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国的涂纪雅》苏小愚

52、第 52 章

　　柳折挚说完，掌声经久不衰，掌声渐稀，直至无声。可过了许久，也不见这个名叫许志远的同学出现。

　　旁边认识他的人，忙用胳膊肘捅了他两下，许志远神游天外，陡然被惊醒，还以为老师在点名，立马从座位上拔了起来，声振屋瓦地答了声“到”。

　　众人先是一惊，接着哄堂大笑。

　　许志远也知道自己出了糗，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柳折挚道：“大家掌声欢迎。”

　　众人又啪啪啪地鼓掌。

　　许志远夸张地向大家致谢。

　　认识他的人，只顾吃吃“地笑，不认识的都觉得此人有趣。

　　许志远在掌声中来到讲台，轻咳了一声，表示接下来进入正题，大家也跟着静了下来。

　　“我的经历相对来说就有些普通了。顺便说一下，我去往异世界纯属意外，当时我就站在那光团旁边看着，也不知道谁推了我一把，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来到异世界。”

　　众人大笑。

　　“当时我也搞不清楚状况，回头一看，发现我竟然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也没有光团，那感觉相当穿越。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还是后来那光团再次出现的时候，我才会过意来。敢情我被光团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我当时不知道哇。所以我开始喊，先是喊家人的名字，再是喊我的同学和老师，都没有人应，只好‘有没有人啊’这样大声地叫。这时房子里间传来回应，我想终于有人，高高兴兴地跑过去。门一开，一支腐烂腥臭的手就伸了出来，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当时脑袋是一片空白，但我好歹也看过《生化危机》之类的片子，知道那是丧尸，好在那门里被铁链拴住了，否则我小命就不保了。然后我就发了疯似地往外跑，当来到街上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空无一人的城市。”

　　“城市里难道就没有丧尸吗？像电视上演的，浩浩荡荡一群丧尸走来走去。”

　　“那倒没有，可能丧尸都跑光了。只是个别的汽车里有一些丧尸被关在里面，但他们很笨，不会开门。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可我当时害怕极了，不停地跑，直到路过一个移动热狗车，那香味把我给馋得，心想就算被丧尸杀死，我也不要做个饿死鬼。所以立马蹦到车上……”

　　“然后一个丧尸扑面而来。”下面有同学接口道。

　　“没有没有，”许志远忙不迭地摇头，“车上面没有丧尸，也没有人，不过有一样东西把我恶心坏了。你们猜是什么？”

　　许志远有意想跟大伙互动，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说是不是里面的东西都臭了？

　　许志远摇摇头，说不对，如果臭了的话，他怎么还能闻到香味呢？

　　会不会里面烤得不是香肠，而是人肉呢？

　　那人一说完，便遭到众人鄙夷。甚至有人要求许志远不要在卖关子了。

　　“蹡蹡，答案揭晓，其实就是香肠，只是烤得有些焦糊，就显得又枯又细又长，像将丧尸的手指头切下来烤一样。而我之前就是被这鬼东西的香味吸引过来的，想想都要吐，可恶心归恶心，抵不过肚子饿啊。我看到旁边有些真空包装的面包和香肠，就拆开了吃了。吃完后，才想到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既没有人也没有丧尸出现。我这才意识到，整个城市恐怕只有我一个人活人。这种感觉，简直太爽了。

　　“你们能想象吗？整个城市所有的东西都免费归我享用。我可以悠闲地听着音乐，在空荡荡的城市漫步。我可以逛商场，看电影，坐海盗船，拍拍照，不过这个城市也和之前刘同学说的那样，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

　　这时有个女生提出疑惑，“你一个人就不感到害怕吗？万一在睡觉的时候，突然丧尸或者坏人跳出来怎么办？还有，你为什么不试着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看能不能遇上同学之类的？”

　　“嗯，有三个问题，是吧？”

　　女同学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害不害怕。当然不害怕，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小时候还在老家的坟场过过夜。我只怕物理攻击，不怕精神伤害。第二个问题，安全问题。在来的第一天我就在警察局里弄了几把枪，和一些子弹。肯定又有人要问了，警察局里怎么会有枪和子弹，而且这种东西怎么那么容易被你找到，我告你了，还就有。首先，这是外国的某个城市，不禁枪。难道我没有告诉你们，这是国外吗？”

　　大伙一起摇头。

　　“好吧，其实可以从一些细节上可以知道。像遇到的第一个丧尸就是一具白人丧尸，所以才会联想到《生化危机》这样的电影。还有热狗车，国内哪有热狗车，只有报刊亭的电烤箱。”许志远强行解释，并尴尬地笑了笑。

　　可大伙只是木然地看着他。

　　许志远收起了笑颜，陡然抬高声音说道：“其次，他们离开得很匆忙，手枪和子弹都放在抽屉里，就好像正在办公，却因什么急事走掉了一样。然后我就拿手枪将看到的丧尸都打死了，自然是传统打法，将脊椎打断，丧尸也就不动了。晚上要睡觉了，就找一个酒店，或是干净的空房子，把门锁好就行了。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城市。日子过得这么爽，我为什么要走呢？出去了只会有更多未知的风险，而在小镇里，不能说零危险，但至少地形熟悉。”

　　“这个小镇叫什么？”

　　“贝尔顿，B-e-l-t-o-n。”许志远拼写道，见大家记不住，只好在黑板上写下来。黑板上还留有之前柳折挚写的frida，相较起来，许志远写得就像是不相干6个的字母，而不是单词。

　　“当然我没有柳同学仔细，我是在后来才知道这个小镇叫贝尔顿的。第一次看到这个单词，是在一栋建筑大楼上。一栋很大很大的玻璃大楼，就坐落在市中心。从外表看像是一栋写字楼，却比一般写字楼要大很多，简直就是摩天大楼，我猜是什么大型公司，奇怪的是一家公司竟然会开在市中心。有好奇过，但那公司给人的感觉很阴森，所以并没有进去。

　　“后来还是进去了。也怪我无聊，那天跑到了一家幼稚园里，瞧见一间大教室里有很多小丧尸，应该是有人把他们关在里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想保护他们。我当时想，大丧尸都能干掉，这些小丧尸又算得了什么，就把门打开了，可谁曾想，里面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成百上千个小丧尸。这时候门也关不上了，没办法，只能跑了。如果你们在那里的话，就能看到我跑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屁股小丧尸。我本想将他们引到河里去，可这些小家伙竟然都不上当。我只好带着他们在小镇里兜圈子。不过，有一点很反常，我带着他们到任何地方，他们都会跟过来，唯独跑到那栋玻璃大楼附近时，他们却没有跟进来。后来我跑累了，可这群小丧尸跟永动机似地。没办法，虽然感觉不太好，我还是一头扎进了那栋玻璃大楼里。

　　“跟一般的普通写字楼没什么区别，照样有门卫，有停车场，有前台。电梯可以直达五十二楼，但从外面看，明显不止。不过我这人好奇心不重，再加上当时有些累了，就找了间员工宿舍休息了一下。

　　“醒来后向外一看，那群小丧尸居然还在门口徘徊，出是出不去了，于是我的活动区域从一个小镇变成了一栋摩天大楼。好在这公司的福利齐全，从员工食堂、宿舍，再到健身中心、洗浴中心、娱乐中心、购物中心，应有尽有。所以也不觉得日子难过，就是日子久了，有些无聊。”

　　“那这个公司在生产什么？”有同学问。

　　“没有工厂，只有些研发和设计类的部门。而且什么产品都有。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政府为了管理让各个企业聚集在一栋楼里，后来在听完柳同学的经历后，应该是贝尔顿公司管理着这座小镇。而这栋大楼，就是贝尔顿政治文化中心。照常理大楼除了职工外，平常应该是不允许外人随意出入的。难道这些小丧尸还有生前的记忆，知道是不能随便进来？还是说大楼里有更为恐怖的东西，小丧尸因为害怕，所以不敢进来？

　　“当然我那时没有想那么多，还是吃了睡睡了吃，只是偶尔会觉得无聊和不甘心，所以还是要想办法出去。五十二层楼我已经全部探索过了，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现在只剩下电梯到达不了的地方了，那里想必是高层办公的地方，身居高位的人一般都很怕死，他们的办公室一定有手枪之类的防身武器。接下来，我要找的，就是能显示最高层的总裁专用电梯。那电梯很隐秘，最后是在地下车库找到的，启动专用电梯的磁卡，是在电梯旁的一辆黑色轿车上找到的，那应该是总裁专用座驾。就这样，我上了顶楼。具体多少楼我不知道，因为电梯上没显示数字，但绝对是贝尔顿小镇的制高点，在落地窗前，可以看到小镇的边界。总裁的办公室很大，还是空无一人，总裁的抽屉里也没找到手枪，只有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