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异道何安

3、婚·程彦与皎皎

　　婚·程彦与皎皎
　　友宴后，成皎皎一心在家里等诏书。
　　圣旨到，却并非成皎皎所以为的册封，而是，赐婚。
　　程彦和成皎皎。
　　“…绿…珠……”不可置信，程皎皎不愿相信，她宁愿一湘情愿地认定这是个梦，也不面对这样的现实。
　　成皎皎闭上了眼。
　　她的欲念，三岁萌芽，六岁明晰，十六岁，原以为将要圆梦了，却……。
　　圣旨赐婚，无可更改的定局。她的妄念，竟是，如此，惨淡收场。
　　眼里有泪，紧闭的眼睑却倔强的不肯让它流下来。
　　绿珠缓慢地伸手，握住成皎皎的手，想要凭此给她力量。
　　愧疚潮水般的从绿珠心中涌出，老爷懦弱，怕小姐恶了他，只做不说，她惧怕，怕小姐弃了她，也只做不说。两个对小姐影响最大的知情人，竟无一想到要先开解一下小姐，最终酿成了如今的后果。
　　愧疚淹没了理智，泪水串串的流下，绿珠想到底还是她的错要更多些，她是女主的贴身侍婢，却什么用都没有。绿珠哭的不能自己，抽泣着有近乎麻木的感觉。但也幸好如此，绿珠后来庆幸不己，真相就被埋藏在一句句哭声中。
　　婚期很快就到了。
　　为了这一天，程彦特地剃掉了蓄了多年的胡须，对镜一照，整个人年轻了何止十岁。
　　当年年轻，许多人嘲笑他个男生女相，更有甚者，竟大胆调戏，口出污言，他气极，便蓄起了胡须。
　　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得约给新娘子留下最好的印象。
　　就算仍然像个女孩子但至少美，人们对美人的第一印象总是能产生些许好感的。
　　“我这样好看吗？”“她会喜欢吗？” 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以后，程彦依然不厌其烦地向周围人问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连贴身小厮都不耐烦回答他的提问了，他还一遍又一遍的问，好像自说自话也能很高兴似的。
　　直到喜娘催促，怕误了吉时，他才喜滋滋地出了门。脸上挂着的傻笑生生把颜值拉低了一个档次。
　　周围人都移开了眼，不想承认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才华横溢的新晋宠臣。
　　婚期以来，成皎皎没什么精神，也不爱搭理人。送入洞房后径自掀了盖头，扫落床上一堆桂圆花生的，自顾自地和衣睡去了。
　　绿珠木着脸赶走那一堆吵嚷着不合规矩的外人，心里也明白小姐想要清静，便也一同退下了，只一人守在房门口。
　　翌日，绿珠转述了姑爷的意思，省略了一大堆夸张的溢美之词，大致意思也就是说成皎皎还小，本也不该现在圆房，他承诺，他一定会克制住自己，几年后再行敦伦之事。
　　成皎皎轻轻的嗯了一声，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其实她昨夜是一直清醒的，她感觉到他进了门，他没有打扰她，她还知道，他昨夜睡在房间的榻上，今晨才离开，约莫是去上朝了吧。
　　程彦为了这次婚，大胆地请了一个月的假，皇上准了。昨夜，他隐约猜到夫人有心结，但原因不知，所以早上一早，他就亲自出马，查探消息，威胁、贿赂、套话，一系列手段相辅相成，总算叫他探出了原因，最令他高兴的是他还了解到了成皎皎的成长过程，意外之喜。
　　程彦拿出科考的劲头，大胆设想，仔细论证，小心求证，三天之后，程彦终于想出了解开心结的好办法——安全感，程彦想过，成皎皎想当皇后无非是为了皇后的权势，但她又和汲汲钻营的人很不同，具体表现在她很随和，与下人相处也不带歧视，也没表现出要对下人的绝对掌控，然后他就想到，权势除了掌控其实还能带给人安全感，从生平来看，成皎皎早逝的那个野心勃勃而卓有能力的母亲大约就是根源了，这是他想明白的。
　　程彦一向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
　　从来有种说法叫做男儿膝下有黄金，社会舆论把下跪这个动作抬到一种近乎尊严的地位，所以钰国的读书人绝不能轻易下跪，否则就是折了骨气，为人不齿，他们跪君跪师跪父母，更有政令规定上下级官员间不得行跪礼。所以在成皎皎看到程彦痛快坦然地对她下跪之后，整个人都懵了，程彦口中似乎说了些什么，隐约有些‘爱’‘一生’的字眼，但细细地去听，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似的。尽管对程彦说的话没印象，但成皎皎心底又萌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就好像当初看到‘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是个字的感觉一样。
　　程彦方法很简单，成皎皎需要安全感所以他就给他安全感，他清楚地知道钰国的舆论走向，那么，还有什么比这个动作更简单明了效果奇佳的呢，他从来认为夫妻一体，既是一体，跪夫人和跪自己又有什么区别，既是跪自己，那又怎么谈得上是没有骨气呢。
　　所以他很坦然。
　　他想让她明了他近乎赤诚的一颗心，她和他在一起，绝对是极富有安全感的，他会用一生证明。
　　程彦的目光真挚坚定，成皎皎恍惚间似乎听见了心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