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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心意6 ...

  •   晴旖说“那便辛苦您了,兄长可还有别的话带给我?”
      “林大人说,夫人在此处安心休养,若到了时候,夫人与公子再一起回京去。”
      晴旖心头有惑“那里的情况如何?”

      “林老大人身子不大好了,一直请医者看护,近日听闻府上有位名医登门,虽是女子,却妙手回春,病情渐渐有了转机。”

      晴旖听他说这些,只约摸是木樨帮扶,心中渐放下来,“时局纷乱,几位兄长又各自一方的,只有孚哥哥在颖都,你若可知会他,当告诉他一切谨慎才是。”

      “大人说,虽有猛虎毒蛇,可亦有精明的猎人能杀虎,聪慧的农夫能正打七寸,时局虽乱,但有幸乱世之中还有报国塞责的英雄,能为生民立命,为天下创一个开明盛世。”

      晴旖心中震撼“兄长高论,我竟难意。”
      “你兄长心有沟壑韬略,本非常人可比,这几年他隐了锋芒,不过为保得林家阖家的安好,全了你外祖的心意罢了。”

      谨晏搂住她,手抚着她的鬘发“晴旖,你过的好辛苦,甚至比我都要辛苦。我见你夜间看名册,看账本,问宫人品行,过一个宴会,你几日几日不眠不休,不过为了周全完美,若早知你如此,我怎会将这样的俗务交给你,劳累你呢?”
      “我希望你好,你安稳,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万事都护着你。”

      晴旖心中暖融融的“夫君的疼惜,我都明白。”
      “今日你为何要舍了命的救我?”
      “今日那些死士一招一式皆对夫君要害而来,可见是主君已下了死令必要取你性命的。若我不挡,你受了伤,只怕咱们真的走不远。”

      “如今的昶乌一带,是杨氏一族最够不着的地方,更何况这林系的旁支早已失了声望,不过有一个林姓勉强。她们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来,这里便是安全的。可夫君可曾想过,这场叛乱,如何平定?”

      “如今作乱的几支,不过杨氏一族的几个子弟领着一群乌合之众四处屠杀,你兄长此去颖都,是要启用桐川,柳川,坪川几处潜藏的军队,剿灭叛军。”

      “陛下您是猜到了杨家要做这等背德罔上之事?”“杨家会有动作,并不奇怪。只可惜我没早做了准备,否则如今定然便不会让你在这里随我。”
      晴旖本想接话,可忽地小腹骤痛,谨晏瞧她面色不对,忙扶了她“可是今儿累着了?你平日里着实太规矩,太忍耐,反而苦了自己。”

      晴旖并不多言,只是隐隐觉得坠痛,第二日也不见好。直见了于茗的时候,脸色也不好的很。
      “清姐儿,没睡好啊?”
      晴旖勉强笑笑“嫂子,这近处可有什么医所?我身上有些不痛快。”
      于茗说“这外头兵荒马乱的,要一时去找好像不大容易,这样,我让你大哥去找,他在昶乌还算是有些人力,让他帮你也能快些。”
      晴旖见她有些为难,忙道了一句“若是为难就万万不要了,我们住在嫂子这儿,还给嫂子添麻烦,就是十分不该的事了。”
      于茗说“你可别说这话,你哥哥临走的时候,可嘱咐我你身子不好,还说你在京城是天天喝补药,家里没有什么珍稀的药材能熬补药,住咱们这儿真是委屈了你。”
      晴旖道“昨儿采姐儿同我说,咱们家里的女眷都是要裁布做衣的,如今马上就到冬天了,我也想帮一把,这就回去了。”

      “你可是客人,不能劳烦你,再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夫人,绣花弹琴应该好的很,但这些粗陋的你恐怕做不好。”
      晴旖说“林清虽针线粗陋,但是能过眼的,等我裁好两匹,拿来嫂子您把关就是。”
      于茗不再劝她“你注意歇着,我去熬碗姜汤,你暖暖身子瞧能不能好一些。”

      晴旖下午裁了两匹,做了短衫给于茗瞧,她竟大惊“清儿你的衣裳做的这么好,我以为你只会绣绢子荷包的。”
      晴旖颔首“不算怎么好,原本我多年不曾做衣裳了,实在生疏,再者,这针线与我平常用的不大一样,针粗了些,我使起来不大灵快。”

      于茗将姜汤端给她“你今儿感觉下午好些了?”
      晴旖说“是啊,大抵是舟车劳顿累的,我娇生惯养的,恐怕是身子矫情了。”
      于茗笑“咱们清姐儿本就是大宅宅院里享福的,还这么贤惠什么都会,真是你那夫君的福气啊。”

      晴旖笑“夫君身边的,贤惠的人很多呢,比我还有能耐的,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亦是很多,所以我不过其中一个平平庸庸的罢了。”
      于茗说“他今日说要跟我男人下地,晚间才能回来呢,不过他能不能下地干活啊?”

      晴旖惊讶“他同大哥去田地里了?”
      于茗说“我瞧你家夫婿是个写文章的文人的,恐做不了这些粗人做的,所以交待我家那个,就甭让你官人做什么了,他也说知道轻重,你家夫婿不过是想去瞧个新鲜罢了。”

      晴旖点点头“他平日从不做粗事,莫说是他,若是回了京城,这些事情我也是极少忙的。”
      于茗唉了一声“我们这别苑到底算是乡下地方,不计较那些文人农人的,就算得了个秀才的名声,也得为了家里的生计好好干活,要是活不了,还谈什么功名?”
      于茗说“对了,那位邢公子,他上午与我说了两句话,我告诉他你要请大夫,他便出去了,我想着他大许是替你去找了。”

      不过一会儿,就看着邢龄领着一位老者回来“这是昶乌有名的名医张老先生,夫人您身子不适,正该请老先生为您瞧瞧。”
      晴旖颔首“我身子不适,却劳邢先生如此为我奔波,实在是过意不去。”
      “在下奉命来看顾您与公子,如今不过做好本分罢了。”
      那老者在晴旖脉上一搭,似乎犹豫了一会说“夫人,您有孕了。”
      晴旖当即站起身来“您,您说什么?”
      那老者言道“只是夫人母体孱弱,最近似还受过颠簸,因此胎气不稳的很,不知夫人近日可有腹痛之状?”

      晴旖点头“正是,我时而腹痛,竟觉得十分难忍。”
      “这就是了,夫人近日要好生调养,若再受疲累奔波之苦,这孩子只怕凶多吉少,近日我们昶乌一带有一位贵夫人有孕,同夫人一样状况,我这里带了药,还请夫人服下就是。”

      只见他自药箱中取出三包药与一个小瓶子“安胎的方子我会另开,不过夫人若实在腹痛难忍,自当服下我给的药丸。若还有下红之兆,便请公子再来请我。”

      晴旖说“多谢先生为我费心。”
      “我们昶乌前些日子研究当今皇后的脉案,老朽如今发觉您与她的脉案所记极为相似,看来夫人贵气。”

      “昶乌一带,为何研究京城皇后娘娘的脉案?”邢龄出问。

      “皇后尚为贵妃时,身子虚弱,于是陛下下令各地为贵妃寻出养身的好方,并将贵妃脉案存于州府各地一份,供所有医者查看钻研,若是有成的,便交由贵妃身侧那位名医木樨姑娘审过,再给贵妃娘娘用药。那赏赐很多,不是千金,就是珍宝,总之是无限贵重的。”
      晴旖并不知此事,正出神,只听外头有声响,大约是谨晏他们回来了。

      “劳烦先生,不要将我有孕之事告知公子,我想自己告诉他。”
      邢龄作揖“夫人吩咐,在下自当听从,这就送老先生出去。”

      晴旖颔首“今日老先生为我诊治,林清感激不尽,不过先生从医数十年,晚辈揣摩,先生应有万事缄口的懿德,晚辈究竟是怎么身份贵重,还望先生保守秘密。”

      那老者笑了几声“向来听闻,当今贵妃德容懿范,风采于椒庭再无人可比,她心怀天下又体贴入微,今日方知,能伴君之佳人,聪慧一条最为重啊。”

      他潇洒而去,而晴旖留在原地,含笑道“人活到这个岁数,果然是万事都能看懂。”

      邢龄送那老先生出去却是在后门,与谨晏正好错过去,谨晏入内寻了晴旖,见她桌上摆着药“你不舒服?”
      晴旖起身福了福“是我太不中用了,从前在宫里养的太好,现在吃不了苦了。”
      谨晏拉着她的双手“话不能这么说,你身子本来就不好,这里面还有我的原因,且很是因为我。近日好好歇息才是。”

      晴旖想,他必定很盼着这个孩子吧。生下括儿之后,再没有旁人的孩子出生,他几次说过希望括儿有兄弟作伴,如今自己腹中孩子虽不知是男是女,都是括儿和庆悦的亲弟弟或亲妹妹,也是自己与他的第二个孩子。可是如今自己与他这般处境,若再告诉他自己有孕,他必定焦急回京,可京城叛乱,他回去的越晚就越安全,所以,她必定不能做催他回京的那个人,自己的孩子更不能。

      晚间要就寝的时候,谨晏看着她“前些日子括儿遇见子沁家的两个孩子,与我说,他也想要个妹妹。”
      晴旖一笑“后宫那么多宫嫔,您还担心括儿没有妹妹或弟弟吗?”
      谨晏贴近她“你是装听不懂还是真听不懂?我不想让她们生下孩子,我只要和你的孩子。”
      说罢他便吻过来,晴旖无处躲,只好被他那么吻着,后来他要解她的衣带,被她一把攥住“我…今日我不舒服,的确很不舒服…咱们能不能改日?”
      谨晏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不行,就今日。”
      谁知她攥的更紧了,谨晏此时见她面上冷汗涔涔,忙松开她“怎么了?”
      晴旖指了指那案上的瓶子“能把那药拿给我吗?”
      谨晏伸手拿了,倒了一颗与她“你又犯寒症了?”
      晴旖听他说“寒症”两个字,忙点头道“是啊,的确是,如今天要入冬,犯这个病正厉害,所以今日不能服侍您了,还请您见谅。”
      “你怎么不早说?”谨晏将她搂到怀里来,将她裹的严严实实“那我抱着你睡。”晴旖心下感动,“嗯”了一声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谨晏起身时晴旖还未睡醒,外头邢龄在候着“公子,京城传来消息,孚公子已经稳住了京城局势,如今正在清除叛逆的余党,再过不到半月,您与夫人就能回京去了。”
      晴旖那日睡的极好,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只见谨晏坐在一旁,拿着本农书在看。“夫人终于醒了?”
      晴旖也起身道“是妾身惫懒了,今日您起身妾身都没有察觉。”
      谨晏笑了笑“多睡一会又有什么关系?你平日恪守规矩的很,从来她们给你请安,你都是早早去坐着等着,我记着从前她就起的很晚,总是最后一个去的。”
      晴旖心知他说的是先皇后周氏,说“先夫人一向纵情恣意,任性放肆,不过那也有夫人母家的缘故,而妾身不是。”
      提起周氏他那位“先夫人”,谨晏不再多说了“起来用膳吧。”
      说罢晴旖自去盥洗更衣,换了一身浅蓝色绣朝瑾花的衣裳,那衣裳清丽脱俗,是当年她自己亲自裁的,谨晏一时看惊“夫人今日当真美的很。”
      晴旖笑了笑“那咱们走吧。”

      于茗家里的早饭摆的很晚,因家中主事干活的天不亮就走了,而于茗和四姐儿正先要为他们做饭,余下的女眷就吃第二顿。因此第二顿做好的时候天本就很晚了,见晴旖谨晏来了,于茗笑“清姐儿今日真好看,可见平日里都用心打扮呢。”
      林采今日亦是一身蓝色衣裳,只是略深些的蓝色,料子陈旧了些,还有便是她周身的气度与晴旖是无法比的。
      “清姐姐自然要为姐夫打扮啊,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姐夫觉得清姐姐这身衣裳如何?”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清儿原有另一件,上头绣着大朵大朵盛开的桃花,还有一件上头是绣芍药的,都比这件夺眼的很,今日这件反而浅淡了些,不过清儿穿什么,我都是喜欢的。”
      最后这一句,让林采搁了筷子。“清姐儿,昨儿我给你的那几匹布,你可都剪裁好了?”
      林苓笑道“清姐姐是客人,你让客人帮忙就算了,还这般催促人家,林采,你是嫉妒清姐姐有这么好的夫婿吧!”

      林采冷笑“她可也姓林,叫茗嫂子一声嫂子,叫我一声大姐姐,我怎么就不能催她了?一个病秧子,昨儿既请了张老先生来,今儿还不好了?昨儿病了就不干活,也不知怎么做的别人家的媳妇,这样的媳妇,婆母还不日日罚她去祠堂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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