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一笑凡尘

2、因果循环

　　夏天，晚风吹拂，美好的清晨，悦耳的鸟鸣自山间传来，几声犬吠，几声鸡鸣，欣欣向荣的庄家，绿油油的草地，花枝招展的野花，农家的炊烟，构成了美好的画卷。
　　一片菜地里，一位老农正摘着菜叶，心里想着回去给孙子煮菜粥吃。
　　菜地边缘，一片不大的树林。围着树林有很多菜地，是全村人齐力开荒所出。
　　树林里，一条一米长的黑蛇，正嗤着蛇杏死死的盯着那在田间摘菜的老农，发出阵阵嘶嘶声。
　　一声鸟鸣打破了老农与黑蛇的平静，那就像预告般，黑蛇一个窜身就飞了出去，落在了菜地里。
　　这点响动并没有惊动老农，他依然带着微笑，仔细的摘着菜叶。
　　黑蛇在菜地里游走，慢慢的接近了老农所在之地，扬起头，死死的盯着毫无察觉的老农，眼里尽是凶光。
　　黑蛇慢慢的游进老农的脚下，正要抬起蛇头朝老农咬去，却被老农随手往田地里一戳的长铁锹正好戳中了黑蛇的尾巴，黑蛇嗤的一声尖鸣，正把老农吓的一屁股坐在了田间。
　　黑蛇扬起长长的蛇颈，想要咬老农，却因老农一屁股坐的过于远，只能堪堪碰上老农的脚尖，老农脚穿厚底麻布粗鞋，因长时间的田里劳作，早已硬的如同石头，蛇口之下，也不能咬之，只能干看着老农，嘶嘶鸣叫。
　　老农见了急忙收回脚，站起身离的远远的，老农本想不管那蛇，但铁锹还在那蛇尾上插着，总不能不要，铁锹还要十文钱呢。
　　老农无法，只能去树林里捡了根不大的枯枝，回到田间快速的用枯枝按住黑蛇的七寸，另一只手快速抽出铁锹。
　　黑蛇痛的呲呲鸣叫，两只蛇瞳冷冷的盯着老农。
　　老农被它盯的背脊发凉，知道这蛇是不能放，也不能杀，自古就有一种说法，见蛇不能杀，杀之惹一窝，蛇有很强的报复心理，而这黑蛇更是不能杀的，现在这黑蛇是不能杀也不能放，也就只能捉回家养着了。
　　老农没法，只能拿住黑蛇的七寸回了家。
　　用铁笼子装着，只有头顶留了个不大的孔，用作平时投食所用。
　　接下来的日子，老农都会捉一些老鼠青蛙给黑蛇吃，黑蛇刚开始还会用头撞铁笼子，嘶嘶的鸣叫，到最后也安静了下来。
　　老农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镇上，二儿子和老农一起在乡下种田。
　　二儿子老实，勤勤恳恳，做了手好庄家，时常他也会给黑蛇捉些老鼠，还时常给黑蛇掏鸟蛋吃。
　　渐渐的也对黑蛇有了感情。
　　就这样过了五年，老农更老了，二儿子也娶了媳妇生了娃，娃也天天喜欢围着黑蛇转，时不时也会去逗弄黑蛇玩 ，拿竹竿去敲打黑蛇的头，更喜欢拿竹竿去戳黑蛇拿受了伤断掉的尾巴。
　　老农见此也不阻止，只是时常叮嘱不要打开铁笼子，能养黑蛇几时就几时，总之就是不能开铁笼子。
　　二儿子满口答应，只是心里对黑蛇有了感情，自然希望黑蛇能出来自由活动。
　　娃也时常吵着让黑蛇出来铁笼子陪他玩耍。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再一个五年过去了，老农更是老了，路已经走不动了，时常坐在铁箱前，朝着里面的黑蛇说话，老农说了什么，二儿子们都不清楚，只知道老农一直都对着铁皮箱子说话，眼神里是哀求，和沧桑无力。

　　这年的夏天，老农已经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时不时的打摆子。
　　老农咽气时已是每日的黄昏，二儿子和大儿子一家都在，看着老农咽的气。
　　丧事办的很急，因为是夏天，尸体不能停放太久。
　　半月之后，老农的丧事已经办理完了，大二子一家也已经回了镇上，乡下就只剩下二儿子一家三口。
　　这天下午，娃照常的在铁箱子前拿竹竿戳黑蛇的断尾，二儿子拿着刚捉来的田鼠进院。
　　照常的把不大的田鼠塞进铁笼子，看着黑蛇用那已经很大的身体吃力的抬头咬着那田鼠，二儿子突然有些不忍心，这黑蛇已经被关在这铁笼子里整整十年了，从当初的小儿手臂粗长到现在的成人手臂粗细，十年的时间让他已经把黑蛇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一般，自然是不会害怕的。
　　二儿子突然想把黑蛇放出来，老农一直叮嘱不能放黑蛇出来，他也一直照做，现在这个铁笼子已经不能装的下黑蛇了，自然要放它出来。
　　二儿子拿出铁笼子的钥匙，打开了锁。
　　刚一拉开铁笼子的门，便被里面的黑蛇死死的咬住了喉咙，注入了毒液。
　　只一个瞬间，二儿子就已经满脸发青口吐白沫，蹬了两下腿就彻底不动了。
　　旁边的娃被吓的哇哇大哭，转身想跑，却被黑蛇用那段掉的尾巴缠住，勒紧，活活的把娃给勒死了。
　　黑蛇慢慢的游移着身躯，缓慢，僵硬，没有一丝蛇应该有的灵活，身上的鳞片干枯，没有一丝亮光。
　　黑蛇慢慢的游着，越过了田野，陡坡，水田，草丛。
　　黑蛇的身上有被石头磨破的鳞片，被挂出血水的血肉，被困在一个地方十年之久，它已经不知道怎么行动，保护自己的鳞片也已经退化，不再坚硬。
　　黑蛇渴求的看着自己以前生存的树林，快了，就快到了，自己就快回家了。
　　黑蛇缓缓的游着，全身都透着快回家的兴奋，和已经自由的喜悦。
　　还差人类一步的距离就到树林了，黑蛇全身都散发着喜悦的光，正要一个飞射进入树林。
　　却在这时，破空声响起。
　　一只带着鸟羽箭尾的箭失朝着黑蛇这个方向飞来。
　　黑蛇正想扭头去看，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射中头部，穿头而过，把黑蛇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黑蛇无力的趴在地上，它用最后的力气看着树林，断下了最后一口气。

　　黑蛇还恍惚听到人类的说话声:“就是那条黑蛇杀了养他十年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