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淮南辞

3、碎暮

　　是夜，有些空荡的寝殿渐渐传来昭平的呼吸声。枕边的九歌忽然发出微弱的光芒，顾袖烟忙结了一个结界。顾袖烟捧起九歌，镜面似有层薄雾，渐渐清晰起来。

　　深秋，着着素衣的弟子们在大堂前练习御剑术。一个丫头神色匆匆地跑进花园，石路上的落叶被踩的沙沙作响。合欢树上的少年皱了皱眉头，睁开双眸。
　　那丫头抬首，“岁暮师兄，我师父找你，你快去罢！”岁暮翻身落地，慢慢悠悠地说：“知道啦，知道啦… …绾阳你好歹让我多睡会儿… …”
　　绾阳笑盈盈地跟上，“师兄你每天都睡那么多，不怕睡傻吗？”岁暮只是笑着。

　　长思阁外，绾阳弯着腰逗着池中的鲤鱼。身后的木门被轻轻打开，岁暮挠着头走了出来。绾阳闻声回首，见是岁暮忙跟了上来，“师兄师兄，长老有没有骂你啊？”
　　岁暮摇摇头，“这倒是没有… …不过… … 长老特许我参加仙术考试。”
　　绾阳笑道：“这是好事呀… …师兄你要是过了，就可以被写进苑册，哎，我岁数都不到… …”
　　岁暮道：“但愿如此吧… …”
　　至山麓，一个背着竹篮的少年从树林中走出。岁暮见了，行了一礼，“抱夏师兄。”绾阳忙跟着行了一礼。
　　抱夏笑道：“噢，是岁暮师弟啊。”
　　绾阳问道：“师兄又到后山采草药啊？”
　　抱夏点点头，“嗯，这些仙药总是要自己看过才好。”

　　岁暮端着木碗回到寝殿，已是日落西山。岁暮轻轻推着木门，却发觉木门被上了锁。岁暮扣响木门，“抱夏师兄，你在里面吗？”
　　木门被打开，抱夏十分歉疚，“啊… …是岁暮师弟啊。对不住了，我观察草药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我… …所以把门给关了… …”
　　岁暮抬起手上的木碗，笑着说：“述秋师姐让我给你送来。”
　　抱夏笑了笑，“有劳你们了… …进来坐会儿吧。”岁暮点点头。
　　抱夏把木碗轻轻放在木案上，随手将木案上的仙草放进竹篮里面。岁暮就着木案坐下，翻阅着木案上的典籍。
　　岁暮指着书籍上的红圈与标注，问道：“师兄，这些红圈是做什么的？”
　　抱夏将口中的饭食咽下，“是这样的，我今日去了后山深处勘察了一下，发现了许多新奇的草药。我记着典籍里对这些玩意儿的记述甚少，所以我采摘了些回来。我细细研究了下，添补了些讯息。”
　　岁暮点点头，“师兄性子真好，若换做是我，是断断不可能对着几株仙草坐上几个时辰的。”
　　抱夏笑了笑，“我也是习惯的了，从小就喜欢摆弄罢了。”
　　岁暮又往后翻了翻，发现最后一页一大半被撕损，“师兄，这最后一页… …”
　　抱夏抬首，接过典籍细细看了，“大概是噬魂草吧。据说有位师伯曾以身试药结果不幸仙逝，所以他们… …”
　　岁暮问道：“那这蓬莱还有这草药吗？”
　　抱夏摇摇头，“大概是没有的了，毕竟这也是件大事… …我只是有幸在我爹编纂的药草集里面瞥见那么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