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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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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袅袅里,雪帐里影影绰绰,被从窗外的风拂出了魅影。
帐中人乌发雪肤,修眉琼鼻,容颜有倾国之色,也自有飒爽英姿。
突然,毫无预兆地,那双眼睛睁开了。
她盯着帐上素色的花纹。
心里天雷滚滚而过,所以说它这次又是穿越了吗?
不错,此女正是紫苏。
眼睛有些朦胧之色,她看着帐内的摆设,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把!嗯,一定是这样。
只是,当眼睛触及到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时,愣了愣,看起来相当的熟悉啊!
应该是她眼花了。
摸摸脸,是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而且摸起来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会吧。她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测了。
身上穿着精致的亵衣,看材质像是天蚕丝的,这一泓锁骨挺美的。
她想起来,却发现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架了一样,好不容易起来了,那个酸痛啊。
紫苏迫切地想要看看这次她长什么模样,于是心急燎火一样地拉开外面的银钩。
月凉如水,把一室撒了乳白色的光线,红烛在金盘里流着斑驳血泪。
窗户半掩,素纱帘被风吹得猎猎,也把下地的紫苏的长发拂了起来,她赤着足走到梳妆台前。
有些踟躇,如果长得很丑该怎么办?
马上又把这个想法抛到九霄云外。身材这么好,皮肤这么好,总不会是路人吧!
初春天气,地面还有些凉意。紫苏下意识地看了下脚下,却看见了右脚踝上一朵朱砂莲花。
她好像被雷劈了一下,种种的巧合,不会是......
她奔到镜子前,看着里面模模糊糊的脸庞,双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脸。
那里面倒映的,实在太熟悉了。
那张惊艳的面庞,几分飒爽的眉眼,勾唇一笑,那那眉间的朱砂容华更胜,犹如画在镜子里的一滴眼泪。
叶紫苏。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在屋里响起,也引起了楼下的侍女的注意。
守夜的侍女连忙跑了上去。
紫苏一边梳着手边的乌发,眉开眼笑。
她怎么会蠢到差点连自己原来的身体都认不出来了呢?
一定是最近跟脑残小侯爷呆久了的缘故。
一想起小侯爷她就有些生气,可若不是他,自己又不会回了原来的身体里。紫苏的心情突然稍微地有些复杂,眼睛移到了窗前,便见朦胧夜色里有星火连片,墨蓝色的线条勾勒出海平面,一股子盐腥味里携着椰子的清香。
所以这是一个什么鬼地方?
紫苏探了一眼不远处的灯塔。
门被推开,穿着淡紫色的春衫的女子手里托着盘子,当看见了站在窗边的紫苏时,脸色有些古怪。''叶......叶姑娘您醒了?''
芙蓉泪经在体内运转起来,源源不断的真气自动护住心脉,慢慢地替她会暖。
五感也慢慢地敏锐起来。
紫苏看着她,''这是哪里啊?''
说话了。真的说话了。侍女也看着她,冒出了两个字。''迷谷。''
马上补充道:''叶姑娘,这里时迷谷的月出海楼。''
紫苏秒懂。她走之前,身体不就在苏玉京手里嘛。而且好像把她带来这里的同时,还把她那个便宜师父也忽悠来了。
''哦,现在什么时候了?''
侍女也知道少谷主对这位姑娘的看重,自然回答也极快极认真。''叶姑娘,此间正是掌灯时分,约莫到了一更天。''
那不就和唐觅摔到脑袋的时间同步了吗?
看来这其中还另外有玄机啊!
紫苏严肃脸。
侍女:''.......''看来这位姑娘并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啊!
咕嘟咕嘟。
肚子叫的的声音。
侍女朝向声音的来源处,便是紫苏笑嘻嘻的脸,''别这样看我啊,我可是有好几个月没吃东西的人了。''
呃,她觉得这是一个冷笑话。
紫苏凑到她身边,''给饭吃不,我都快饿死了。''做出一个大大的哭脸,只是因为表情太过于浮夸,有些可笑。
侍女道:''叶姑娘稍等,待奴婢禀告少谷主。''
紫苏往旁边的凳子就是一坐,大概是因为经常有人上来探望,桌子上的茶水还有些余温。''没问题,赶紧去吧!''紫苏催促着。
侍女望了她一眼,这人设和外貌怎么都不搭啊!
但她并没有继续想太多,而是尽守职责地道:''叶姑娘好好休息,奴婢告退。''
紫苏有些乏味地倒了一杯冷茶啜饮着,窗外的冷月自海上升起。一颗扶桑花树伸进了一枝花枝,在疏落的月色下,微微带着凉意。
只是因为她太无聊了。并不是有什么人生哲学问题要思考。
几乎是在紫苏把那杯冷茶喝完了时候,回头想披床单时,门被粗鲁的一脚踢开。
白发,包子脸。
不就是她的师父吗?
雪知鹤本来还想大大咧咧地说上一句什么怪徒弟你终于知道回来的话,可是看见了身形高挑,眉目冷艳,披着长发的二十女子时,这句话是怎么也说不起来了。
虽然吧,这两个月来,几乎每天都要看一两个时辰,可是那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眼前的活生生的......
他家乖徒那么小巧玲珑来着,一时还真有些接受无能。
紫苏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脸上浮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师父啊!''
一下就和记忆里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的身影重合了。听着这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师父''时,雪知鹤顿时释然了,是啊,不管怎么说,现在叶紫苏是她,过去的唐觅是她,只要是她,不都是他那个是时不时抽风的徒弟。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好吧,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紫苏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眼底带着浓重探究,''雪知鹤,你可别告诉我你第一个跑上来就只是为了这件事啊,我会和你急的。''
''怎么说话的,老夫可是你的师父,以后不准叫名字,这是不尊不敬。''雪知鹤教训道,表情略微柔和了一些。''为师当然是关心你才这么快上来的,哼,你把为师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只顾那什么的不管弟子死活的人吗?''
''不是。''他马上自问自答。
紫苏无语了,他这活宝师父。
''不过,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喔,不,怎么又突然从唐觅的身体里出来了?''雪知鹤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面前正值芳华的女子。
紫苏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糕点解馋,面前他的疑问,她还真那么若有所思脸了一分钟后,然后说:''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
雪知鹤在她旁边坐下,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那你就不会长话短说吗?''
鄙视眼。
紫苏无辜地捂着脑袋,把事情来龙去脉在三分钟后说了个明白。
雪知鹤听完了后,很不给面子地捧腹大笑,''乖徒儿~~你这是作了什么孽,倒霉到家了。''
紫苏对自己的倒霉体质何尝不是很无语,只从她把芙蓉泪经练成功了以后,倒霉事那是一桩接着一桩的来。不知道是触犯了那一路的神仙。
说起芙蓉泪经,她想到一件事,喝了一口水,把牙缝里的糕点渣渣给消化了,开口说:''师父,我眉间的朱砂好像又回来了,你看吧,我这是不是芙蓉泪经练习成功的标志。''
雪知鹤道:''不错。''他再次端详紫苏眉目之间那艳丽无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含着哀伤一般的泪痣。''其实早就回来了。''
紫苏有些诧异,''什么时候?''哎呀,这朱砂痣怎么也神出鬼没的。
雪知鹤掰着手指数了老半天,''大概是在一个月前吧,好像是.......''
''二月十五。''一道声音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声音沉澈,清雅如笼罩着花光的月色,又似从桂树上摇下冰雪捣碎了,合为一处,才有了这无与伦比的音色。
白衣公子自雕花红门处驻立,入户的月色三分落在地上,七分为他营造出一个优美的意境来。
白衣银带,风华翩翩无双,黑发未挽,只是懒散地用束带绑定,幸好他乌发如檀香色,又长及腰间,如此打扮也不显得女气。更衬着那清雅的眉眼,如是从画中走来的仙人一般。唇瓣好似含着浅浅笑,如春风,如桃花笑,走廊处的扶桑花落了浅浅一地,把他衬得遗世而独立,那浅浅的红像是一潭静水把白衣出尘的风姿映了出来。
这并不是属于高冷的美,而是不食人间烟火却又入世的美。
''苏玉京。''紫苏有些惊喜地唤着。
''师姐,别来无恙。''他那双清雅的眸子定定地瞥着她,语气极其温柔,那是久别重逢才会在他嘴里听得到的语气。
紫苏小鸡啄米地点头。
看得旁边的雪知鹤有些不满,小徒弟来了情郎就把师父给忘了。狠嚼狗粮。
苏玉京走了进来,目光如烟似雾,不可捉摸。
在他这样的目光下,紫苏仍然能够保持厚脸皮,''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我这样好看吧!''鼓鼓嘴,抱怨着,''唐觅那小丫头的身材太没看头,每次我沐浴是都怀疑在擦擦背。''
有点污,要是以往估计还要污一些。早就习惯了她大放厥词的苏玉京在桌前坐下,风姿优雅,淡雅的艾叶香无时不有。
''其实,我倒觉得那个师姐比较有趣。''这话说得很打趣。
紫苏早在很多年前说黄段子时,这厮就能听得面不改色,有时甚至还能补充一两句。对了,那时他还不过十八而已。
所以说苏玉京这厮就是一个假正经。
紫苏撇撇嘴,''有个屁的意思。''
雪知鹤咳了咳,''你一个姑娘家的,说话就不能文雅一点。''作为一个长辈,好吧,就是有时候不太靠谱,但是自家的徒弟这么没有男女意识,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教一下的。
可惜紫苏并不鸟他,反而是兴奋地朝苏玉京说:''听说你们迷谷的药膳很不错啊,我刚才醒来,好久没吃东西了,小师弟你是不是应该尽宾客之欢,摆一个桌面给我吃啊!''
紫苏馋.JPG
徒弟只顾吃并不鸟他。雪知鹤的一颗玻璃心一下就碎成两半。
苏玉京高深莫测得看着她,''师姐就这么想吃?''
''怎么?''并不清楚行情的紫苏懵懂脸,难道说药膳很难吃吗?不会吧,每次遇见了魔教的吃货们他们都很欢喜地说很好吃并且一直推荐她来吃啊!
有幸吃过一次的雪知鹤苦着脸说:''谁告诉你说迷谷的药膳就是药膳了,这个不能吃啊!''
苏玉京笑了一声道:''还记得师姐之前欠银子被迷谷追杀吗?所谓药膳就是处理那些欠下五百金以上的追杀指令,这其中还有一个故事,只是眼下怕是没空说。师姐若是饿了,我叫人准备就是。''
眼前的苏玉京简直好到让她难以置信。
看着他脸上春风般的笑容,紫苏不由反思,她以后是不是应该对小师弟好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