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国的涂纪雅》苏小愚

50、第 50 章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像是要升入天堂的公路，公路的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季节像是到了秋季，野草枯黄、稀疏。再远一些则是连绵起伏的矮山，还有矮山上的高压电线塔。

　　看着眼前空旷的景色，仿佛之前囹圄在校园里的时光是梦一般。

　　现在他们自由了。更确切地说，他们更像是自由翱翔在空中的风筝，而那根用来牵引的细线，牢牢地被来路束缚着。

　　只是这回去的路……

　　柳折挚回头一瞧，发现光团入口消失了。其他人也看到这一点，一阵恐慌。虽然回到学校只能活活饿死，但他们也不愿与过去的世界断了联系。

　　柳折挚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涂纪雅之前说过，一进到这个世界，光粒子门就会消失了。而且还说进来的人还能再回去，也就是说光粒子门一定还会出现。柳折挚观察四周，努力记下地形，心想等拿到药和血袋后，就过来静待光粒子门开启。

　　现在的问题是，往哪个方向走能最快达到小镇。

　　柳折挚忙去寻涂纪雅的身影，发现他正站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抬首眺望。

　　“发现了什么？”柳折挚走过去问道。

　　涂纪雅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隔了好一会才说：“加油站。”

　　柳折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涂纪雅也不解释，离开公路，径直向某地走去。

　　难道他是看到加油站了，有加油站的话，离小镇也就不远了，柳折挚精神一震，招呼众人跟在涂纪雅身后。

　　他落在最后清点人数，1、2、3……12、13，怎么会有13个人，除了他们5个和6名老师外，还有2名他不认识的男生。应该是在穿过光粒子门的时候，一起跟过来的。

　　“他们之前在操场上救人质的时候帮过我。听说我要进来，就想过来凑个热闹。”余长乐落到最后对他说，“需要叫他们过来认识一下吗？”

　　柳折挚摇了摇头，“等到了地方，再一起互相介绍吧。”

　　沉默了一会，余长乐又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好像是去加油站。”

　　余长乐朝涂纪雅的方向把下巴颏儿一抬，“他说的？”

　　柳折挚点了点头。

　　余长乐挠了挠脑袋，前后左右瞧了个遍，除了公路，就是漫山遍野的荒草地，哪有加油站。

　　“我们看不到，不代表人家看不到。跟着他不会错。”柳折挚说。

　　余长乐看了眼涂纪雅，又看了看好友，突然凑到他耳边说道：“这姓涂的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把柄？柳折挚脑袋里突然蹦出涂纪雅身体的画面，随即被自己的脑袋里的画面唬了一跳。

　　余长乐将他的反应瞧在眼里，坏笑道：“也就是有咯，快跟我分享一下。”

　　“你别瞎说！要是有的话，以他的本事，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哪还有站在你面前的机会。”

　　“那就奇怪了，来之前我跟他不是在操场上对打么，当时觉得疼，但现在有种说不出的舒泰，就好像打通任督二脉似的。你说他是不是怕把我打残了得罪了你，所以表面上是对招，实际上是帮我打通经脉。”

　　柳折挚翻了翻白眼，“你想多了，那只能说明你挨打的能力天赋异禀。”说毕因懒得跟他扯东扯西，快步越过他，向所谓的加油站走去。

　　涂纪雅的脚程极快，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其他人则被甩得很远。往往都是涂纪雅翻过一座山许久后，他们才刚刚到达那座山。

　　站在山坳处放眼望去，另一边亦是一条公路横穿旷野，无穷无尽，但近处的山脚下却有一个加油站。涂纪雅此时正往加油站走去。

　　“还真的有加油站啊！”余长乐感慨道，“可他是怎么看到的，明明隔了一座山。”边说边回望来路。

　　柳折挚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众人很快便来到加油站，除了几台自助型加油设备外，并没有人。

　　当然大家的重点不在加油站，稍稍看了一圈后，就直奔一旁的小食店和便利店去了。柳折挚也不例外。

　　一进便利店，就瞧见商品落了满地，有几个货架也倒在地上。刚刚在外面可没听见货架倒地的声音，看来在他们来之前就有人洗劫过这里。

　　照例是没有人。

　　药品区在收银台附近，而且都是英文。柳折挚勉强能辨识出一些常规药品，复杂一些的胶囊、颗粒就完全不知道了。不过，他记得来的6名老师中，有一名英语老师，可以向她请教一下。他将货架上的药品每样都拿了一盒，想拿去给英语老师看一下，在拿的过程中，他发现每个药品上都会印有一个F开头的单词商标，frida——佛里达，f的小尾巴在单词的上方划了个半圆连接上最后的字母a，形成半包的形状，有些像@符号。

　　他记得加油站雨棚上也有这个标识。

　　柳折挚心思一动，蹲在地上随意捡起一个商品，看形状应该是一个饼干之类的零食。找到商标处，还是这个标识。

　　就这样找了好几个，都有这个标识。

　　怎么到处都是这个标识，这个标识代表着什么呢？

　　柳折挚正思索着，突然小食店那边传来了一阵惊呼。

　　他忙出了便利店，往小食店跑去。一进小食店便看到涂纪雅站在一边，手中却拿着一个腐蚀严重的头颅，从头颅切口落下的不是鲜血，而是不停扭动的蛆虫。

　　另一边是惊魂未定的王寅颖和一名女老师，在离她们不远处，有一具缺了头的腐尸。尸体没了头，却仍在抖动，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猛地一下，居然站了起来。后到的几名老师联手将其扑倒，拖到别处。

　　这是丧尸吗？可丧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折挚过去将王寅颖和那名女老师扶了起来，王寅颖瞧见是他，解释道：“我们看到这里没人，想去厨房给大家做点东西吃，没想到刚一开门，他就扑了过来。”

　　“有没有受伤？”

　　王寅颖和女老师互看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厨房在哪？”

　　王寅颖向身后的某处指了指。

　　柳折挚随即来到了厨房门口，见到地上有一根铁棍，他捡起来比划了一下，应该是用来插门把手的。他继续向里走，便瞧见地上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他用铁棍戳了一下，没有动静，看来就是一具尸体。

　　他大着胆子蹲到尸体的旁边，臭气熏天，他捂住鼻子，继续观察，发现死者是一个白人男子，身着绿色工作服，而工作服上面照例是F开头的标志。颈部是致命伤，从伤口上来看，能看到清晰的牙齿印，显而易见是被丧尸撕咬致死。

　　可按常理来说，被丧尸咬后应该也会变成丧尸，为什么是死尸呢？难道不是通过撕咬传染的。

　　一阵刺耳的刮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开始还想，可能是老鼠什么的，可声音越来越不对劲，就像是有人想用指甲穿透门一样。

　　柳折挚抬首寻找声源，发现是厨房里的一个小门发出来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像是知道有人在看他似的，突然安静了下来。

　　柳折挚慢慢靠近，一手拿着铁棍，另一只手则放在门把上。

　　里面是一个丧尸还是多个丧尸？是否该找人来帮忙？或者干脆不管，可不管的话，却是一个隐患，万一丧尸破门而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怎么办。

　　其实事后想想，他还可以用铁棍加固门把手，再推些桌子柜子将门挡住。可当时不知怎么搞得，就跟鬼迷住了似的，居然选择的是按下门把，将门打开。

　　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将门紧紧拉住。

　　“我要是你，就不会选择将门打开。”

　　柳折挚转过头，便看到涂纪雅站在他身后。这时门上有响起了刺耳的刮门声，他忽然意识到刚刚差点连命都没了，惊出一身的冷汗。

　　柳折挚磕磕巴巴地道了谢，可对方并不理会他的谢意，反倒是将头转置另一边，像是穿透墙壁看着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柳折挚问。

　　对方没有立马回答他，过了一会才说：“有人来了。”涂纪雅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强调道：“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