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妆》淞墨thing

4、第 4 章

　　于啸桐抱着脑袋躲在这个小巷里直至天黑，才勉强接受了目前的状况，抹了把脸上几近干涸的泪水，脚步虚浮，她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后悔自己昔日没有好好听爷爷的话练好武功，如今只怕是去监狱里看看爷爷的本事都没有。
　　她飞速地转着脑筋，想起了军营，想起了爷爷在京城外的军营。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胜在兵强马壮，于啸桐仿佛看到了希望，朝着郊外赶去，但越是奔跑她越是意识到了问题，军营有用，爷爷怎么会被抓，万一营中有内鬼呢……于啸桐迟疑了，更何况她现在举目无亲，没有人可以信任。
　　蓦地，她想起了京城中的一家玉器店，那里是爷爷常去的地方，照理镇国公常去的店铺生意也会跟着好起来，但不知为何，那家店铺的生意却总是不温不火。
　　店铺的主人是爷爷的旧友，于啸桐咬了咬牙，权当放手赌一把。
　　于啸桐奔跑在青石板路上，还要提防着京城里巡夜的士兵，昔日她只需亮出镇国公的腰牌，如今确是没了任何用处。
　　于啸桐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扣响了玉器店铺的墨色大门，指节和木门的碰撞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朗，“吱呀”一声，墨色大门被打开，苍老的声音响起时让于啸桐几近落泪。
　　“丫头，我就知道你要来。”
　　“季老。”
　　“来吧。”
　　于啸桐跟着季老走进墨色大门，接过季老端来的热茶，当熟悉的馥郁茶香充盈口齿时才感觉到略微的安心。
　　季老在于啸桐发问前就先出声， “丫头，别问我了，官场黑暗且复杂，我只负责转达你爷爷的话，走吧，去找你娘。”
　　“我娘，我娘不是早就……”
　　“这是你爷爷让我给你的。”季老将一只古朴的木盒递给于啸桐，打开木盒，是一只于啸桐再熟悉不过的簪子，没有繁复的花纹，但是其简雅的纹理却带着一股子厚重的气息，那是于啸桐母亲的遗物。
　　于啸桐不知所措，呆愣地看着季老。
　　“你立即收拾东西，我送你出城。”
　　“于家明日斩首，季老，这个节骨眼上，我是不会走的，至于爷爷的话，我也要搞清楚，那些强加在我于家的罪名，我要替镇国公府的满门英魂讨回公道。”
　　“唉。”季老长叹一口气，“既然你非要如此，我也不多管你，你爷爷让我做的事情我也做到了，你走吧。”
　　于啸桐看着季老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无可奈何，只得道声“劳烦季老了”便离开了店铺，很快就消失不见。
　　季老看于啸桐离开又退回店铺并且迅速关上墨色大门，寂静的夜晚，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店铺中躲在暗处的人影走出，对季老绝望和哀求的眼神视若无睹，手起刀落，粘稠的血液顺着弯刀滴落。
　　于啸桐离开季老的玉器店铺后匆匆离开，随意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准备凑合过一晚上，毕竟如今她的状况不比昔日，银子用一点少一点自然是要省着点花的。
　　季老的欲言又止，那只古朴的银簪，爷爷让她去找逝去的娘亲，镇国公府一夜之间的满门抄斩，种种的种种压得于啸桐喘不过气来，如今失去了亲人于啸桐才开始珍惜起整个镇国公府上上下下对她的包容和温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于啸桐沉沉地睡去。