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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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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娴把食盒放在庭院里的石桌上,刚放下去,君十七人就出来了。
君十七看见食盒,皱了皱眉,说:“这些活不是你干的,让那些宫女做就行,何必要让你亲自送来?”
解娴放在身后的手不自在地抖了一下,深红色的斗篷衬得她的脸格外苍白。
“你……你先吃吧。”
君十七默默收回目光,打开了食盒,里面是一碗鸡汤面,还冒着热气,俨然是刚做好不久。
“多……多亏您,奴婢才能脱险,大恩不言谢,奴婢一定牢记在心里。”解娴把目光投向了院子里的一棵枯树上,声音越说越小。
解娴有低头看着自己的绣鞋,仿佛能从她那毫无花色古板的鞋中看出花来。
外面好像传来宫女的嬉闹声,解娴皱了皱眉,福了个身,道:“奴婢先行告退。”
说完头也不会匆匆地走了,远处依稀传来她的斥责声。
“见过解尚宫。”
“无事来这嬉耍干甚?”
“奴婢知错了,尚宫大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去领罚。”
“喏。”
几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君十七失笑,把碗从食盒里拿出来,一愣,一张纸条压在了碗下。
“请解尚宫大人跟奴婢走一趟。”宦官的声音尖细。
解娴顿了顿,默默地跟着宦官走了一段,越发觉得不对劲,便小声地问:“这位公公,请问要去哪里,莫非是奴婢犯了什么错?”
宦官自然是不敢得罪解娴,想了一会儿便回道:“奴婢可称不上公公,解尚宫多礼了。此次……是皇上唤奴婢请您前去,具体怎的,奴婢也不知道”
解娴心中如释重负。
“奴婢解娴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免礼。你们其他人且先退下吧。”
“喏。”
“解娴,你伤势可好了?”
“回禀皇上,奴婢身子已无大碍。”
“朕想知道什么你大抵明白。”殷凌叹了口气说。“你也不想长公主出什么差错。”
“奴婢自然不敢。”
“皇姐……长公主她可安好?”
“长公主走时,并无大碍”
“长公主走时,可曾说过什么?”
“长公主说过:‘圣上与我虽为姐弟,但王位终究只是皇上的。’”
“如此这般……”殷凌低下头,眼中一片落寞。
“长公主还说,‘我生来就是为皇上打造的一把利刃,前提是皇上会使剑。’”
“这样说来,那皇姐岂不是……”殷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解娴默不作声。
“解尚宫。”
“奴婢在。”
“朕让你认识个人。”
“十七。”
“臣在。”
解娴腿微微一抖,往后退了一小步。
“朕命跟随君十七一起去办事,事情明细十七会跟你说清楚。”
“奴婢遵旨。
“皇后那边我会跟她说一声。”殷凌顿了顿,声音变得柔和起来。“路程颠簸,劳烦你了。”
“这是奴婢应当做的。”
“退下吧。”
“喏。”两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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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费太妃求见。”一个侍女凑到跪坐在佛堂前的女子耳边,轻轻地说。
“哀家在念经,叫她稍等一二。”女子依旧闭着眼,手中的佛珠在她手中滑动,表面已磨得光滑,上面的纹路也变得模糊不清。
说来也怪,这个被称作太后的女子,面容看起来却只有三十来岁,头发洁白,整整齐齐地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脸上不施粉黛,却素白得吓人。若不言明她的身份,身于这宽敞的佛堂之中,倒更像是一位女仙人。
“太后娘娘……”
“有事就直说吧。”
“费太妃,她……似乎还带了个女眷。”
“哦?刚及笄?”
“奴婢约莫她确实像是及笄不久。”
“来人,给哀家沐浴更衣。”
“喏。”
“喏。”
费文贤接过宫女手中的茶,入口满嘴苦涩,她被苦得呛了口气。
她的旁边坐着一个小姑娘,端坐着,默默地喝着茶,仿佛杯中的茶水的味道如何与她截然无关一般。
费文贤瞪了宫女一眼,那宫女却也只是头低着仿佛没看到一样。费文贤胸中憋了口气,索性把茶杯重重放下。
她一抬头就看到费文懿走了过来,身边的宫女才有反应,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姐姐,你宫中的人可真是调教的好,这不,在我身边跟个死人一样。”费文贤随意站起来行了个礼,不等费文懿说话便坐了下来,用手帕按了按唇角。
“那是莲居旧址修行多年的魏师傅。”费文懿回答道,并没有在意她的失礼,或许也可以说是习惯了她如此放肆。
“姐姐一念佛,可是多年,不知是先皇所命,还是姐姐你固执己见呢?”
“修身养性罢了。”佛家之事,向来清净,与妹妹似乎没什么关系。”费文懿淡淡地扫了一眼静静地坐在交流的小姑娘,刚好与之交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费文懿盯了她许久,这与记忆中的轮廓是如此的相像,以至于她少有地在别人面前失礼。
静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不慌不乱,对她扬唇一笑,与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一起。
“长得很像吧。”费文贤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费文懿,声音柔媚而充满着蛊惑。
她温热的□□慢慢地贴近费文懿,慢条斯理地想要破掉她冷漠的屏障,直击内核。
“我的好姐姐,魏将军,你该还没忘吧。”她嘴角含着先,嘴里含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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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尚宫,你今年的冬衣,我已经派人呈到你房中了。”身穿蓝袍的女官身材微胖,眼尾已经染上了皱纹,眼底一片清澈。
“卢嬷嬷不必客气,您照顾了我那么多年,怎在这时候就跟我生分了。”解娴嗔怪道。
“那是那是。”卢嬷嬷叹了口气。“自受了长公主恩遇之后,你就已经不一样了,嬷嬷就是担心你这孩子没了长公主怎么好好在宫中待下去。”
解娴低下头,默默无语。
“娴儿,我这个年后,恐怕就要告老归家了。”卢嬷嬷轻声说道。“老在这宫中耗也不是办法。”
“您……”解娴瞪大了眼睛。
“娴儿,若……真有长公主有什么不测……”
“嬷嬷——”解娴打断了她的话。“不会的。”她的目光从容而坚定。
“好。”卢嬷嬷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握着解娴的手,拍了拍。“最近可是越长越俏了,这可是我最后一次为你裁衣了,我特地在御赐的料子中找了匹最好的。”
“嗯。”解娴眼里含着笑,着看着这个陪伴她多年的女人,素不知身后坐在屋顶上的男人也因为她而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