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文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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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口小口地嚼着手里的年糕，千代慢悠悠的在润林安的小路上踱步。周围热闹极了，小贩的吆喝声混杂着周围人互道新年好的吉利话。来逛新年祭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千代摩挲着手上刚买的和纸团扇，虽然季节不应景，倒也让人心满意足。
似乎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下来了。她心想。
心情愉悦一向是花闲钱最好的理由，于是千代趁着兴头四处转悠了卖花牌，面具和发饰的小摊位。很快的，本来就不大的巾着袋 [穿和服时的小手袋] 里便零零碎碎的装了不少小玩意儿。
‘好像真的很投入的样子。’十几步外一直隐藏着灵压的蓝染这样想。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默默在后面跟着的呢？
“蓝染八席啊，一直都是一位很有绅士风度的人呢！“
“就是就是，对待哪怕不是自己番队的平队员都总是细声细气，无比温柔。“
“之前有一次我抱着很重的文书在庭里遇到他，蓝染君很好心的帮我分担了重量，最后还特意把我送到目的地…”
以上对着五番队蓝染八席大人抱着无比美好念想的静灵庭内的女性死神要是知道此时此刻他正在‘尾随’一位真央的一回女生之后会不会感到梦想的破碎呢？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重点。
蓝染试图着回忆了自己这么做的初衷，可是似乎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好的理由。
对着一屋子已经开始嘴里冒胡话耍酒疯的队长级别，不管是谁都会觉得特别棘手的吧。那么好不容易得以脱身的自己在见到北川千代的时候大概脑子里是有点放空的。虽然统共算下来也没有见过几面，但是直觉告诉蓝染眼前的人意外的放松和自在。这大抵也是这位小姐平日里难见的一面吧。
本着如果是北川千代的话应该很容易就发现自己的心态，谁知道对方竟然无比投入的逛着祭典的样子。
突然的，对于自己不管是一言不发跟在对方身后，还是居然在认真思考这么做的原因的举动，蓝染觉得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于是他轻轻的笑出了声。
也就是同一时间，已经解决了手上的桃花年糕，正一手把钱递给炸物铺子的伙计，一手接过蔬菜串扬的千代微微偏头准确的找到了身后某处的蓝染。
“是蓝染君啊，好久不见。”千代的语气听起来轻快又温和，她抿起嘴笑了一下，“要不要来一串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
蓝染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如此便是失礼了，北川桑。”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如果说关东的名物是关东煮的话，那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相对应关西的吃食就是串扬了。本是起源于大阪的串扬，说白了就是用竹签串起来的裹着面包糠炸的蔬菜或是海鲜淋上酱油调的酱汁。因为做法简单，食材相对便宜，对油又不是很讲究的缘故，是一种拿在手上，很大众的小吃。
一句话概括，这是一种吃相不太高雅的食物。
所以刚见面便在无意识下邀请对方来一串的千代突然的觉得有点后悔。
在她懊恼的时间里，蓝染不紧不慢的十多步开外走了过来。而等到对方走到面前，略微思考了一下，又从手里的纸盒里拿了一串炸豆腐后，千代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一系列动作真是不要太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北川桑现在是真央的一回生吧。”极其文雅的解决了手上的炸豆腐的蓝染把手抄在袖子里问。
千代一瞬间觉得自己对蓝染很有好感，因为这个问题来的时候自己也恰好解决了手上的串扬，刚把擦拭过嘴角的绢布对折好塞回腰封里。
大概对方一定是不希望让女方感到尴尬吧。
“没错。”她回答道。
“稍稍有些失礼，那么北川桑是为了要成为死神而努力呢。”
“啊，虽然一直都有要成为死神的想法，但是也是最近才下定决心的。“千代眯起眼想了想，”话说回来蓝染君可是真央的高才生呢，鬼道老师好几次在课上提起你，都是赞不绝口。”
“高岛老师吗？”蓝染露出有点无奈又怀念的眼神, “承蒙老师厚爱，不过因为个人喜好的原因我的确当时在鬼道上花了不少功夫。”
“果然呀，死神四技里，我也更偏向鬼道呢。”千代突然觉得找到了知音，“毕竟不管是缚道还是破道如果能真正做到舍弃咏唱和精通都很有用，研究把鬼道结合起来用的过程也总是充满乐趣和新鲜感。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既精巧又文雅的打斗方式... ...
... ...不过话说回来，蓝染君怎么会新年夜一个人在这里呢？”
“啊...“对方则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被平子队长拉着去参加了由五番，七番，九番，十二番联名发起的新春酒会。”
“之前便听四枫院殿下说起此事，没想到蓝染君也被拉了过去，还真是辛苦啊。”千代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面，突然庆幸平子他们没有答应夜一的邀请。“平子队长他们还是很能闹的，看来找上一个太过活泼的队长也是一件烦心事呢。”
“话这么说倒也是没错。
润林安新年祭的规模本来就不大，应该是因为快到敲钟的时间了的缘故，街上的人流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稀疏了起来，大约都是往鸟取寺的方向过去了。
“北川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比如是去鸟取寺之类的。”蓝染似乎没有提前离开的想法。
“这还真有些烦恼呢。”千代略微皱了皱眉头，“说实在的，我其实和白哉少爷他们走散了，所以现在到底该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是初诣 [日本新年初始的第一次祭拜] 的话，不用说鸟取寺现在一定是人山人海的，如果真要去大概会等到凌晨吧。“
稍微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穿着木屐而有些酸痛的脚踝，千代决定打道回府。
“蓝染君的话，是要回静灵庭的吧？虽然这样问有些失礼，但是不知道蓝染君能不能捎上我一起回去，通关的令牌恰巧不在我身上。当然，如果蓝染君还有别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本想着最后一定会跟着大部队回到庭内的千代显然是欠考虑了，再加上自己既不是死神，又没有穿着真央的校服。思考再三，她还是问出了口。
“没有的事，毕竟放任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好。“ 蓝染回答道。
结果就是两个人不仅不慢的往静灵庭走。远处鸟取寺的方向传来有规律的撞钟声响，“铛铛——“的在冬日的夜晚里显得极其悠长。
依旧是一路无言，除了在进静灵庭的时候和守卫通报姓名之外，谁也没有刻意提起什么。倒是今日在清流门值守的嵬腕着实对着这个奇怪的组合惊讶了一番。
朽木大宅位于静灵庭内南边的贵族宅邸区，而五番队的队舍则在静灵庭的北边。从东门进入庭内的两个人一个该往左一个该往右，显然不是一个方向。
千代这么想着，突然意识到六番队是紧挨着五番队的。这下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银岭大人平日里更喜欢住在队舍的队长室里。
“今日麻烦蓝染君了，那么便…” 话刚说一半便被尖锐的破空声打断。不远处鸟取寺的方向，一朵朵华丽的烟火呼啸着划过夜幕，开出绚烂的花。
“啊，是真到新年了呢。” 千代对着蓝染微微福了福身子，“新年快乐，蓝染君。来年也请多多指教。”
“北川桑，新年快乐，请多多指教。”接着对方也如此回复。
于是千代暂且放下了先离开的念头。冬夜的静灵庭凉的有些刺骨，她站挺了身，学着身边的人一样把双手拢进了袖子里。
不远处的天空中，花火一朵一朵的绽放开，然后又在转瞬间消失匿迹。千代觉得有些恍惚。
上一次这么远远的隔着看花火，好像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撇头看了一眼蓝染，对方微微仰着头，露出好看的下巴，似乎很认真的在看烟火。
蓝染今日仍然穿着死霸装，只是在外边搭配了一件深青色的打卦。从侧面看，他的身影修长而挺拔。
有那么几秒的发愣。
千代不小心把身边的人和记忆中的某个影子重叠在一起。不过很快的，伴着一声略有略无的叹息，她转回头继续欣赏烟花，从而错过了对方饶有兴味地眼神。
花火大会向来是夏日祭的代名词，而冬日的烟火总给人种萧索的气息。毕竟只是庆祝新年的到来，所以没有多久，天空便恢复了平静。
“今日真的麻烦蓝染君了，那么便就此别过。“ 千代继续着刚才被打断的话语。
“再见，北川桑，新年快乐。“ 蓝染笑着回答。
紧接着两个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背向着离开了，空气中，只有烟花燃尽之后的烛火味还久久不能散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文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