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凌夜》寄心

8、初次交锋

　　凌羲最不喜欢的是她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尤其是，她睡得正浓的时候。
　　揉着额角的太阳穴，紧皱着秀气的眉毛，内心甚是烦躁，心情也极为不爽：“又是何事。”她说的是陈述句，但从她的语气上便可看出，确实，她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很不好。
　　其实，凌羲现在才觉得，拍戏唱歌什么的，真的是很轻松，而她比拍戏的时候更忙更累也更费脑子。而且，绫月姬现在也颇有当甩手掌柜的架势了，现如今，凌羲不仅要管一些零碎小事，还要管理一些琐碎的麻烦事务，真可谓是分身无暇了。
　　“小姐，烈楷族长亲自登门提亲，宫主现在已去接待了，在下是来请示小姐，您是否要去接待？”那女婢是凌羲故意安排在大殿里的，为的是在一收到烈楷登门的信息时，立刻的找她汇报消息。
　　只是，令那女婢没想到的是，一贯早起的凌羲，这次竟然少有的还在榻上还未起床。
　　烈楷亲自登门了吗……凌羲听到这句话时，将放在额角的手缓缓垂下，挥手，垂在榻前的数道浅色纱帘，缓缓的，自两边并开。
　　婢女微微抬头，便看见了身着一席浅蓝色的抹胸丝绸睡衣的凌羲，两颊微微发红，像似刚醒一般。在外人的眼中，凌羲的姿势是一派优雅高贵，又略带慵懒的架势。垂在胸前的黑发，将一片浅浅的春光微微遮掩，大面积的皮肤像牛奶般的细腻洁白而光滑水润，纤纤玉足显露在外，半眯的眸子，似星辰般闪耀璀璨，未施胭脂的面容，也依然好看，嫣红如初的唇瓣，匀称的身体，漂亮的脸蛋连那婢女看了也自惭形秽，脸色微红。
　　凌羲的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清冷，淡如初春一般：“自然……要去。”
　　说完，命那婢女先行回去，自己随后就到。
　　一刻钟后，凌羲来到大殿的朱门口，微微的抬头，便看见了在和一男子交谈甚欢的绫月姬，脸上的笑容是幸福而欢悦的，没有一丝的虚伪姿态，幸福以溢于言表却又深藏在心间。
　　而那个屡次受到凌羲教育的以至于一看见她，就腿软的苍风则站在大殿的红漆柱旁，距离他们并非很远。他自凌羲一出现在殿门口时就感觉到这个令他熟悉的气息，向她看去，又看了看他们，为了避免自家老爷和未来夫人的温馨之景被破坏，他并未出声致礼，只是冲凌羲点头示意，恭敬之极。只是凌羲并未理会苍风，她的美眸微眯，盯着那名男子，细细的打量着：银发金眸，身姿挺拔，五官似是最精炼的工匠精细雕刻的一般，身着紫色的貂裘华服，高贵神秘，但身上久经沙场的杀气和戾气虽刻意隐盖，但是那微泄的气息也足以摄人于数米之外。
　　他，就是烈楷吗。似是肯定也似是疑问的在心中轻问。凌羲的唇角无声息的勾起，若是拼演技的话，在娱乐圈中的人，除了比她早入行的又勤奋的人，可以说是没有几个是比自己更好的了，凌羲虽然有数月没有练习也没有拍戏了，但是，在剧场和人前宴会的伪装早已变成习惯，已经养成了。
　　“姐姐，凌羲似乎来晚了。”凌羲客套的笑容在脸上晕开，这影后级别的演技，在任何人眼中可以说是，真假难辨。
　　在听到这女子的话时，绫月姬和烈楷都似是一愣，慢慢转向声音的来源之处，是妹妹啊。
　　凌羲不紧不慢的走到他们身边，伪善虚假的笑容从刚才就没变过，眼神中的淡漠和嘲讽被深深的藏了起来。烈楷的目光从绫月姬的身上转向凌羲。
　　女子的容貌很是美丽而清秀，美丽的玫红色眸子里闪着灵动而淡漠的光点，白皙的皮肤似乎吹弹可破，高挑的身姿，凹凸有致的身材，长长卷卷的睫毛，微红的薄唇即使不染任何的胭脂，也甚为美丽；三千银丝被一段丝带松松的束在背后，额前的碎发微遮光洁的额头，透着一股懒散的意味；月白色的外袍，浅蓝色的裙萝，印着小小的兰花，雪兔的白色皮毛将她纤细的腰身完好的包裹，形成一段温柔温暖的腰带，一段长长的蓝色丝带将雪兔毛织的腰带嵌上一圈蓝边，在末尾，系成一个漂亮而繁复的结，而女子纤细的玉足被白底的刺绣鞋衬的极美。
　　只是，烈楷在见到她时声色也变得微冷：“你是……”她，这个美丽纤弱的女子，会是那个屡次让苍风冲他发牢骚无奈叹气的让他吃闭门羹碰一鼻子灰的女子吗？
　　“吾乃绫月姬之妹，名，凌羲。”眼中的神情微寒却故意的做出一副掐媚的样子又道：“阁下，可是烈楷族长了吧？”
　　烈楷看着她的笑容，明明是要赶他走的，却用一副这样的嘴脸来搪塞自己，是因为自己的脸又将她迷住了？真是肤浅的女人。他不屑，这种女人，不配做绫月姬的妹妹，一点点也不配。
　　只是，在烈楷还在想这些的时候，凌羲的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是，他并不知道凌羲有读心之术，而此刻，她心里早已读出他的所思所想，凌羲在心中不禁冷笑，眼神，变得更加冷漠。肤浅？似乎你说错了吧，烈楷先生。眼微眯，但是，声音和笑容也看不出任何瑕疵：“姐姐，我觉得他配不上你。”凌羲轻言轻语，却令他们两个打了个冷颤，连在一旁的苍风，也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苍风知道，老爷的脾气虽好，但是，只要是涉及到绫月姬的事和人，他就会变得特别较真。
　　如今，凌羲出此一言，老爷要么暴走要么……暴走!苍风轻叹一声，凌羲小姐这回算是撞枪口上了。
　　烈楷现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和黯淡来形容了，可以说是阴影面积碰到了暗物质，着实黑的可怕。
　　绫月姬伸手拉了拉烈楷的衣袖：“妹妹只是……”开玩笑的。后半句，硬生生的被烈楷的手甩开，台步，向门口走去，他可不想在这里动手。
　　“你认为逃避是办法吗，真是无知。”凌羲看着姐姐失落的眼神，冷笑着道，刚才的伪善早已化为乌有。微微侧头：“我确实肤浅，但是，我绝不会让我所在意的人受伤害，若阁下只是对姐姐的感情存在消遣玩弄的话——”
　　凌羲转过身：“我，只能让你化为灰尘。”她的眼中闪着冷漠之态，声音清冷如底线般的不容触动。
　　背对着的烈楷，在身后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威压。回头看去，他已被震撼。三千银丝瞬间墨染，眼眸已退去玫红，却闪耀如星辰一般!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那么的不同!这威压是从凌羲身上散发出来的。
　　天机师？烈楷知道这威压，在很久之前，他也曾遇到一次，只是，令他很厌烦罢了：“你……”
　　“我？天机师？对吗。”她说的轻松，像是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一般。只是，除了在座的绫月姬外，均被震撼到了，天机师，是他们的死穴啊。烈楷的眉头轻皱，他担心的不是凌羲的身份，而是她的存在，在绫月姬的身边会对绫月姬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刚要开口质问，却被一声清冷的声音所截住：“你在担心我会对姐姐不利，是吗？”凌羲看着他，读心之术自她一进殿门时，便暗自开启，烈楷自刚才在想些什么，她早已明了于心。她曾以为，这样，便可让烈楷心生忌惮，从此远离绫月姬，不再来打搅她。可是，他先想到是绫月姬的安危。
　　这一点，令凌羲对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因为，当初，那个她所喜欢的人也是这般对她的。回忆，渐渐在脑中成型。
　　只是短短几秒，她便将属于他和自己的回忆全部记起。在心中苦笑，明明是来处理绫月姬的事，却想起了他，这代表，自己是不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她不知道，也不想了解。
　　疑惑和不解的目光在凌羲的身上逗留着，刚刚他确实是在担心凌羲所说的问题，但是，他并未开口提起这担忧。凌羲，是如何知晓的，他实在是弄不清楚。眉皱了皱，微微开口：“我确实很担心绫月姬的安危，你毕竟是我族的敌人，待在她身边，与她与你都没有太大的好处。”
　　不可否认，烈楷说的是实话，凌羲若以天机师的身份存在，对绫月姬来说只会是麻烦，只会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他并不想让绫月姬扣上一顶叛徒的帽子。
　　苍风看着对质的两人，表情是同绫月姬一样的无奈和哭笑不得。明摆着是小姨子考验姐夫，这被自家老爷一揣摩，怎么就成了敌我对战关系了。
　　绫月姬也有这样的同感，但是心里多了几许甜蜜，他明白凌羲这样做的用意，也知道烈楷所说的一切是为她好，同样都是对她好，但是她还是觉得，妹妹对自己的爱还是比不上烈楷。
　　许多年之后，当凌羲知道后，她也只是无奈的笑笑，毕竟，在热恋中的人，分不清敌我关系的，而且自己也是有亲身经历过的。
　　“用不着你来操心这些，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爱她吗？你有为她考虑过她将来的一切吗？你又能给姐姐些什么来保障她以后的所有？”
　　殿堂上，气氛再次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