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许》咩了个咩

113、第一百一十三章

　　云沁雪怀孕仅一月有余，还是季行知不小心把脉把出来的，目前胎儿还未完全稳固，所以楚墨宸和云沁雪商量后决定先不外传。
　　人前不能说，但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楚墨宸可就掩饰不住浑身散发着的春风得意了。
　　吃饭的时候。
　　楚墨宸看着桌上的碗筷，皱着眉头问：
　　“凝香，怎么只有两副碗筷？”
　　凝香被问得一愣。
　　“公子，一直都是啊。”
　　“现在不是有了……哦，我忘记了，小公子还没出生，暂时用不上。”
　　凝香一副被噎住的表情，一言不发地退下去了。
　　云沁雪看楚墨宸一脸炫耀到了的样子，无奈扶额。
　　不光没出生，他现在还没有个豆子大，何必这么夸张呢？
　　见完楚逸寒回来的路上。
　　楚墨宸找了条没人的小路往回走，打个响指将轩辕昇叫了出来。
　　轩辕昇警惕地看着四周。
　　“公子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楚墨宸摇摇头，讳莫如深地说：
　　“有个问题想问你。”
　　轩辕昇严肃地说：
　　“公子请说。”
　　“你说小公子出生，我是应该先教他读书，还是先教他练武呢？”
　　轩辕昇以为自己听错了。
　　“公子你说……什么？”
　　楚墨宸认真想了一下，自顾自地说：
　　“自当是应该文武双全的，不过男孩子从小就应该吃点苦，先学武功吧。不过要是个姑娘，可不能磕着碰着，那得多疼呀，就读读书就好了，我自然是能保护她的。”
　　轩辕昇脸都憋青了，终于说出一句话来。
　　“属下……属下觉得公子说的有道理。”
　　楚墨宸侧头看看他，十分惆怅地叹了口气。
　　“还是你轻松，不必为这事烦恼。”
　　轩辕昇难得不想理他家公子。
　　您是真觉得烦恼吗？难道不是借此笑话我吗？
　　和凌钰瑄下棋聊天时。
　　“这盘棋还不到一百手，墨宸竟已显出劣势了？”
　　楚墨宸看着已无扭转之势的棋局，将手中黑子放于棋盘之外，认输了。
　　“本应与凌兄酣畅淋漓厮杀一局，无奈心中有事，难以专注。”
　　凌钰瑄看了看他，开口道：
　　“我原以为生死大事你都不会放在眼里，现在竟有事让你担忧至此？”
　　楚墨宸轻叹一声，脸上却带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凡事不可言尽，等凌兄自己有了眷侣，方能理解我这些……苦恼。”
　　正在收棋子的凌钰瑄看看楚墨宸脸上得意的笑，险些把手中棋盒砸到他脸上去。
　　棋都输了，你怎么还不滚回去？
　　楚墨宸种种幼稚的行为让云沁雪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制止他。相较于楚墨宸，她对于自己怀孕的事还仍未有实感。她看书之余偶尔也会在自己的小腹轻抚一下，但是仍然如往常一般平坦，实在很难想象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这里悄悄出现了。
　　与揽月阁被欢喜包围的气氛不同，东宫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传出过笑声了。梅暖身体底子好，出了月子便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好像忘记了因为芷灵的死曾质问过楚墨临的话，仍然像从前一样做端庄贤惠的太子妃，只不过对着楚墨临，好像也只剩下了恭敬。
　　前一阵子海棠的死对楚墨临来说也是个很大的影响。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意外还是楚墨宸的战书，这种让他无法掌控的感觉令人烦躁，也令人恐惧。
　　而亲手杀了海棠的小太监广亮，更是每日活在惶惶不安之中。若说起太子的秘密，海棠知道的他知道，海棠不知道的，他也知道许多。现在海棠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了？广亮整日如惊弓之鸟一般，听到楚墨临的召唤就好像听到了催命符，怕死却又不敢不从。就好像一条已经躺在了砧板上的鱼，眼看着刀就在自己身边，却不知道这刀，什么时候会砍在自己身上。
　　距离商璇和叶晨的死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他们的骨灰早已经送回了晋王府，可是晋王爷竟然没有只言片语传过来。不少大臣都松了口气，觉得这是件好事。
　　也许这外甥女和侍卫并没有那么重要，不至于让晋王大动干戈。
　　但是楚逸寒了解云璟，他那样护短的人，没有写信来骂人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因为很有可能，他下一刻就自己出现在楚国宫中，指着楚逸寒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楚逸寒很头疼。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把这刺杀的人找出来，多少算是个交代吧。
　　十月二十，一人一骑从少阳城东门飞奔而来，直冲皇宫而去，顾江天带禁军将人拦截在宫门之外，险些当作刺客把人五花大绑直接关起来。
　　不过也没有哪个刺客是这样青天白日大模大样闯宫的。
　　好在轩辕昇及时通知了楚墨宸和云沁雪，两人赶紧去宫门口迎接来人，避免了一场冲突。
　　去见楚逸寒的路上，云沁雪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
　　“大哥，你今天是不是冲动了些？”
　　云昊天冷着脸说：
　　“死的人是我的妹妹和我的兄弟，我不该生气吗？你们刚才就不该拦我，我就算把这皇宫挑了，他也占不了半分的理！”
　　云沁雪经历过商璇和叶晨的死，这二十几天中已经平复了许多，但是云昊天不同。他接到云璟的书信，上面不止有商璇的死讯，还明明白白地将她的身世和她与萧彤做过的事情全部都写清楚了。没人知道云昊天用了多久才把那封信完完整整地看完一遍，他的副官只看见他帐篷里的烛火亮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将事情安排妥当后，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赶来了少阳城。
　　八百里的路程，他两天便赶到了。
　　云沁雪轻轻挽上云昊天的手臂，没有说话。
　　他们三人到了泰昌殿的时候，楚逸寒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他们走进来，楚逸寒特意走下台阶来，想跟云昊天寒暄两句。
　　“昊天是吧？好多年没见，都快认不出……”
　　云昊天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只抱拳行了个礼，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敢问皇上，杀我妹妹和兄弟的凶手可找到了？”
　　楚逸寒一句话就这样被憋了回去，但是自己理亏着，对云昊天的无礼也只能忍着。
　　“商姑娘和叶侍卫的事是我楚国护卫不周，朕很难过，也难辞其咎。刑部在追查此事，一定会将行凶之人绳之以法，让商姑娘和叶侍卫在九泉下安息。”
　　“那就是还没抓住了？”
　　云昊天不愿意听楚逸寒那没有用的长篇大论。
　　“皇上也看见了，我从边关直接赶来，这身盔甲还没换下，也没时间在楚国多做停留。五天，至多五天，若是这凶手还查不到，我想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晋王府自会带人上门来找皇上要个说法。”
　　说完，他根本不管楚逸寒的脸色变得多难看，转身便走了。
　　云沁雪轻声道：
　　“父皇莫怪罪，大哥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我去劝劝他。”
　　说完，紧跟着云昊天出了门去。
　　楚墨宸撩起衣角，直接跪在了地上。
　　“父皇息怒。”
　　楚逸寒深吸了几口气，伸手把楚墨宸扶了起来。
　　“想不到朕一把年纪，还有看小辈脸色的一天。”
　　“世子他一向如此，即便在孟国朝堂之上也是如此直言，而且此事事关他的亲人，难免语气重了一点。”
　　“倒是和他爹一模一样。”
　　“儿臣觉得，这样有话直说的人总比凡事遮遮掩掩的人好相与多了，最起码不用整日防备着他会背后捅刀子。”
　　楚逸寒叹了口气。
　　“这小子还给朕下了最后通牒了，五天时间就要个交代，若不然，听他的说法，还要带着晋王府的兵打过来。”
　　“据儿臣对世子的了解，他真的敢说到做到。”
　　“朕又何尝不知道？只是那些刺客尸首早已腐烂掩埋了，他们的兵器除了锋利一些之外没有任何标识，甚至连锻造它们的源头都找不出来，想抓到凶手，谈何容易。”
　　楚墨宸想了想，开口道：
　　“儿臣有一方法，父皇可做参考一听。”
　　“哦？说来听听。”
　　“晋王府要交代，这件事要结果，既然真凶暂时无处可查，那就先找个人代替，不失为一个两全之法。”
　　楚墨宸这话说的正是时候，也可以说，是正好说到了楚逸寒的心坎上。
　　这件事拖得越久，日后的麻烦越多，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找个人出来顶罪，理所当然地作为凶手处置了，堵住所有人的嘴。只是楚逸寒这样想，话却不能由他来说，身为一国之君如此草菅人命，一旦传出去，怎么再让朝臣信服，让百姓俯首呢？
　　楚逸寒故作苦恼地说：
　　“可是这人怎么找？若为了这事伤害无辜，可就背离了朕本身的意愿了。”
　　楚墨宸静静地看他演了一出爱民如子内心挣扎的大戏，忍住心里的嘲笑，开口道：
　　“若这人本就罪大恶极呢？那就是他罪有应得了。”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一定要一个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楚墨宸低头应下。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