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记忆（空轨衍生·艾约子女篇）》relief

127、（一百二十六）

　　怀着一个巨大的惊喜，偏偏要暂时憋在心里不能告诉母亲，的确是一件非常难耐的事情。不料在我一蹦一跳的牵着父亲走进武器店的时候，母亲却一脸怀疑的瞅着我们两个：“我说约修亚呐……看露米娜笑得那么开心，你该不会是又对露米娜说了什么我小时候的糗事吧？”
　　“……噗！”
　　父亲与我对视一眼后终于忍不住一起笑出来，当即引得母亲跺了跺脚：“看吧！果然没错！”
　　“安心吧艾丝蒂尔~”
　　父亲将手中的袋子放到一边，忙着摆摆手安抚道，“你小时候的糗事露米娜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就算是我想说也找不到什么新鲜的了。”
　　“你说什么！！！——”
　　嘭——

　　这一下倒不是母亲愤而对我们动手，而是斯蒂娜奶奶率先敲了敲母亲的额头，“艾丝蒂尔！还不都是因为你小时候总是乱来，所以现在才让露米娜也跟着有样学样！”
　　“啊呜……”
　　“我早就说过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你看看你们总是给露米娜买什么衣服！——又是背心，又是短裤，成天就让她穿着运动鞋到处跑来跑去，一点都没有淑女的样子……”一提到着装的事情，斯蒂娜奶奶就大为光火；刚想连我一起数落，视线一转却又落在我手上裹了层层的绷带上，立时又狠狠瞪了父亲一眼：“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
　　“是露米娜自己不小心摔的！”

　　唯恐斯蒂娜奶奶再继续冲着父亲发火，我立刻把事情全揽在自己的身上：“是露米娜自己偷偷溜出去玩……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
　　“……”
　　从小就被母亲反复教育过不准说谎，父亲也深知我一向是个老实的孩子；如今突兀改口隐瞒，倒是让他们两个有些吃惊。见他们两个一齐陷入沉默，我才意识到一时情急自己竟然骗了斯蒂娜奶奶……只好缩着脑袋躲到父亲背后去，被他摸摸脑袋轻轻道：“露米娜，这样不可以哦。”
　　“但是……”
　　“现在应该做什么？”
　　“……”

　　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如果把实话告诉斯蒂娜奶奶的话，她一定会更加生气；之前她就说过，如果父亲不会照顾小孩子的话，她就要把我接到武器店去……只能拼命搂住父亲的胳膊摇头：“爸爸，爸爸，我知道错了……”
　　“……说出了一个谎言，就会有千千万万个谎言去弥补。艾丝蒂尔之前教训过你的事情，现在都已经忘记了吗？”
　　“但是但是……”

　　唯恐说出真相后自己会被带走，我只好咬紧牙关，眼泪汪汪的坚持同他摇头。无奈父亲的态度非常坚决，见我不肯主动说明事实，立时又变得严肃了几分：“露米娜，我希望你自己去向斯蒂娜奶奶道歉。”
　　“……。”
　　眼见无法说动他饶过此事，我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母亲；孰料她却同父亲一样默默注视着我，似乎也在催促着我赶快道歉。禁不住双方一齐施加的压力，我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无奈之下，父亲只好拉着我一并走过去：“抱歉，斯蒂娜阿姨。昨天露米娜擅自跑进了神秘森林，我教育她的时候过于严厉了一点，吓得她打碎瓶子割伤了自己。”

　　他毫无顾忌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令我哭得愈发伤心；只能拼命躲到他背后避开斯蒂娜奶奶的视线，一边抽抽搭搭的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斯蒂娜奶奶……露米娜以后一定会听话不会再说谎了，所以不要把我抱走……”
　　“！——”
　　“原来如此……”
　　与父亲的愕然相对，母亲和斯蒂娜奶奶一起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她们慢慢的向我走过来，吓得我又往父亲身后退了半步。夹杂着啜泣隐约听见了一声叹息，斯蒂娜奶奶轻轻伸出手；并不是来抓我，只是轻轻握着我受伤的胳膊查看了一下：“看来之前是我做了恶人呐……抱歉小露米娜，没想到奶奶的好意却吓到你了。”
　　“……诶？”

　　“安心吧，奶奶又不是坏人，怎么可能真的会把小孩子从亲生父母的身边带走呢？”她如此说着，语气了平添了一份我未能理解的喟叹，“就算是卡西乌斯最不成器的当年……我也没能把艾丝蒂尔从他的身边带走呢。”
　　“老婆子……”
　　“嗯啊，我知道。”不容埃尔格爷爷出言安慰，斯蒂娜奶奶冲他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复又拿手绢慢慢收拾我哭花了的小脸，“好了，别哭了——我并没有要责怪约修亚的意思。这些年来，我早就已经看到他的努力了……”

　　本来应该是我应该向她道歉来着，孰料说着说着，斯蒂娜奶奶却又莫名其妙的开始自我检讨起来：“说起来，我好像一直都在做些一厢情愿的事情呐……”
　　“最初是觉得卡西乌斯那家伙年少气盛一时冲动，我一直在阻止莱娜嫁给她。”
　　“后来卡西乌斯坚持要独自外出修习剑道，我又一直告诉莱娜要拦住他。”
　　“艾丝蒂尔出生之后，战事渐渐变得危及，我却没能劝阻卡西乌斯留下来……”

　　她如此自责，母亲和父亲却又一齐低下了头：“其实卡西乌斯把约修亚带回来的时候，我也很担心他把一个来路不明又身受重伤的孩子带来家里……想要把你们一起接过来照顾吧，偏偏又一次被拒绝了。”
　　“后来看着你们相知相恋，直到露米娜也出生了……”说到这里，她似乎是又回忆起什么悲伤的事情，一时间哽咽起来，没能再继续说下去。半晌，才摸摸我的头重新站起来，“人老了，总是爱唠唠叨叨一些过去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在意……好啦，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没有提前准备，晚饭我也就不留你们了……露米娜，快点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家去吧。”

　　虽然在场的大人们个个面有异色……不过听得这句话，我还是如获大赦。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看着父亲，却见他也同样正低头注视着我。良久，才见他点点头：“嗯啊……那么，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
　　母亲似乎犹豫着还有些话想说。不过既然父亲开口了，她也就点点头，一起同爷爷奶奶告别。走出武器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擦黑的天际依稀能够看见稀疏的明星。父亲牵着我的手慢慢走下台阶，忽而出声叫住了我：“呐，露米娜。”
　　“嗯？”
　　“……没什么。”他与母亲再次对视一眼，后者回以会心一笑，“虽然采取的方式不对，不过今天也谢谢露米娜了。”

　　虽然对于他的语中所指并不太理解，不过既然他和母亲都重新露出了笑容，我也就不想再去追问那么多了。
　　——我们一家人能够像这样开开心心的牵着手一起回家去，这样就足够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