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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苏久去哪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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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江州从未对苏久永远在他身边有过所谓的期待,他知道,她不会为他停留,可即便如此,他也想拥有这段时光,让他在以后漫长的空虚里安慰自己。
十个小时。
已经十个小时了。Joan看着墙上挂钟的指针,眉间满是焦虑。
“Joan,许总还在里面?”看着微微点头的男人,叶西也蹙起眉。
“已经十个小时了,从苏小姐失踪到现在,他动都没动过,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出事。”
“苏小姐还是没有消息?”Joan摇摇头,走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递给她。
“能找的都找了,一点音讯也没有,许总又说不能报警,只能就这样等着。”
叶西皱眉,“他说不能报警?”
“是,苏小姐刚失踪时,我们就问过他,他很坚决地说不能让警方介入,就派公司的人去找,顾少的人也都去了。”
“他说……”手机铃声打断了叶西的问话,“在哪里?什么?…好,那你们先跟着她,我通知许总,嗯。”
“找到了?”
“…嗯,我先通知许总。”看着Joan走进总裁室,叶西没有动,她站在门口,本以为会看到焦急地冲出办公室的男人,可出来的,只有Joan一个人。
“怎么了?他怎么说?”叶西看着眼里满是疑惑的Joan,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许总说,把苏小姐安全送回别墅,然后,把晚饭给他送进去。”叶西了然的样子让Joan更头痛了,“你去给他买晚饭吧,这么长时间了,再不吃点东西他就垮了。”
看着渐渐走远的Joan,叶西拿出手机,按下1号键。
“夫人,您是对的,许总应该是知道这件事…嗯,好,我知道了。”
电话那端的女人,放下手里的话筒,走向落地窗前,阴沉沉的天空填满了灰黑色,让人窒息,女人静静地站着,棕色的瞳仁里,满是怒意。
Joan把刚送来的晚饭摆在休息室的餐桌上,看了看好像坐在皮椅上闭目养神的男人,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许江州闭着眼睛,浓密的眉毛轻蹙。
惑人心神的样子。
没有比例完美的五官,却有一种迷人的味道,那是一种让女人无法抗拒的气质。
他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线,下巴有青色的胡渣。
很狼狈,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反而添了些许性感的男人味。
许江州抬手揉了揉眉心,十个小时了,他滴水未进,却觉不出身体不适,可能,习惯使然。
他支着扶手站起来,走向休息室,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他自十七岁起就没再做过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他不论多忙,睡时却总是一片宁静。
然,面前的女孩,确是梦里的啊…
“江州,抱。”女孩的笑容里沁着甜蜜,她轻轻地喊着,江州,好像一个符咒,让他动弹不得,他想去拥抱她,却只能看着她渐渐消失。
“苏久,苏久……”
苏久把手中的冰袋放在他额头,握住他的手,他高烧近四十度,打了退烧针也一直不退,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Joan没办法打了电话让司机送她过来。
听说,他一整天没吃没喝。
苏久看着他良久,俯身吻了吻他苍白的唇,转身走了出去。
“就这么走了,不等他醒来?”顾封寒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看到她要离开,忍不住拦住了她。
“他现在需要休息。”苏久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苏久,你对不起他,早晚有一天,你会因为伤害他而付出代价。”顾封寒握紧了拳,眼中的冰冷好像要摧毁她。
苏久没有回避,她直直地看向顾封寒,眸中依然平静。
“代价?这世上没有什么得到是不需要付出的,我如果害怕,就不会走进来。”
看着推门而出的女人,顾封寒只觉得头痛,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只要能达到目的,她真的可以抛弃一切,许江州又算什么,更何况……
顾封寒蹙了蹙眉,拿出手机,“Danson,你给我查一个人,沈北丘,重点查一查他和苏久的……”许江州抢下他手里的电话,转身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
“江州?”
“不用查了,我都知道,你想知道什么问我。”
“许江州,你真打算一辈子就跟她耗着?还是你想帮她把一切都解决?你们家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顾封寒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实在不忍再说什么,拿起外套离开了。
许江州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苏久,究竟我能等你到什么时候呢?我很怕有一天,我累了,等不动了,你要怎么办。
苏久靠在床头,紧紧抱住自己,却还是觉得冷。
许江州,我不能习惯你。
许江州,今天我见到他了,他不知道我是谁。
许江州,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纵容我。
许江州,你这样,让我怎么离开你。
苏久握着手里的录音笔,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件事,只是有很多不能说出口的话,担心有一天忍不住告诉他,担心到那时再不能放手,所以,就这样,对着一支笔,说着该说给他听的话。
或许是太累了,她很快就睡着了。
又是那一个梦。
妈妈紧紧捂住她的嘴巴,把她装进水泥袋里,她向来听话,抿着唇什么也不问。
“恬恬,不要出声,什么都不要说,沈叔叔会来救你的。”
她点点头。
水泥袋里有着浓浓的臭气,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妈妈,妈妈在哪儿?
“恬恬,妈妈在这儿啊。”
妈妈,妈妈在说话,妈妈在哪里?恬恬看不到你啊。
她害怕,她想哭,可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剧烈地挣扎着,觉得自己好像要死掉了。
救我,救救我。
她在哭,却发不出声来。
“阿久,没事了,我是江州,我来了,没事了…”
许江州紧紧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看她渐渐平静下来,才抽出手臂,拿来毛巾帮她擦汗。
下午顾封寒走后,他就一直在批文件,结束已经十一点多了,本想在休息室睡一夜,但想到她今天发生的一切,怎么也放心不下,就飞车赶了回来,果然看到她这个样子。
他躺在她身侧,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发顶,让她安心。
还记得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每一夜,她都会这样挣扎,有时会掐住自己的脖子,有时会大口大口喘息,总是在喊着什么,却没有一点声音。三年来,他每晚都抱着她入睡,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苏久了。
“阿久,睡吧,我在。”
苏久均匀的呼吸洒在他脖颈,嘴角的弧度有暖意。
在以后无数个难眠的夜晚,苏久都在想,人世间最好的爱,或许只是,在他怀里,你能睡得安稳。
六月的C市,干燥炎热,刺眼的阳光好像要燃烧这里的一切。
自从那晚陪苏久入睡后,许江州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去过了。
“许总,沈北丘这几天一直在z市,好像在和君辉谈□□的事,跟苏小姐没有联系。”
“他不会这样结束的,继续看着他。”
“是,我去安排。”
放下文件,许江州揉了揉太阳穴,最近许氏的股价一路高升,合作提案越来越多,虽说赚钱是好事,但像这样顺利到不可思议,真是让人不安。
人总是这样,当外表看起来圆满到毫无缺憾时,就不得不担心,内部是不是已经开始溃烂。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这几天,他都一直住在公司,没有联系苏久,但每天阿姨都会跟他汇报她在家里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出去了,他知道她的一切。
可她从来没问过,他为什么没回家。
也对,她从来不当那是家。
向后靠在椅背上,算了吧,至少,她还在。
许江州闭着眼,感受着难得的宁静。
一双手从后面缓缓拢过,微凉的指尖抵住他滚烫的太阳穴,轻轻按摩着,温柔却有力度。
“好点吗?”苏久站在他身后,声音轻轻的。
许江州没有说话,拉住苏久按摩的手,把她拉坐在自己腿上,拨开她颊边的长发,下巴靠在她肩膀,又闭上了眼睛。
苏久任他抱着,抬起手轻抚他满脸的疲惫,一片幽深的眸中,有些许怜惜。
“江州?”
“嗯。”
“我让你很累吧。”
“嗯。”
“那,我离开吗?”
顿了顿,许江州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
“苏久,你已经拿走了我的一切,如果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久没有说话,轻轻靠在他肩上,眼中有决绝。
江州,希望你,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