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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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以前，自来也和大蛇丸的关系，比那些不熟悉他们的人所猜想的要差一些，又比熟悉他们的人所认为的要好一些。
村子里其他人知道他们是三忍的成员，又是同学、同事，就想当然地认为他们关系很亲密。
而猿飞和纲手则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并不合的来。或许猿飞他们的意见才是正确的。
套用某个忍者们都看过的漫画里的设定，就好像自来也是强化系，而大蛇丸则是变化系，一个光明磊落，直来直去，一个变化莫测，诡计多端。这样两个人，恐怕不能好好相处吧。
但真实情况也不是这样，他们，偶尔也会相约一同出去，去树海比试或者去酒肆喝酒，而且，後者的次数远多於前者。
最开始的一次自然是自来也提出的。但是後来，就变成相互邀请了。
他们对彼此的容忍程度，都是相当的高。大蛇丸可以一直静静地听自来也不停说话，从不打断他。自来也，也不介意和一个寡言无趣的人做酒友。而且事实上，大蛇丸只是沈默，并不特别无趣。
大蛇丸酒量远不如自来也，喝到第二杯，他的面孔就开始泛起粉色，不用多久，他就会像傍晚烧著的云霞一样红润起来。
很多人──自来也也一样──喝多了就爱多说话。而在大蛇丸绝少得几次酒醉中，即使喝了很多他也只是更加沈默而已。
大多数时候，大蛇丸只是喝那麽一点点酒，然後专心听自来也说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自来也後来知道大蛇丸酒量不好，便每次都点许多下酒的小菜，免得他无聊。
他喜欢看大蛇丸，用筷子轻轻拨弄小碟里的食物时的表情，似乎是漫不经心，但其实是在很认真地搜寻他想吃的东西。
他斜著眼盯著小盘，装作并不在意，而在自来也看来，那正像觅食的小蛇。
虽说大蛇丸连吃东西都要伪装一番，但自来也只是觉得他这样，很可爱。
也不奢望大蛇丸能变得忧国忧民正直无比了，其实能退回那时候就好。
自来也拎著精挑细选的衣物，这样思考著，踏上楼梯。
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他其实有些不知该怎样面对大蛇丸，早上的对话已经够让人不舒服了。希望不要再那样…………
想著，自来也走到自家门口，却注意到半掩著的门上贴著张纸：
大蛇丸一氧化碳中毒，请速来木叶病院。
数分锺後，自来也气喘吁吁冲进医院，经护士的指点，他飞快奔到重症监护室。监护室中间，用一道钢化玻璃墙隔成里外两间。站著外面，便可以看到里面病人的情况。
大蛇丸戴著氧气罩打著吊瓶躺在床上，周围是一堆冰冷的机器。病人的房间没有开灯，看不清他的面孔，只有仪器上红红绿绿的指示灯在黑暗中明灭。
纲手穿著白大褂从角落里站起来，瞥了自来也一眼。
自来也趴在玻璃上，有些无助地问：怎麽回事？是不是他作物午饭的时候不小心……
根据判断无疑是自杀。纲手的声音里新奇地带著些悲悯的语气。
自杀。自来也的头瞬间就懵了。
不是没想到这个答案，在飞奔过来的路上，他强迫自己不要去考虑，什麽也不要瞎猜……虽然大蛇丸的情绪是一定可想而知的糟糕，但他真的不愿相信那个人，会自杀。
自来也一拳，重重砸在了医院的墙上。
你把他逼到这个地步。要不是隔壁邻居闻到那股子煤气味，叫了消防队，他就死了。
纲手认为是被自来也逼成这样的，自来也半晌无言。
他还能说什麽呢。
被交到自己手里，自己也曾说会好好照顾他，最後大蛇丸却差一点死了，还是自杀。
自来也明白，自己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看护失格。
……他现在脱离危险了麽？最後，他无力地问。
死不了了。
纲手站在玻璃墙之前，静静地看著里面的人。
如果今天不是她正好在值班，他想他不会去救大蛇丸。救死扶伤是穿著白服的医生的天职，但有的选的话，情愿大蛇丸就那样死了。
能把大蛇丸那种那麽执著的人逼到想死，还是够强的。
而自来也，自然是被狠狠打击了。特别是自杀这件事，只有最懦弱的人才会选择这样的路。
还是说，他对待大蛇丸，真的已经过分到这种地步了麽？
自来也这次，又在医院守了大蛇丸四天，从特殊病房换到普通平房。
即便没有了三代目的关照，也没人愿和大蛇丸住同一个房间。於是，大蛇丸醒来时，他们周围就是那样的一片寂静。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企图适应房间里的亮度。然後，他就看清了自来也坐在床边，攥著他的手，明显地在走神，或者神游太虚。
大蛇丸愣了一秒，他在这一秒锺里，呆呆的想，自来也怎麽显得那样憔悴呢？
紧接著，之前发生的一切忽然排山倒海地涌进脑中，那些黑暗的、令人畏惧的、耻辱的……
他颤抖著呻吟起来，惊醒了自来也。
银发的男人慌忙向前俯过身子，想看看大蛇丸怎麽了。
大蛇丸见他靠过来，想也不想就向床的另一边挣扎著挪过去。自来也更加焦急，他生怕大蛇丸又出了什麽问题。
病人下意识地挥手想保护自己……
於是，挂著吊瓶的铁架被拽倒，吊瓶摔得粉碎，大蛇丸手背上的针头被生生扯掉，疼得他呜咽了一声。
一片狼藉。
最後自来也只好按了呼叫铃。
等一切都收拾好後，还很虚弱的大蛇丸已累得再次昏睡过去了。
自来也更加沮丧，现在，大蛇丸把他当作洪水猛兽一样惧怕。
他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麽，他们就会变成这样。
大蛇丸再次醒来时，已又过了五、六个小时。已是晚上了，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的灯光只能让周围物体蒙蒙胧胧的有个形状。
自来也仍坐在床边，仍握著他的手。
他们视线交汇，但大蛇丸很快就把头转开了。
自来也特意停了一会──怕再次吓倒那虚弱的人──才开口：
我真的，让你觉得那麽痛苦吗？痛到宁愿死了的地步。
大蛇丸没回答他，只是瞅著墙上那微弱的光源。
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并不想伤害你，自来也有些困难地接著开口：……我也完全没想过你会自杀，这一点也不像你了。
病人有了点反应，他轻轻说：那怎样才像我？
他的声音那麽细微，自来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确实听到了。
他看著那人苍白却仍然清秀的面孔，犹豫了一下，回答：你…应该是强大的，而且是高傲的，不会做出这种逃避的行为。
大蛇丸短促的笑了一声。
逃避？在身心都被你践踏过之後，我为什麽不能逃避？还有，你再好好看看，我还有哪怕一丁点像以前的我吗？
大蛇丸比刚被带回来时，又瘦了一些，他变得更加乖张，以前他总是显得那麽高傲冷然，而如今，自来也已不止一次在他眼中见到绝望的沈默。
的确，大蛇丸已经变了，却不是自来也想要的模样。
此时的大蛇丸，闭上眼：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他的语调仍然那样轻柔，就如同意放弃一切希望。
TBC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