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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如意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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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惊讶地四处张望,一回头只觉周围突然变得明亮。眼前的情景变得光怪陆离,待空间变得稳定时如意惊吓出声――
只见反,射(she)着金光的地面上铺满了人的残肢,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面对着她立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如意睁大着眼惊恐地向后退去,可那颗头颅不论怎样都与她保持着一丈的距离。纵使如意的心理再强大也被吓得不轻。她抱着头蹲下,胸《!》口的呼吸变得急促,如意紧闭着双眼口中喃喃道:“朱砂,放过我吧,不是我要杀你的,都是皇后娘娘,是她指使的,她才是毒妇人。”
“呦,如意啊!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你竟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辱骂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意睁开眼,再一次被眼前情景所震惊。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皇后正坐在皇上的腿上,嚼着皇上以嘴哺!喂给她的果子,一双慵懒而又魅惑的眼眸瞋视着如意。皇上一双黑眸也怒视着如意。满朝文武立于两侧,皆是又惊又叹地回头用看待怪物的眼神看着如意。而如意正跪在大殿中央。
“说出真相”朱砂空灵的声音在如意脑海中响起。
如意胆颤心惊地看着众人,把心一横,眼睛看着皇上道:“皇上,朱砂姑娘是皇后指使奴婢杀的。朱砂姑娘入宫以来皇上对她尊敬至极而又呵护倍至。甚至只要朱砂姑娘不愿意皇上都不会多碰一下。皇上的这些行为皇后娘娘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只觉得皇上有了朱砂便要冷落了后宫众妃。
前几日朱砂姑娘一不小心闯入皇后娘娘居住的宫殿,皇后娘娘便派奴婢暗中将她杀害,分尸沉河。”
姬梓听了,张狂一笑:“你诬陷别人的话真是漏洞百出啊!你说皇上不爱我?”问罢姬梓转过头朝元和暗送秋波道,“皇上爱臣妾吗?”
元和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低下头攫住姬梓的唇,辗转,蹂《!》躏。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粗喘着分开,姬梓低下头娇羞地看着一只伸入她衣领的手娇嗔着。
堂下,如意一阵面红耳赤。
“皇上,那只狗狗不听话。还使坏诬陷臣妾。臣妾以前对她可是真挚至极。如今却被她反咬一口。臣妾好伤心啊!”姬梓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如意,将头靠在元和胸口道。
如意定定地看着姬梓。狗?原来在姬梓的眼中她不过是一只狗。开心了便宠着,心情坏了便能随意凌辱。而愚蠢的她曾经对她还有过一丝真心。
元和的一只手伸向前面,捏住姬梓瘦削的下巴。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转之间就迫使姬梓调过头面对着他。元和含情脉脉,姬梓暗送秋波。视满朝文武如无物。
元和看着姬梓,眼中漾满柔情。继而转过头瞋视着如意字字咬牙道:“来~侍~卫,削~脑~袋”
元和的每一个字听在如意的耳中如同天雷滚滚,她只觉得仿佛一瞬间天昏地暗,末日降临。胸口砰砰直跳。等待着的她却寻不见朱砂的声音,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如意向乞求道:“皇后娘娘,奴婢知错。刚刚是奴婢一时糊涂,求皇后娘娘恕罪~求皇后娘娘恕罪……”如意一边求饶,一边将双手置地,脑袋不停地向地上撞去。
高堂上,姬梓睨着头破血流,发丝散乱的如意,面上一阵嫌恶:“皇上,她的样子好可怕。吓死臣妾了!皇上不快点杀了她还让她求饶做什么?”说罢还以手握拳,在元和胸口轻捶了一下。
元和戏谑地看着如意道:“梓儿,也许你还不知道吧!曾经有那么一天你不在宫中,她便使计勾引我。”
姬梓听闻转过头瞋视着元和道:“那皇上呢?”
“纵使她那时没有这般狼狈,我也只能说丑拒。”元和捏住姬梓的下巴又道,“你的模样是她远远赶不上的。”
元和双眸转动盯着如意,眼中充满不屑。朝中大臣也为她侧目,眼中皆是鄙视、唾弃……
如意只觉得自己仿佛赤《!》果果地被人看着。
她低下头,眼眶中的液体落地,发出“啪嗒”的声响。良久,如意用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呢喃道:“皇上,我对您一往情深可您为什么看不到?”
倏地,如意感到有尖《!》锐的物体斩断了她头与身体的连接处。脖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紧接着,天旋地转。耳边传来风声,风声消失后,一阵物体落地的声响如惊雷乍现。
如意一双眼睛睁得硕大惊恐地看着前方。只见一具穿着青色宫装的躯体上没了头颅。
脖颈处的疼痛越发尖锐,如意不禁痛苦呻《!》吟,视线在变得模糊。最后,如意眼前一黑。
“嗯~这怨气才够味~”黑暗中一阵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如意不禁被这充满蛊惑的声音深深吸引。
渐渐地,周遭环境变得明亮。如意的视线也清晰了起来。
如意看到在下方左侧的床上躺了一
个长得和她很像的女人。
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兰陵尸尸生布下地幻觉,躺在床上的女人便是因窒息而死的如意。
在床头立着一个年约十五的女孩,女孩儿双目凝视着床上之人。她手中提着一盏白纸灯笼。灯笼中火光炫目,使得房内宛如白昼。
女孩儿渐渐转过头,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就这么与她对视上了。
女孩儿的脸使如意既感到陌生又觉得熟悉。
“朱砂?”如意灵魂的一双眼眸清澈而又好奇地看着朱砂,这两个字不经意间从她口中蹦出。待到回过神来,她又开使思索这两个字的含义。
如意魂魄中的怨气被剥离,与此同时她的记忆也几乎全被带走。现在的她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儿。
“以前我也是真心待你的,可你最终为何……”朱砂依旧空洞地看着如意的魂魄,口中呢喃着。两行血泪滑落脸庞。
“小人偶,送她入轮回!”富有磁性的男声再次响起。
人的灵魂本可在地魂的牵引下自己投入轮回,但当地魂沾染上怨气便只能徘徊于阳间,最终消失于天地之间。若是将怨气剥离地魂也会湮灭,此刻需要带领才能入轮回。
如意环顾四周,想找到那个男人。可空荡荡的房间里长成人样的只有朱砂和床上的女人。
遍寻无果的如意想要出去看看,可如意感到灵魂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周围的景物又变了。
忘川河畔,彼岸花开,鲜艳妖娆。
河水古井无波,一如既往的呈现黑色。朱砂赤《!》裸(luo)着一双玉足踏在河上。波纹从她的足下向四周散去。她的手上提着一盏白纸灯笼,灯笼的灯芯跳动着诡异的绿火。在灯笼外的一层雾气隐约成人形,而人形雾气的样子竟然与如意一模一样。
幽冥司的天空依旧是亘古不变的暗紫色。天空中万里无云,空无一物,死气沉沉。
如意一双眼睛盯着周遭对她而言新奇的景物。当看到那如火如荼的彼岸花只觉得移不开眼睛。
“喜欢吗?”朱砂一双硕《!》大的眼睛空洞地盯着灯笼问道。
下一刻她的左手一阵翻转,紧接着一朵彼岸花便躺在了她的手心。
朱砂将纤纤玉指递到如意面前,如意便迫不及待地用两只手将彼岸花抱起。
如意刚将鼻子凑近,只觉一股腥臭直逼灵台。原本抱着彼岸花的手松开,彼岸花便落入忘川。
花漂在河上,渐渐消融。不一会儿,漆黑的河水上只剩一瘫腥红。朱砂渐行渐远,而腥红也被忘川慢慢吞噬。
如意转过头看了看朱砂的左手,只见她的掌心有干涸的红色液体。可她的手上并没有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忘川河畔边一座都城乍现,城门大《!》开。
朱砂上岸,入了神都。
入了神都天空的颜色也变得湛蓝,周围有房屋,有市集。形形色色的孤魂野鬼来来往往。有的鬼魂两两一对。他们大都生前是夫妻,死后也不愿轮回,便在这不见生人的地方生活。当然,偶尔也会见两个男的或两个女的恩恩爱爱又在路上。
朱砂并未停下脚步,她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当神都走到尽头,又见一座城门。出了城门便见一座桥直通天际,不见尽头。
在桥的这一边一位年约二十,打扮俏丽的少妇正对着一口锅。她一只手不断地往锅的底部添柴火,另一只手拿着蒲扇。拿着蒲扇的手一会儿朝锅底扇扇,一会儿又朝上为自己降降温。直到察觉到有人来,她才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头。
见了朱砂手上灯笼外附着的魂魄,孟婆嗤之以鼻,眉眼之间充满不屑。
孟婆看如意魂魄痴痴呆呆的模样对朱砂道:“尸尸大人教训过她了?”
朱砂淡淡点了点头,一双对着孟婆的眼依旧死气沉沉。
“什么刑罚?”孟婆又道。
“她的信仰皆成虚妄。”朱砂道。
孟婆闻言思忖良久,继而从身旁拿起一只破碗。
她将碗伸《!》入锅中,再拿出时碗中便盛满了透明液《!》体。
孟婆手在碗的上方一挥,液体瞬间变成了棕色。
与此同时,如意的魂魄飞离了聚魂灯,而后婷婷立于碗的上方。
碗内液《!》体翻滚,一阵棕色气体向上蔓延直至将如意包裹。
当碗中空空如也时棕色的气体跳跃着向桥的另一边飞去。
朱砂看着如意飞向无限的远处,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依稀记得那年的御花园里,那个蹲在桃树下的女孩儿。
“小妹妹,你好我叫如意。为什么一个人呆在这儿?”
“我是逃出来的,我不想呆在这儿,这里我谁都不认识。呜呜呜……”
“不怕,以后我就是你姐姐,有事找我。”
……
曾经的亲密无间历历在目。朱砂看着远去的如意,也许她们会来世再见,或者永世不遇。
“敢问孟婆,她入了哪一道。”朱砂淡淡转过头问孟婆。
“畜牲道。”孟婆一边往锅底加柴火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