你手里捏了好牌，该藏藏该掖掖？早亮底牌的人，也容易早死。”向昊隅冷哼一声，看在赵三的面子上，他不介意教白琳做人。
　　“向先生，我要是按常理出牌，也不会在这圈子里，混了近十年，还是个十八线……”她哈哈一笑，脸上神情，竟有几分豁达。

　　她说的是大实话。
　　向昊隅忽然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

　　“Sunny是自负的人，我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看人走了眼。她付出感情真心对待的人，也必须真心回馈她！这是我的底线。”向昊隅看似漫不经心：“我偶尔欠负她，都十分的不忍心，总想着他日补偿。别人，凭什么可以负她？”
　　玩转杯盏，红酒入口，口齿余香不绝。

　　“可是，向先生，你不说，不拆穿，并不代表陈霜对你心上人的伤害不存在，早晚有一天，突然的爆发会让叶端晴崩溃。”
　　白琳的确不明白向昊隅下的是哪一着棋。

　　“那么，我就永远不让那一天到来。”向昊隅笑容寻常。
　　“捏死陈霜不然？”
　　白琳语出惊人，引得向昊隅不得不觑向她：“你比我厉害，哈哈。”
　　还真是个挺有意思的女人，赵棋宁眼瘸得有道理。
　　……有那么一点点担心……赵三的未来啊……赵棋宁眼瘸不要紧，哪天得罪了眼前这主儿，腿瘸手瘸脑瘸、身残志坚都不一定！

　　“向先生，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向昊隅用眼神应允了她。他也想知道，白琳能问出什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你是怎么发现陈霜不对劲的？”
　　她在剧组拍戏这几个月，与陈霜朝夕相处，能发现个中猫腻并不稀奇，反是向昊隅，当真手眼通天？

　　“早投怀送抱了都。”
　　向昊隅轻飘飘一句话惊得白琳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向昊隅点头：“在你们剧组资金出现问题那阵子，她借着拉投资之名来找我，婉转告知，只要我给钱，愿意用身体交换。”

　　白琳舒了口气。
　　幸好向昊隅是个耐得住的人，这么多年，娱乐圈百花看遍，仍对叶端晴无二心。
　　要不然，这出戏，叫叶端晴一人怎么扛得下去？

　　时间差不多了，叶端晴已经开始致谢。
　　向昊隅目光流转，仍不离她身上。

　　“那向先生打算怎么收场？”白琳仓促问道。
　　“先搁着，不妨。”他道：“再说，我还真没证据。凭我空口白牙？Sunny这小心眼，非得以为我故意挤兑她。”
　　明是贬，实则，这话爱意深藏。
　　只有他能这样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