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一章 ...

  •   我在这里,四周皆是我所爱的事物,我把时间花在户外,在暴风雨中或是在渔船出海时的海滩上……傍晚时分,我亲爱的朋友,在我小屋子里有温暖的火,及小家庭的惬意……我现在正享受着一段平静、没有杂务干扰的时光……
      ——莫奈
      写在前面的话
      照着一本破旧的书,我码出了上面的文字。在之俞阴暗的画室里,我捡到一幅临摹的画,关于睡莲,风格是莫奈的,冷色调的视觉感总会让人沉静下来,思考、回忆、看书、写字、亦或是拿起画笔,在落满灰尘的画纸上涂鸦,一杯清茶,亦或是一杯红酒,都能使人在噪杂的都市中寻到一片清宁的时光。
      提到莲,犹如脖颈上钟爱的水钻,独爱这种安静若水的花,芙蓉婀娜,致臻柔美,该做为吉祥物,偷偷地放进橱窗里,静躺在岁月的流波里,记录青春、羞涩、纯净且筑有期盼的心。有时候,总会停下脚步,去翻阅别人的历史,看到一些经历如皱纹般镶饰在某位夫人的脸上,便会为之流泪,轻叹这些岁月的杀手能将靓丽的青春摧残成苍茫的孤城。
      每每这时,便不由得开始意会关于生活和生命,想到知诺,这个我曾经试图用文字一次次描述,却怎么也不能如愿的女子。码上,删去,循环个不停,于是就停滞下来,不敢在作讨论。而现在,用另外一种姿态,亦或是空洞的字眼,我试图表述,用疯言疯语般的文字,开始一次用意识流堆砌的文字游戏。
      存在是什么?
      存在是让人从透明的灵魂中发现生命□□的真实感,是意识的物质所及,而个人存在的淡入与抽离一部分是源于为他人倾付生命或安排自已的行程。某些感念是既定的,条条框框就摆在那儿,不偏不倚,你挥笔不过是更好的临摹习作,等收工了才发现自己不过只是走了个程序,其他都像是在吊诡,一切都不过在随命运肆意的摆布。
      轻舞生灵淡若尘埃,每个平凡的生命都被寄予不平凡的使命,我们千遍一律的随生命既定的方向走,却不由地为内心的渴求束缚。很多时候是出于对生命盲从和无畏,出于对爱的乞求和需索过多,出于对他人的责任和眷顾太少,于是,就促成自己上演了一部疮痍满目的独角戏,而后,心生愿念,祈祷生命的浩劫绕道而行,平心静气追逐升华同安宁并存,升中求稳,贪恋的不过是幸福二字。
      知诺是名善女,在为生命奔劳中总会照常履行虔诚信徒的仪式上一炉香,祷告风调雨顺,化劫平生,丈夫的事业亨达,自己的容颜不老,父母亲的平安安康,等等,这些通俗的祈福是为当下一股热潮,人们渐渐恐惧于生活的不稳定性,人生转折的突发性,担忧会随时触及颠沛流离,缺乏安全感的惧生心理。这些都驱使知诺去祷告,去相信冥冥之中由意念驱使的生命暗示。
      在安静的茶楼里,知诺拖移着摆在长檀木桌上的花瓶,让印有青花侍女的那面朝向自己,上下把观着。瓦谷茶馆的基调衬得这蹲景德镇的青花瓷匠心独韵,犹如灯影迷离的舞台上那些天鹅舞精灵,煞是耀眼。
      人有时候犹如物器,当摆在华贵厨窗里的时候,总会有人对你垂涎倾慕,千方百计将你收购,然后收藏起来,当作珍宝向人炫耀,偶尔也会拿在手中把玩,但兴致已过,便渐渐对其冷落,甚至搁置起来,不再过问。其间若不转手,他便以为你总是他的,于是你便成了有无都不被察觉的影子。由此推彼,知偌不过是丈夫陆旭的收藏器物,无论之前是汝窑、青花瓷,亦或是其它更为名贵的收藏品,现在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陶泥器皿,每天看与不看都已经不重要了。
      “秋到深处思沉故,月盼斯人,不知归处…”知诺在茶馆里看到这条留言,字迹的着墨微微脱了色,印在淡雅素质的墙体壁面上。
      她喝了一杯自己调制的茉莉红茶,烧薯的厚重浓郁味道,泛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瓦谷的好处是自己能喝上自己泡制的茶,你可以在藏储台随意挑选各种茶,选取茶馆提供的纯天然井水或山泉,按照各种调和茶的泡制方式,自行调配。
      不知什么时候,知诺开始畏惧繁华都市里噪杂无味的生活,却时常想静心独坐一隅,沏一壶清香四溢的香茗,享受人生的恬淡与平和,然而,对于年轻的生命,这或许只是一种逃避。
      南方多雨,初来此地的北方女孩得需要一段漫长的适应。透过迷蒙得不见天际的漫空,知诺开始想念北方街道上豪迈的青年男女,以及北方狂放的斜阳,红彤彤的照耀着整片浑厚粗野的土地。
      她取出标签,用笔在亚粉色的纸上写上自己的留言,上次来瓦谷,未曾留意过上面的密密麻麻贴满纸条的信息。这次或许一个人独处,更多时候或许会激发人对陌生事物探索的兴趣,会触发一些对外物的感知,譬如这凌乱的墙体记录,平静地书写在那里,供来来往往的人阅读品鉴,大概总会引发一些人的触念吧,知诺静静欣赏着,似乎能洞察到每个人书写时的情景或心情。
      “红杏飘香,柳含烟翠拖轻缕。水边朱户。尽卷黄昏雨。烛影摇风,一枕伤春绪。归不去。凤楼何处。芳草迷归路。”这词是苏轼的一首相思词,心声毕露,毫不遮掩。知诺默念着,双唇在蠕动,上面的笔迹再熟悉不过,尤其是那挥洒如虹的签名,是那样的灼烧眼球。热茶在蒸腾着,缕缕蒸汽漂浮于空,预示着天已凉了,她的心也凉了。这些文字撕裂着她的内心,暗灼的伤口刻印与心悸。
      知诺最近总会在睡梦中说着梦语醒来,回想梦境,像是在如幻似梦的旋舞中挣扎,蹁跹的舞姿浮荡在梦里,然后在一个古朴的村落里迷失方向。有时候深夜难眠,泪水止不住淌遍枕头。
      她收回盯着留言板的眼睛,转移到玻璃窗外,外面零星地下着雨,来来往往地或安静地掌着伞慢慢地拖着向前的步伐,或者是用手包遮掩着自己的头部向前奔跑,这个城市的生活节奏很慢,慢到能用脑子定格眼前的一切镜头。她打开手机,一条未接来短息弹出“电话也不接,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语气冰冷至极,她懒得理会。
      童契走进她,他还是原来的样子,短短的头发像触了电一样直立起来,脸面上依旧留着他那标志性的胡须,无加修饰,野蛮生长,流露出一副怪咖的模样,自由不羁,穿一件黑呢大衣,手中抱着一束百合,云淡风轻的冲着她傻笑。
      百合,哦,天生具有高洁典雅的贵族气质,如果居于一室,所散发的清香必将可以遮掩一切物化的铜臭味。这是她的钟爱,童契一直都很懂她。
      他们彼此相视一笑,语气清淡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各司其位。知诺为童契续上一杯茶,便开始讲述自己的现在,她用平淡的语气编造一个自己奢想的生活状态,谈论工作,生活,以及身边发生的事儿。而这些自己不曾经历的生活却像打上了烙印,反复的出现在她与别人的谈话中,是虚伪,还是躲避,都已经成为意向之外的东西,她只顾着说,权当旁听者都懂,并且以为她很幸福,消除对方多余的担忧。
      有时,乐观的谎言比消极的怨怼更让人感到快慰,就像把无形的愤怒发泄出来一样,在倾诉了之后,让人感到一身轻松。
      “看来你过得很幸福嘛。”童契不停的为眼前的老友续茶,他满脸的安然自若,为知诺感到欣喜。他年龄已不小,却从未想着去找个伴儿,停下来安静的过日子,甚至没有固定的女友。他是惧怕生活的人,自由不羁,逍遥自在,能从不同的地方或领域得到不同的人生乐趣,自然稳定对于他,像生命旅程的终点,遥不可知。这评论是知诺给的,童契认同,视为知己。
      二人短暂的相约后,童契又离开阳春,乘火车到北宁。他像一个时间旅行者,来来去去,如此自如。知诺送他,在车站附近的书店,精心挑选了一本书,标注上日期,送给他,梭罗的《瓦尔登湖》。童契接过,挥手离开。
      以书相赠,是他们友谊存在的物质交换形式,这么多年一向如此,渐渐便也形成这种习惯,探访,寻友,送行,要比水果,烟酒,茶都纯粹的多。这同样是一种礼尚往来的形式,而意味却大不相同。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